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深刚刚掉完头准备开上高架桥的时候,车载电脑上亮起来电显示,他扫了一眼屏幕,点了接通。
“老傅,你还在温廷吗?”
来电话的人是乔帆,是和傅时深高中的时候一起在校队的副队长,关系挺铁的,几个人里只有他毕业后按照自己最初的梦想走,如愿以偿考了个军校。
结果一进学校就从通讯世界里消失了,一年后才突然原地复活。
于是傅时深到国外后,原号码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乔帆半句不离脏花样不重复地骂了他半个小时。
一年的时间,痞气没磨掉,倒是变成个火-药桶了。
傅时深打了半圈方向开上高架:“怎么了?”
乔帆现在的性格已经沉稳了许多,声音里也可见一斑,似乎是从两年前开始,就变了。
傅时深在国外不了解他的动态,但是男人之间的友情就是如此,你愿意说我就听着还能陪你喝酒打架泄泄火,但你要真的不想说那我就默默陪着你,直到你能说出来一起面对为止。
毕竟他当年没有交代自己为什么突然要出国,那他就没有资格要求乔帆交底交得干干净净。
“我弟有个朋友在那边,你要是顺路,就给我一起带过来算了。”他想了想,“好像还是个女明星,自己一个人挺不方便。”
傅时深放慢了速度:“叫什么?”
“叫……”他大概是在问旁边的人,声音忽远忽近,“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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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苏鹿知道,乔斌说的那个来接她的人,也是傅时深的话。
她事先一定不会那么膨胀的。
苏鹿指甲抠着挎包的带子,看着门口的黑大个,心情复杂。
老话诚不欺她,不作死就不会死。
那边驾驶座的门打开,傅时深从车里下来,走到她跟前,微微垂眸:“苏小姐工作处理完了?”
苏鹿僵着脖子点点头:“嗯,处,处理完了。”
她之前挂完电话后,看着时间那么晚了也来不及再和于涛说了,索性就没再出去买礼物,起床洗了个头发泡了个澡,吃了真爱粉让前台给她送来的营养早餐后,拾掇拾掇乔斌就打电话来了。
说他哥哥的一个朋友就在附近,顺路把她带过来。
还是什么挺好打交道挺平易近人一个学长,让她别有心理负担。
请问,同样接受的九年制义务教育,高中还是一个语文老师,为什么他们俩理解的“好打交道”“平易近人”意思天差地别?
傅时深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向后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那走吧。”
并没有拆穿她。
苏鹿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上了车,余光里傅时深依旧没动,手搭在门框上,好像在看着她。
心脏在胸口蹦跶了两下,苏鹿慢吞吞回过头,对上他的目光:“怎,么了?”
傅时深抬了抬下巴:“系安全带,也是助理的本职工作之一?”
“……”
这个梗怎么就还过不去了?这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苏鹿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双手连忙拉过安全带扣上。
扣好后,她绷着身子等了几秒,余光里的身影终于有了动静,车门在右侧合上。
苏鹿的肩膀松下来,目光悄悄地跟着傅时深的身影绕过车子正前方,停留在左侧驾驶座,她飞快收回眼,微微偏过头向着窗外,漫无目标地乱瞟。
旁边的车门被打开又关上,安全带咔哒一声扣上,酒店的大门终于逐渐向后移动,很快就被抛在身后。
苏鹿的手指无意识地有以下没一下敲在包上,琢磨着找点什么事来想,好分散一下注意力度过这艰难的车上时间。
她刚刚没来得及给乔斌买礼物,想到烧烤城旁边都是商场就也没着急,先在手机上订了个蛋糕,本来以为只有她们几个,最多就再加后来认识的同学朋友或者发小,但是傅时深也去的话,那蛋糕她真不知道够不够。
连傅时深这种关系的人都请过去了,规模得有多大啊,乔招摇果然还是乔招摇。
苏鹿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蛋糕消息,订单已经在处理了,也不能再取消,傅时深在旁边她也不好打电话问。
算了,那么多人,总有人再准备蛋糕的吧,心意到了就行。
苏鹿习惯性地头一偏,靠在车窗上,掀起眼皮望着窗外车来车往。
傅时深余光注意到她的动作,问了句:“晚上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