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安:“羊,今天我倒霉,我没吃,也中招。”
单屹捉住颜安放在他脸上的手,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腿与手臂之间,拧开身上的矿泉水,将瓶口抵到她唇边:“张开嘴,把水都喝了,然后催吐。”
当时颜安在医院查出过敏源的时候,医生也嘱咐过,这东西不能碰,万一误食了,就立刻灌水,能吐就吐,吐不了就再灌,直到吐出来为止。
颜安灌了大半瓶,一肚子水,她作呕,但吐不出,胃难受:“不行,吐不出。”
单屹驾着她的手:“起来。”
单屹将人从地上拉起,翻了个面,让颜安的背压在他胸前,手掌精准抵住对方的胃,双手用力一压,颜安扶着栏杆哗啦一声,直接吐了。
颜安觉得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她虚软地拍打单屹的手:“别压了,再压我要死了。”
单屹将水给她漱口:“现在怎样?”
颜安看向单屹,一张脸白惨惨的,唯有刚吐过的嘴唇带着粉,颜安的目光落在单屹眉眼上,人软绵绵地一笑:“现在大概只有近视500度的样子了,人跟磨了皮一样,看着都没那么凶了。”
颜安见单屹不说话,她便在对方的两只手臂间翻了个身,羽绒服与冲衣服摩擦发出的声音窸窸窣窣,颜安手掌抚上单屹的脸,眼睛因为想看清而努力睁得大大的:“这样看你皮肤真好。”
单屹将颜安的手抓了回去,像抓了一块冰。
颜安头又一靠,虚软着人枕在单屹身上:“单机长,脚真的软。”
单屹:“作为飞行员,你为什么能这么虚?你航校的教///员要是我,你的体能肯定不会过。”
平日里在太阳底下撒泼般肆意妄为的人,一进入冬天就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人虚软得他一只手就能搓圆按扁。
颜安一听:“我虚?我哪里虚?我不虚。”
她能干了一晚片刻不歇息还能连夜跑路去机场赶最早班机继而飞十六个小时的铁人。
单屹将箍着她的手松开,下一秒,颜安直接跌坐在地,地面湿溜溜的,又硬又冷。
颜安:“……………………”
这一跌,颜安头晃得厉害,她头一靠,直接靠在了单屹的腿上,单屹将腿缩开,颜安手一上,直接给抱住:“单屹,我虚,我头晕,我真的晕。”
*
摸星峰后半程陡峭,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难走,石阶湿滑,靴子踩在积水里,唧唧哇哇的,颜安趴在单屹的背上,觉得真是好听。
颜安在羽绒服外又套了件黑色的冲锋衣,脸贴在单屹的脖子上,舒爽地露出了一个笑。
单屹将颜安往上颠了颠,手臂圈着的背包撞到颜安晃荡的小腿上,颜安将脸歪了歪,又枕在了单屹的肩膀上。
柔软的羊毛针织衫贴身,皮肤与皮肤之间只隔着轻薄的一层布料,颜安的目光落在单屹直挺的鼻梁上,单屹那张侧脸像浸在了薄雾里,蒙蒙胧胧,好看到人神共愤。
颜安问单屹:“你跟我女神怎么认识的呢?你跟我女神很熟吗?你觉得我女神漂亮不?”
单屹:“不是虚吗?有力气说这么多话,不虚了?”
颜安:“上半身不虚,下半身虚。”
单屹扯了扯嘴角。
颜安见对方不回答,又说:“秦赫说你们看上去可以发展发展,发展发展吗?”
单屹目视前方,任由颜安在耳边聒噪。
颜安得不到答案,又“嗯?”了声,“发展不发展?”
单屹在此时开口:“我堂妹,怎么发展?”
颜安惊讶得直接在单屹肩头上撑了起来:“女神是你堂妹?!啊!女神说那个严肃的亲戚,是你啊!”
颜安将下巴放回到单屹的肩膀上,嘻嘻地笑:“一家都是开飞机的,真是好。”
单屹:“什么好?”
颜安想了想:“传承的好。”
单屹挑了挑眉。
云层被北风吹散,稀疏的阳光逐渐普照,透过一颗颗参天大树在山间投下,这个午后安静得只有单屹靴子落地的声音。
颜安心情愉悦,便想起了昨天那个犼的话。
犼:守株待兔,待不到好兔。
犼:猎人狩猎,没有不动手的道理。
此时的颜安看着一脸清高的单屹,暗自吧唧了下嘴,那只猎人的手便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