说谎——春天不见你
时间:2022-06-15 07:43:25

  沉默几秒,宁樱叫上了余筝,“一起吧。”
  江措没说什么。
  梁行远可能见不得他好,故意来凑热闹,“江措哥哥顺便送我一程。”
  江措冷冷的眼神镇定横了过去,慢条斯理的:“再叫我哥哥,我就杀了你。”
  “……”
  “真是怪恶心的。”
  梁行远啧了声,“以前你不是最喜欢宁樱叫你江措哥哥?”
  这句话说出口。
  最尴尬的人莫过于宁樱。
  另一位当事人反倒什么感觉都没有,厚着脸皮淡然自若:“她以前是我老婆,你是个什么东西?”
  梁行远被堵的无话可说。
  一辆车,坐了五个人。
  好在江措的车比较宽敞,刚好能坐得下。
  回程的路上经过市中心最堵的南山路,江措今晚开的有点快,好不容易熬过几个红灯,加速通过路口时被一个煞笔超了车。
  男人的好胜心就是这么的莫名其妙。
  梁行远见状,悠悠的煽风点火,“江措,超过去,干死他,煞笔。”
  江措刚才扫到了那辆车的车标,是一辆昂贵的跑车。
  动力引擎都不是他这辆保时捷能比得上。
  他说:“我就是站起来踩油门也追不上他。”
  梁行远:“什么破车。”
  江措:“那你滚吧。”
  宁樱听他们俩吵架也觉得挺好的,至少气氛不用那么尴尬。
  江措依次把余筝和梁行远送回家,最后才开车将宁樱送到和璟门口。
  宁樱喝了酒,又因为坐在后座晕车严重。
  她一路都在强撑,下车之后,江措还跟着她,“我把你送到家门口。”
  宁樱脸色苍白推脱:“不用。”
  江措见她脸色不好看,刚要问她怎么了。
  只见少女捂着难受的胸口吐了出来。
  江措今天穿的衬衫也遭了秧。
  宁樱吐完后舒服多了,看着他身上的狼藉,连忙道歉说对不起。
  江措有点洁癖,别看他随和好养活,但其实非常的讲究。
  吃穿用住全都要条件内最好的。
  哪怕是家里拖地的水,都要用几十块钱的矿泉水。
  他身上穿的衬衫不说几万块钱,最少也要几千块。
  江措蹙眉,“不介意我上楼洗个澡换个衣服吧?”
  本就是她连累了他,她自然没有意见。
  玄关处的鞋柜里有几双没有穿过的男拖,江措轻车熟路去隔壁客房的衣柜里找了套没有穿过的睡衣,拿着衣服去浴室洗澡。
  宁樱站在客厅也能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面红耳赤,发热发烫。她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凉水,连着喝了两杯,脸上的温度还是降不下来。
  她放下杯子,手机没电,去卧室拿充电器。
  刚打开房门,里面浴室的门恰好也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
  水色雾气,朦胧暧昧。
  男人乌黑柔软的发梢也在滴水,他没有穿上衣,腹肌明显,线条流畅,优越的身材一览无遗。
  宁樱讶然的惊叫声穿过喉咙,呼之欲出。
  她猛然转过身,有些崩溃:“你怎么不穿衣服!”
  江措倒是比她镇定,套上睡衣断袖,有些好笑:“你叫什么?”
  宁樱:“???”
  他怎能如此理直气壮的反问?
  她叫什么?!
  她难道不该叫吗?!
  他知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
  宁樱既抓狂又崩溃。
  江措看着她红透了耳朵,一本正经温声吐字:“吃亏的是我。”
 
 
第十四章 :
  你是我
  想要藏起来的
  一颗蜜糖
  ——2015年3月28日。
  ——江措。
  *
  温热潮湿的水雾逐渐变得冰冷,江措随手从挂钩上捡了个干净的毛巾擦拭湿发,发端末梢滴落的水珠顺着男人精致的侧脸缓缓滑过凸起的喉结,他咽了咽喉,声线偏哑:“还在臊?”
  宁樱背对着他,小脸涨得通红。
  江措往前迈出两步,目光定定瞥向她又红又软的弹耳根,“以前也不是没见过。”
  宁樱紧紧闭着眼,睫毛在颤,声音也有点抖:“你穿好衣服了没?”
  江措说:“好了。”
  宁樱紧咬的齿关这才松了松,悄悄呼了口气。
  江措觉得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脸皮薄容易害臊,动不动就脸红,一如既往的可爱。
  她害羞时必定伴随着紧张。
  过度紧张就会肚子痛。
  江措悠悠和她开玩笑,“今晚是你占到了便宜。”
  宁樱本来还憋着口气,肚子隐隐作痛,听见他的话气得转过身,“我还没说我眼睛受到了伤害。”
  她微微瞪圆了黑色的眼睛。
  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以前和他吵架时的神态。
  凶凶的,却没有杀伤力。
  江措死猪不怕开水烫,“哦。”
  他正儿八经,听不出是嘲讽还是认真的,“那真是抱歉了。”
  宁樱决定将这尊大佛送走,且不说时间不早,让她和江措共处一室也相当的不自在。
  半晌过后,江措回到浴室,将内裤手搓洗干净挂到了阳台上。
  宁樱眼神躲闪,实在没有忍住:“你可以带回家洗。”
  江措抬眉,“会发霉。”
  宁樱深呼吸,语气尽可能变得平和:“才几个小时,不会发霉。”
  江措正大光明将他的内裤挂在晾衣架上,事已至此,宁樱只得忍耐下来,几秒钟的静默之后,她说:“已经快十二点了,你该回去了。”
  还好江措本来也没有要借宿的打算,他从杂物间找了个纸袋子将没洗的衬衫装进去,“你的包还在我车里,一起下去吧。”
  如果不是江措提醒,宁樱都忘了这件事。
  夜深人静,小区里静悄悄的。
  江措的车停在西门入口旁边,解开车锁,他弯腰钻进副驾驶,将她装满重要证件的小包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宁樱接过小包。低声道谢。
  值班的保安从岗亭小跑过来,借着路灯的光线看清了他们两个,又扫过江措身后的保时捷,眼皮子抬了抬:“停车费,六十。”
  江措抬眉:“我是这里的住户。”
  保安六亲不认:“那你怎么不停地下停车场?停上面就是要收钱。”
  江措冷声问:“我总共停了不到一个小时,要六十?”
  保安说:“夜间停车比较贵。”
  说完他立马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私人微信收款码,“扫我就行了。”
  江措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是保安想趁机赚点油水,估计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
  如此操作,一个月至少能多七八千的额外收入。
  江措和他讲价:“三十,多了我报警。”
  保安咬咬牙:“三十也行,扫我。”
  江措付过钱,保安揣着收款码就又回到了岗亭。
  宁樱说:“回头你可以去投诉。”
  江措没搭理,沉思过后,他忽然冒出感想:“早知道能赚这种黑心钱,我也来干保安。”
  宁樱忍不住:“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江措对她笑了起来,温温柔柔,如沐春风:“这不是能少走弯路,也少奋斗几十年。”
  江措平常说话其实也挺幽默的。
  经常语出惊人。
  宁樱感觉江措一直在盯着她看,她有些不自然捋了捋头发,松散的碎发别在耳后,她很客套:“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江措嗓音低哑,带着点诱人的磁性,“嗯。”
  停顿半晌,他丝毫不觉得尴尬,面色如常,月光笼着他清冷好看的脸,“明天我过来拿我的内裤。”
  “……”
  宁樱心里的小人仿佛在歇斯底里。
  她的脸红了又红,实在有点想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坦荡在她面前说出“内裤”这两个字!
  就不能稍微委婉些吗!?
  害得她又不禁想起他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画面。
  幸亏两侧的路灯光线并不是特别的亮,她脸上熟透了的红看的没有那么清楚。
  江措接着又说:“电话号码留一个,我过来的时候提前给你打个电话。”
  宁樱抿唇:“发微信就可以了。”
  江措罔若未闻,拿出手机:“是你上次给我发短信的那个号码吗?”
  宁樱没有否认,声音轻轻地:“嗯。”
  江措生日那天就存了她的号码,只不过是故意在明知故问。
  他的口吻很随和,“不会再换了吧?”
  宁樱骤然掐紧了拇指,嗓音有些酸涩:“不会。”
  江措说:“要换也辛苦你告诉我一声。”
  可能是怕她误会,他补充:“我每个月都得收租。”
  “好。”
  高中还没毕业。
  他们分手之后。
  宁樱就把用了好几年的手机号码换掉了,所以这些年她并没有收到任何来自江措的消息。
  只有她像个做贼心虚的小偷,悄悄给他发送过未命名的信息。
  当初去营业厅办理那个手机号的时候,她还没有成年。
  是她用她父亲的身份证办的卡。
  后来手机被没收了。
  她也没有权限补办。
  江措那时以为她把他拉进了黑名单,眼神讥讽,似乎是在嘲讽他自己,“也不至于要把我拉黑吧。”
  宁樱当初没有解释,现在好像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
  第二天大清早。
  宁樱又接到了她母亲的电话,说她父亲生病住院,让她有空回家一趟。
  宁樱临时和程矜请了两天的假期,买好最快的一班飞机,赶早去机场飞回了锦川市。
  高中的时候,宁樱是因为父亲工作的调动,才转学去了苔青市第一中学。
  她的父亲当时被调到苔青市的附中,任职七年级的教导主任。
  从小,父亲就对她很严格。
  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便是:“你若是个男孩,我管都不会管你。”
  因为她是个女孩,所以更加严格。
  怕她犯错,怕她叛逆。
  宁樱觉得自己并没有青春叛逆期,从小到大她都很听话。
  至少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学生。
  只有一件事,忤逆过她的父亲。
  早恋这个话题是敏感的。
  对于家长来说是不可触碰的逆鳞。
  尽管当时她已经成年。
  已经是一名心智成熟的高三学生,但是父母并不愿意听她说话。
  下了飞--------------銥誮机,午后热气朝她扑来。
  宁樱坐上回家的出租车,眉心微蹙,略有些疲倦靠着车窗,黑眸静静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
  她的脑子不受控制回忆起那个雷声轰鸣的夜晚,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向客厅的落地窗。
  她的眼睛红肿不堪,卧室里一片狼藉。
  暴怒之下被撕碎的日记本、被打碎的水晶球、被人粗暴扯开的手链,玉珠落了满地。
  她断断续续,哽咽着说:“我…我们…不…不会…耽误学习。”
  “我…我会考第一名。”
  “我会好好学习。”
  “我会听话。”
  “爸爸。”
  “我会听话的。”
  那些东西。
  她当成宝藏一样小心翼翼收起来的东西,最后还是被她的父亲扔进了垃圾桶里。
  父亲摔门而去,声音震耳欲聋。
  最后一次拿着那个手机,宁樱跪坐在地上拨通了他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语无伦次,哽着喉咙说:“我爸爸…知道…你送我的…弄坏了…我没有…办法了…我害怕。”
  “江措,我好害怕。”
  “什么都坏了,被扔掉了。”
  “我没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他不肯听我…听我说话。”
  结结巴巴。
  哽咽酸涩。
  流着眼泪说完这些,才发现电话根本没有打通。
  “姑娘,到了。”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将宁樱从回忆里及时拽出来,她怔怔的付了钱。
  上楼回家,母亲在厨房里炖汤。
  听见她开门的响动,头都没回:“你去书房的抽屉里,把你爸爸的身份证找出来,等会儿一起给他送到医院里。”
  宁樱在玄关处换好拖鞋,低声说好。
  推开书房的房门,她问:“妈妈,在哪个抽屉?”
  “最里面那个。”
  宁樱拉开抽屉,垂着眼眸,视线在抽屉里翻翻找找。
  存放证件的卡包旁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手机。
  四年没有用过。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开机。
  宁樱安静盯着手机看了良久,她把旧手机从抽屉拿出来,按下开机键,迟迟没有反应。
  可能是没有电了。
  这个手机里曾经有许多她和江措的合照。
  也许被删光了。
  也许没有。
  抱着侥幸的心理,宁樱找来充电器,给旧手机充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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