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鹿觉得她简直要被气死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傅时深就那么坐在驾驶座上,平静地和她对视,片刻后,开口:“知道刚刚为什么要罚你吗?”
苏鹿还生着气,虽然觉得不解,但是她觉得现在问的话肯定很没面子,所以就没吭声,只鼓圆了眼睛瞪着他。
不过傅时深好像也没打算要她的答案,自问自答:“第一,演员是你的职业,娱乐圈是你的工作圈子,难道有自己的工作凡事能自力更生,不是个很光荣的事吗?第二,我是不喜欢花边新闻,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女朋友,是以后我要共度一生的另一半,别说被偷-拍,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第三,你不用担心我父亲那边,他从来都干预不了我的人生,你是要嫁给我,我喜欢你就够了,不用管他。”
他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明白了吗?”
苏鹿的火气慢慢降了下去,取而代之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一团杂糅在心里,她最终抓了看起来最无关紧要的一条,懵着脑袋,语气生硬地问:“谁要嫁给你了?老是自说自话。”
傅时深笑了下,收回手,伸进右边胸口的口袋里。
苏鹿的心随着他的动作,提到了嗓子眼,隐隐约约有个猜测,却又不敢想,到最后,她几乎紧张得无法呼吸。
然而,看见傅时深从口袋里掏出的那个方方正正的铁盒子时,她的心啪地就掉了回去,死机了一秒才开始重新跳动。
耳边响起傅时深的声音,明明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此刻听着却格外恼人:“我这一周的烟,一根都没抽,给你检查一下?”
苏鹿盯着那个烟盒,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不行,偏偏又没办法发泄,她转过身,干巴巴地说:“说了信你就信你,检查什么。”
傅时深看着她这幅不好发作的样子,忍着笑:“真不检查?你就不担心我是故意诈你的?”
苏鹿看都不想看他,转过头盯着窗外,突然就有点委屈,也不知道瞎矫情个什么劲。
明明刚刚还在担心,不知道怎么面对,甚至觉得突然,好不容易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却又失望。
真是够了。
她吸了下鼻子,眨眨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重新转过脸来,看了眼傅时深:“是你让我检查的,不是我不信你。”
傅时深淡淡抿着唇角:“嗯。”
她瞅了他一眼,目光落在烟盒上,兴致平平地伸手打开盖子,一眼就愣住了,当下脑袋一空,啪地就把盖子盖上了。
傅时深:“……”
他耐心地再次打开烟盒,这是他之前特地让人照着平常烟盒的样子坐的戒指盒,里面的戒指也是早就备好的,只等一个时机。
他将戒指拿出来,递到苏鹿眼前,诚恳地说:“鹿鹿,嫁给我。”
……
“承让了,夫人。”
陈南溪看着眼前的棋盘,又抬眸里看眼前的男人,眼里多了几分怀疑:“所以这些年,你其实都是故意让我的是吗?”
苏明翰一顿,随后笑着说:“那怎么可能,夫人棋艺高超,我这不过是侥幸,不过这也说明——”
他坐近了些,“天意也觉得这俩孩子该在一起。”
陈南溪把手里的棋子一扔:“胡扯。”
“诶,夫人,此话差矣,天意怎么能是胡扯,当初它让我们重逢,又得以走到今天,如今它让这两个孩子在一起肯定也错不了。”苏明翰,“再说了,夫人事先可是都说了,只要这盘你输了我,就不再阻挠他们俩。”
陈南溪话到嘴边,又被堵了回去,她一向最重视信用,愿赌服输,无论对方是谁都是一样的,但是——
“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就这么看好他?非要我把女儿嫁给他?”
苏明翰笑了笑:“我与那小子打过交道,也见过他对待鹿鹿的样子,我敢打包票,他不会亏待鹿鹿的,你就放心吧。”
他握住陈南溪的手,安抚着说,“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怪他,你只是怕他是因为觉得愧疚才靠近鹿鹿,但是咱们女儿聪明着呢,是真是假,她自己能分辨不出来?而且——”
他坚定地说:“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我们女儿受欺负,但凡那小子对鹿鹿有一点不好,我都不会放过他,就算我奈何不了他,你觉得,母亲能舍得她唯一的宝贝孙女受委屈?”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或许是看听的人有所动容,他再接再厉地补充,“再说了,母亲不是见过他了吗?还很满意吧。母亲不会看错人的。”
“那倒是。”陈南溪垂下眼,像是叹了口气,呢喃着:“罢了,我都替她操劳了大半辈子了,她也该自己去活一活了。”
她重新抬起头,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怀,“我先回去了,母亲前阵子还念叨着吃月饼呢。你走不走?”
苏明翰和她对视一眼,也是松了口气,不过转瞬,目光又暗下来:“我再等等吧,有些事,也该说开了,孩子都躲了我十来年了。”
陈南溪宽慰般地拍了拍他的手:“明翰,苦了你了。”
苏明翰笑着摇了下头:“走吧,我送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