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邬有些莫名,周文娟拉过陈之问:“之前那么多年都没有,怎么一结婚就有了?是江邬的嘛?”
陈之立马激动道:“妈,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周文娟就是太激动,昏了头,点点头,笑呵呵道:“我就是第一次,太紧张了,我晚上给你做好吃的,你以后别用香水和化妆品了,对孩子不好。”
“应该没关系吧。”陈之还翻了下网络上的经验呢。
周文娟态度强硬。
进了门,陈之蔫蔫的,江邬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先把东西收拾了,我帮你保管,到时候还给你,有什么想要的,等宝宝出来了,我就给你买。”
陈之这才笑了起来,“也行。”
周文娟去做饭了,盯着陈之去收拾房间里的化妆品,“都收拾了啊,一会我看到了,我就给你砸了,你对孩子不负责,对自己也要上心的。”
陈之瘪嘴,江邬看着她小心翼翼收着自己那些宝贝,有些好笑,他随便看了眼,扫过一个香水空瓶,凑近闻了下,是淡淡的葡萄香,是他一直喜欢的味道,原来不在她身上的时候,味道其实挺普通的。
他喜欢的不是这个香水味道,而是香水在陈之身上的味道。
以往陈东一的饭菜,都是江邬准备的,这次周文娟高兴,竟然也跟着一起准备了,还对江邬说辛苦了。
江邬有些受宠若惊,甚至难以置信。
“这生孩子当然是女的辛苦了,可也有男人的一份不是,你作为一个丈夫,孩子的父亲,以后要更加辛苦的,陈之只要顾好孩子,你以后还要顾好陈之和孩子呢。”周文娟笑着说。
江邬心里五味杂陈,只闷了一句:“是我应该的。”
周文娟嗐一声,想起什么,无限感慨道:“人年龄到了,对有事情都释怀了,没必要,你等会把饭菜送给她爸,顺便跟他说一声。”
江邬应了下来,陈之看着鸡汤,很无奈:“我还没生呢,这么补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医生单子上都写了,你腰酸还贫血,多吃点。”周文娟坐在对面盯着她,陈之一时之间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周文娟就扫了那么一眼,还以为注意力都在那个胚胎上了,原来还注意到她身体不舒服了。
可让她喝这油腻无味的鸡汤,她觉得更难过了。
江邬去送饭了,很不凑巧,陈东一的老婆也在,比江邬大不了多少,可看起来,却像是差一辈,按照身份确实差一辈。
江邬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只记得她上门打过陈之,为了不惹事,他也懒得跟她算账。
那女的在病房叫嚣着,要收拾护工,说护工勾引她老公,陈东一之前口头上说要跟护工在一起的话,这会仿佛没说过,在病床上装死。
江邬慢条斯理进去,女人叫骂声,还有护工不服气的声音,他看眼陈东一,将饭盒放下,然后坐在旁边,看起手机。
女人感觉自己闹出的动静像笑话,最起码江邬没反应,跟笑话差不多。
陈东一估计也察觉了,呵斥一声:“别吵了,我都饿了,赶紧去热饭。”
“陈先生,我没办法再给你当护工了,你平时对我性骚扰也就算了,现在你老婆更是无理取闹,我要跟陈小姐辞职,你再找一个吧。”护工也不干了,看向江邬,“江先生。”
江邬仿佛这才有了知觉,抬头道:“哦,辞职是吧,好的,我跟我老婆说一下,我现在把钱结给你。”
“谢谢江先生。”护工礼貌客气说着,陈东一夫妻俩一脸吃瘪。
江邬转了账,宽慰道:“剩下就当精神补偿,不好意思,我岳父那个不太好。”说着他指了下脑子,至于另外那个女的,他压根就觉得没必要说什么,懂得都懂。
护工叹息一声,拿上东西就走,其他在门口看热闹的,也觉得没意思,便散了。
“走就走,反正老公你也要出院了。”陈东一的老婆亲切说着,看眼江邬,去热饭,江邬没看她,直接对陈东一开口道:“陈之怀孕了,我来跟你说一下。”
女人手上的饭盒被打翻,她顾不上收拾直接跑出来,“什么时候的事?男的女的?老公,你是不是许了什么东西给陈之了?”
陈东一本来欣喜,被女人一句话,突然弄得没了滋味。
江邬讽刺笑了下,无奈摇头,转身出去。
女人吵闹起来,陈东一干着嗓子说:“我饿了,你先给我热饭。”
“吃什么饭啊?你先给我说清楚了,你女儿怀孕了,是不是又打算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了?”
听着争执的声音,江邬对陈之的态度一直都很理解。
第五十四章 番外
陈之怀孕后,江邬将学校的事情彻底忙完后,便专心在家画画和陪着她,陈之本来就想休息一段时间,但也不是打工人,没有产假,每天还是照常去公司。
只是江邬都要陪着,或者送她去公司,中午还会找她吃饭。
周文娟更是彻底留下来,照顾陈之,还有准备结婚的事情,陈东一本来就在这个城市,陈之也没必要回老家,加上两个人都不想搞得复杂,便简简单单弄一场。
江邬的事情就更多了,陈之不方便做的事情,全都在他这了,他也不好意思一直让周文娟忙活。
陈之更着急,生怕显怀后穿婚纱不好看,陪着试了几款,就连忙定下了。
婚礼前几天,江邬一个人拖着包回学校附近的公寓住,陈之觉得又好笑又心酸,不知道还以为江邬出嫁呢,可周文娟非要说结婚前男方不能见女方。
好在胡年和周眺作为伴郎,来江邬家住了,两个人一见如故,玩的江邬怀疑自己才是自己家最多余的人。
直到两个人半夜在客厅哭诉没有女朋友,江邬睡半路起夜,看到两个傻逼在客厅哭,给他吓够呛后,彻底收拾一顿他们,他们才有所收敛。
婚礼的前一天,胡年和周眺还拉着江邬要搞单身派对,江邬抬手,显摆一下自己上的戒指,“我只是没办婚礼,但不是单身,好吗?”
江邬这几天更新都勤快了,也在漫画公布了婚讯,漫画平台专门给了一期祝福,陈之的公司也在配合,连带着网上都出现他们爱情故事的文章了。
更新勤快只是因为他没跟老婆一起住,更重要的是周眺这两人在他家吵得,他晚上都睡不着,生怕再半夜看到有人梦游吹酒的情况。
好不容易要跟这两个傻逼说再见了,他能不高兴吗?还单身派对。
周眺看着他回去睡觉,气得不行,“我就说他是重色轻友,当年瞒着我,追我姐。”
“本来就是,我跟他一个宿舍,他天天凑陈之跟前,搞得跟是她弟似的。”胡年深有体会。
婚礼进度顺利,陈之不敢太累,基本都是周文娟和梅姨忙活,梅姨那边的亲戚也都来了,面对江邬,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当是寻常人家的小孩一样,客客气气的。
陈之对这样的情况还是很满意,只是陈东一也来了,没带他老婆。
自从出院后,陈之就没管他了,但这次陈之也没赶他,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周文娟和他坐老远,连带着舅舅的脸色也不好。
亲朋好友送祝福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周眺和胡年的视频,陈之和江邬回头看着主桌上的他俩,他们很欠笑着。
视频放开,胡年最先说:“那个,先祝江邬新婚快乐,早日得到一个宝贝闺女。”
然后就是周眺,他很不客气说:“但是江邬,你是真不当人,我跟你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你追我姐。”
“我也是这个意思。”胡年接一句,“我们做室友,你背着我追我青梅竹马的姐姐。”
“咱们就是纯纯的大怨种,江邬,结了婚,做个人吧。”周眺笑嘻嘻说完,视频没了。
陈之回头瞪向他们两个,台下的人都笑成一团,江邬也笑了。
看来两个人积怨已深啊。
直到后面敬酒,江邬一副喝不动的样子,让周眺和胡年喝,两个人傻眼了。
等婚礼结束,两个人都吐了,宛如两坨烂泥,被自家父母捡回去了,江邬立马就变了神色,得意得很。
陈之被他气笑了,“你就一定要这么欺负他们?”
“谁让他们在我的婚礼上搞事情,而且你不知道他们住我家这几天,我家都快拆了。”江邬也是怨念极深,这会爽快了。
送走了所有的宾客,陈之被江邬拉着回家,她很开心,但很累。
因为用公寓做的新房,他们得回公寓,离得远,找了个司机送回去后,陈之推开门看到满屋子的气球和喜气的贴纸,顿时笑了,一看就是周眺和胡年的杰作,当时婚礼乱,她都没仔细看。
简单的婚礼,都不用洞房这一出,江邬替她换了衣服后,问她累不累。
她点头,有点不想洗澡,江邬看着她,“我帮你?”
陈之来了点精神。
等两个人闹完,都凌晨了,陈之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月亮,良辰吉日就是这点好,外面的风景也好。
她忽的觉得饿,又让江邬去给她弄了碗面,其实就是想折腾他一下,总觉得这么容易娶了个媳妇。
她心里不平衡。
江邬知道她的想法,在一边笑她,“你就闹吧,反正领证了,我都不亏。”
“说的跟我亏似的。”陈之没好气笑,江邬伸手摸着她手指上的戒指,她吃着面,抬头看他,“怎么了?”
“我今天很开心,我第一次觉得我是梅姨的儿子,也是第一次在众人的拥簇下,站在你的身边。”
陈之看着他的神色,其实她真的没感觉幸福,这种只是一个仪式,她和江邬的每一天,都挺开心的,不需要这种仪式,开心的都是父母和亲眷。
可江邬不一样,他注定是个多愁善感,小心翼翼的人。
“我也是,以后会有很多人看着我们幸福的,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呀。”陈之反握他,他点头应和。
想起陈东一,陈之才对今天的婚礼有点感触,他今天作为亲人,竟然是全场最孤独的那个,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陪着他说会话。
连周文娟也不跟他说气话,全程熟视无睹。
陈之一直以为自己以后会变成他那样的人,还好她碰到江邬,注定不会成为他。
公寓虽然是公寓房,但不小,就是因为是个大平层,还很大,陈之那时候才会生江邬买房的气,如果不是钱多烧的慌,谁会选择这样的房子,完全没有居家体验。
不过陈之婚后在这住,感觉还挺好的,她的老破小房子要拆迁了,只是提议,正式拆迁还要几年,她也就懒得去住了,正好江邬离学校近,周文娟之后也回去了,说是要给他们个二人世界,等陈之要生了再来。
反倒是陈东一,一把年纪,闹离婚,陈之五个月大着肚子回陈家。
江邬本来有课,也没去,陪着她。
没办法,陈东一开始玩失踪,逮他是真不容易。
陈东一的小妻子抱着孩子在客厅嚎,吵得陈之是真头疼,陈东一缩在餐厅,死活不吭声,将没担当的模样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说话呀,不是要离婚,你女儿女婿都在,咱们把财产掰扯清楚了,我儿子的一分都不能少。”女人叫唤着。
陈东一蹙着眉,不用说话,陈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想着一分钱不出呗。
江邬叹息一声,让陈之上楼,他来处理,陈之本来以为要打口水战,没想到江邬这么着急就揽事,她也乐得清闲,便答应了,不过不忘提醒她:“这女的指甲厉害,你小心点。”
江邬好笑,“我又不是你。”
“我那是看她怀孕。”陈之不服气自己输了那事,江邬点头,“我知道了。”
等陈之一走,江邬就换了个神色,拉过一边的椅子,问陈东一,“岳父,你人都在这,就别装死了,话说清楚,以后也别乱跑,找你真不容易。”
他一个研究生,天天论文不写,书不看,漫画不跟,追着老丈人算怎么回事?
“我有什么话没说?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孩子留下,钱我没办法给你啊,那都是给我儿子的。”陈东一看眼江邬,又补了句,“还有我女儿的。”
“合着我就是个外人是吗?你儿子天上蹦下来的吗?你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女人歇斯底里,江邬都害怕唾沫喷自己脸上。
陈之听着下面的动静,悠哉悠哉地从背带裙里拿出一包果丹皮,啃了起来。
事情弄完,都晚上了,女人带着孩子走了,陈东一跟被人扒了一层皮似的,看着面前的合同和女婿,气急败坏道:“江邬,你这是强迫我签的。”
“是,我强迫,我不强迫还有法院强迫呢。”江邬敛眸,收起合同,温润的脸上带着怒气,“别把这些破事惹上陈之,什么锅配什么盖,你这个破锅不要盖,也得揩层灰下来吧?”
说的好难听,陈东一差点气哭,擦了擦眼角。
陈之笑嘻嘻下来,“搞定了?”
“恩。”江邬看眼天色,没想到弄这么久,也怪对方难缠,不然换别人,他早就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江邬看到路边有人卖花,下车买了几朵,递给陈之,陈之欣然收下,笑道:“你这话是今天的份,还是一年的?”
“花有花期,你要是喜欢,多久都送,我这长期开业的。”江邬继续开车。
陈之呼了口气,问道:“那女的真的甘心吗?”
不过是陈东一的一点小出血,当初她嫁给陈东一可就没想着要这么点。
“我说孩子归她,她就同意了。”江邬的眼里浸着夜色,陈之哑然。
可能那个女的也没想到,她会有软肋吧。
“孩子永远都是母亲的软肋,父亲永远潇洒,我妈应该也知道,所以她宁可一起死吧。”江邬笑了起来,陈之无语,“我不觉得,任何人剥夺别人或者自己的生命,都是对生命的不公平,人还是对命带着敬畏心吧,活着什么都有可能,死了算什么?”
陈之以前没觉得这个道理,是跟江邬在一起之后明白的,有人拼命活着,就不该轻易放弃生命,生不如死也好,可只有生才会有死。
江邬释然笑着,“你说的都对,我们有我们的活法。”
“但你是不是把零食都吃完了?”江邬伸手,摸了下她肚子上的口袋,陈之没想到他跳话题这么快,都来不及挡一下,他摸到了,立马笑得意味深长。
“还不是你太久了,都晚上了,我肯定饿了。”陈之挺着小肚子,反客为主,开始批判他。
他连连点头,“是是是,我的错,我现在带你去吃饭,但你也不能吃太多零食了,上次就胀肚,一晚上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