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猜测她是公爵大人和情人的孩子,有的人猜测公爵大人喜欢养成系,打算把她养大了当小情妇。
还有人说,柏舒小姐是公爵府养大,准备送人的玩物。
就问谁看不出来公爵大人对她的重视?
这么多年来,从来都不允许她出公爵府的大门,请了最好的老师教她跳舞、弹琴、画画、插花、礼仪······学的都是些侍人玩乐的东西。
也从来不放开她光脑的权限,接触的都是些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东西。
把她养出一副柔弱无能又好骗的白纸性子,也就是这个柏舒小姐没正经读过书,才看不出来公爵大人的心思了。
不仅看不出公爵的心思,还对公爵大人感激涕零,公爵大人殒身后,她哭了好几天,眼珠子都红了呢!
不过,府里的流言蜚语到也没什么错,达亚秘书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移到左锡侯爵身上。
眼下就要看左锡侯爵大人如何做出决断了。
左锡大人自小和柏舒小姐一起长大,略长她五岁,随着这个幼时玩伴一点点长大,直到她开始露出惊人的美色才被老公爵分开。
他对柏舒小姐的心思······
再好猜不过。
可惜老公爵去了,左锡大人年纪尚小,又没有军功,承不了公爵的爵位也接管不了公爵留下的军团,只能得一个侯爵的称号。
从那之后,老公爵夫人的目光就一直盯在府中这个美得惊人的Omega身上,总是唆使着想把她献出去,讨好其他公爵来换个能让儿子顺承公爵爵位的机会。
前两天还把柏舒小姐打扮得花里胡哨地带出去给人瞧,要不是左锡大人得了消息奋力保下,她当晚就入了某个大公爵的府了。
可惜她是个傻的,一点都没领侯爵大人的情,只当自己终于能被公爵夫人带出去玩,晚上还喜滋滋地做了碗金丝糖送过去说:“下次还想出去玩。”
不过也是这件事之后,侯爵才认清了:对她的心思,怕是再也没可能了。
达亚秘书也松了一口气,好在小主子虽然年幼,但也懂事,不会为了区区一个Omega就乱了大局。
柏舒攥紧了手心安安静静地站着,手心里已经有了一丝汗意。
她不懂左锡大人让她读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向不懂左锡大人的意思。
他沉沉的眼睛里好像总有心事,对上她的时候,眉毛总是轻轻皱着的,仿佛她犯了什么错。
柏舒以前不懂事的时候常常犯错,动不动就会被公爵夫人和家庭老师们罚。
是以她早就知道了,她虽然被公爵府所有下人们高称一声“小姐”,实际上她没有资格和府里的主人们攀关系。
哪怕作为儿时玩伴一起嬉闹过的左锡哥哥,也不行。
她得叫他一声“侯爵大人”。
她肯定是又犯错了!柏舒有些沮丧,两只手忍不住动了动藏到了身后扣在了一起。
是前两天公爵夫人带她出去玩的事吗?她见了好多脸上带笑的人,他们好像都很喜欢她,有的扯扯她的头发,有的捏了她的脸,还有的摸了摸她的手,对她很是亲昵。
她喜欢那些人。
可是侯爵大人知道后生气了,把她拎回了公爵府,扔进了喷泉里,让她“洗洗干净一身的Alpha味”。
喷泉里的水很冷,风吹过来冻得她直哆嗦。
她以为这就是她做错事的惩罚了,没想到今天还要被叫进书房里罚站。
罚站就罚站吧,总比罚打手心强。
柏舒默默地想,甚至有点庆幸罚她的是侯爵大人,而不是老公爵夫人。
“柏舒······小姐。”左锡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很干涩,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
“你知道刚才叫你读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柏舒愕然抬头,眼里全是迷茫,她自知生的蠢笨,但也略懂一些人情世故,知道“有人说”这三个字后面的话,大多是胡编乱造的,又或者是说这话的人想找个“有人”来说自己想说的话。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个“有人说”是个什么意思。
左锡看着柏舒迷茫懵懂的小脸,眼神不由有些闪烁,情思不由得一丝一丝地被勾起来,心头荡着三个大字“舍不得”。
他咳了一声,清醒过来,收回自己有些发痴的目光,再抬眼时便就是个双目清明、有着雄心壮志的年轻人了。
“柏舒小姐,你没有亲人,从小就养在公爵府,我父亲对你的恩德你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