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变卖了名下的房产,处理掉顾博桉一堆的情债外债,然后三人就人间蒸发了。”
“私信我的人一直在找他们,所以想通过媒体,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唐眯觉得奇怪:“那个人为什么要找到顾博桉的妻儿?”
“无聊呗,”齐小线说,“他十几年前就关注这件事了,后来还专门建了个贴。”
唐眯忍不住吐槽:“他也太无聊了吧!”
“我去逛过他的贴子,一开始还是谈论事态的,过了热度后就变味了,大家开始讨论他的儿女,特别是他儿子,说什么老子那么滥情,儿子品性也好不了哪儿去。然后又激起那些人的好奇,到处搜刮顾的儿女的一切信息。”
“这种帖子不会被删除的吗?”
“可能激不起大水花吧,后来变成了野生贴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那帖子去年开始又活跃起来,还是那家伙一手搞起来的。我猜这种变态心理,不过是自己过得不好,想找过得更不好的寻求心理安慰罢了。”
过了一会,齐小线又说:“不过也奇怪,顾博桉死后,他的家人完全没了消息,连他的一些亲朋好友都说不知道。有人猜测,要么死了,要么故意改名换姓,不让人找到。”
……
两人聊了好一会,直到齐小线安全到家了,才结束通话。
唐眯没想到,这条看似缅怀伟人的热搜下,隐藏着一家人跌宕的生活,十几岁的孩子和一个年轻妈妈当年又经历了什么呢?
许是这件事过于震撼了,她当晚梦到她和齐小线穿回了十五年前,找到了顾博桉的儿女,把两个孩子揽在怀中保护着,告诉他们不要怕,她们会用最先进手断——买水军、请律师,把那个一直执着于找他们的人打得不敢在网络上乱窜。
*
其实唐眯是想找齐小线聊天的,但她工作上的事忙得焦头烂耳,自己的那些心事,就少烦她了。
很多天过去了,那晚那个忧伤又脆弱的顾起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见识过那个人的无赖、自恋,还有整她时那笑得迷人又狡黠的样子,唯独那晚的他,最触动她。
她会时不时想,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么烦心呢?让一个一直笑面迎人的人如此烦恼,想必是很大的事吧。
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想着想着,她就后悔,为什么当时只一味安慰,而不多嘴问一下是什么事呢?
如果他说了,他会舒坦些,她也不会一直记挂着。
因为经常记挂着,还产生了一连串很不妙的反应。
她开始不断地把和顾起从相识到中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中一幕幕地回顾,然后又在一些细枝末梢中,试图解读顾起每个举动背后的意义。
然而还有更离谱的!
去食堂打饭时,打饭大叔满脸笑容地给她多打了些菜,她回视感谢时,居然自动把顾起的脸代入进去,吓得她匆忙离开,坐在座位上还心有余悸。
偷偷再看向打饭大叔,还好还好!大叔还是大叔,没再变成顾起了。
上课时,几人一桌上建筑制图课时,唐眯居然把好好的制图课当成人物素描课,杨东帮最先发现唐眯偏题了。
他撞了撞唐眯:“嗨嗨,醒醒!想男朋友了下课视频一下就好了。小心被老板发现了,他会派你去医学院画人体内部结构图的!”
唐眯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笔下的人物速写,脑袋嗡的炸响。
纸上的人全身上下只有腰部系着一条要掉不掉的浴巾,胸前的肌肉喷薄,那张脸,完全是照着顾起的临摹出来的!
而且!嘴角玩味的笑容还那么逼真!!
她刚刚想的是什么呢?
好像是假设她醉酒那晚有记忆,会看到什么场景……
神志又飘回了那晚,正要尽情想象时,她连忙摇摇头,制止自己的思维发散,然后双手捂住纸张,警惕地看着杨东帮,问:“说!你看到了什么?”
杨东帮递她一个“过来人”的眼神:“放心吧,我也有女朋友,懂的懂的。”
“懂什么!”唐眯牵扯着掰,“我,我接了个活,帮人画一个全身画像,等下就要交稿了,我才赶着画的。”
“嗯嗯,”杨东帮又用“我懂的我懂的”的眼神看她,“你记忆力不错啊,凭空就可以把他的全身像画出来了。”
唐眯无言以对,索性收起画纸,拿了张新的,一脸平静地构起建筑设计图。内心却远没表面的平静。
啊啊啊啊……
她死了!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