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路口暗淡的灯光,还可以看见大门石碑上几个潇洒的鎏金大字——
宁南市明煦中学。
来都来了,岂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门卫室里黑漆漆一片,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几年过去,学校的大门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已经不是过去那种依靠身姿矫健就能翻越的了。
这半夜三更的,想靠常规操作进去肯定是不可能了,也不可能再打个电话托个熟人特地来给她开个门,那明天就得以耍大牌上新闻。
她还不想让雷大哥英年就被她给生生气死。
站在门口忆往昔的间隙,苏鹿脑袋里灵光一闪,就有了主意。
明煦高中部采用的是寄宿制,平常管得也很严,一周只能有一次出来看世界的机会,还只有短短两个小时。
就连走读生,早餐也是不能出去吃的,顶级大佬例外,彼时大家都很不齿学校这种为了带动食堂经济发展的卑劣手段,但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上有对策下有政策,正门走不得,自然就要发展些旁门左道了。
当时学校后山那边就有不少“小门”,有历代前辈留下的,也有此辈勇者重新开拓的,但也会被学校发现封了不少,不过有封就有拆,来来回回没少做暗地里的斗争。
但这么多次斗争中,苏鹿印象里有一个是从来没被发现过的,无论外面堵门风波闹得多么轰轰烈烈,它自巍然不动。
不过本身知道的人也不多,她还是通过乔斌才知道的,据说是明煦元老级存在的“小门”。
只不过她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没想到这位元老已经沦落到了如此凄凉的境地。
世事难料啊难料,风水轮流转啊轮流转,苍天不仁啊不仁。
这么好的传统居然没有延续下来,改天她回去一定要凑钱赞助学校把这建成个新大门。
毕竟也是为他们这些老人改善生活做过不少贡献的,怎么能没点排面。
大概是想排面想得太认真,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动静,再加上鼻子死死捏着,也没闻到什么不一样的香味,所以当傅时深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时,苏鹿只差一点就要吓得差点当场去世并且走得不太安详的那种。
他是这样说的:“要不要我帮你?”
苏鹿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脚下的土地里像是安了弹簧,男人的声音就是弹簧发射的开关,声音一出她当即被弹出老远,背靠在墙壁上,一下子有点分不清眼前的男性生物是人是鬼。
傅时深似乎没料到自己的出现能产生这么大的反响,顿了一秒后,问:“吓到了?”
“......”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先确认一下,她还有没有生命体征吗?
这哪是吓到了,这简直就是吓死了好吗?
苏鹿警惕地盯着他,握着手机的手慢慢举起,在他身后照了照,试探性地问:“你,是活的傅时深吗?”
傅时深怔了一瞬,轻笑:“是。你当如何?”他往前走了两步,停在和她一步之遥的位置,:“不是,你又当如何?”
“……”
当然是跑啊!还当如何……
苏鹿微微侧过目光,男人身旁的地面上,影子倾斜着缩在一起,像个黑黑的小矮人,莫名有些不符合本尊气场的可爱。
苏鹿收回眼,小声地说:“你是活的,我看见你的影子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问:“你怎么在这?”
夜黑风高的,小树林......
傅时深不答反问:“这不应该我问你?”
他的手插在裤兜里,垂眸,和她对视,“大晚上不好好在酒店待着,一个人跑这来干什么?”
他站得有些近,气息感觉就呼在脸上似的,伴随着身上的清淡香水味,中间又夹杂着厕所和垃圾场的混合熏陶,感觉格外奇怪。
苏鹿没忍住抬手揉了揉鼻子,瞅了他一眼,建议:“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再来探讨这个问题?”
闻言,傅时深扫了一眼周围,似乎也觉得不太合适,目光最终落在苏鹿身上:“你转过去。”
“啊?”
苏鹿没明白他的意思,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我抱你上去。”
他的话音刚落,苏鹿还没来得及在脑袋里对这句话做出相应的解释,腰上就突然一紧,身体被带着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直面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