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秾伸出手,捧住他的脸,慢慢抬起他的脸。
晏南星只梗了一瞬,就放弃挣扎,任由她摆弄自己的脑袋。
他还是觉得痛苦和委屈。
他的脸被她抬起,他却闭紧眼睛,这好像这是他在面对她时,唯一能做的可爱可怜又无用的挣扎了。
孟繁秾看着他。
他鼻子哭红了,睫毛上更是挂着一滴好大的泪珠,看上去好不可怜。
这么大一只像个狼王的晏南星却在她面前委屈成这副样子,孟繁秾竟一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到她的笑声,他简直难以置信。
他猛地睁大眼睛,狠狠盯着她。
明亮的眼睛里是已经快要满溢出来的泪水。
挂在睫毛上的那滴泪水一下子滑落,弯七扭八地滑落到他鼻子尖儿,摇摇欲坠。
他哭的一点也不梨花带雨,但莫名有一种大狗狗委屈过了头的样子。
孟繁秾有些好笑,又因为他的状态不得不强忍着笑意。
她曲起食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尖儿。
她柔声问他:“就这样委屈吗?”
晏南星用力吸了一下鼻子。
他的眼睛被泪水洗刷的亮晶晶的,就像是一块名贵的黑曜石,又像是洒满了星子的夜空。
可即便委屈成这副样子,他还是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
他能对她做的唯一叛逆的事情,就是狠狠别开头,不去看她的眼睛,不让她捧着自己的脸。
他抬起手,用手臂挡住眼睛,带着哭腔闷声闷气道:“我没事,我等会儿就好了,我、我知道的,你是自由的,你也没有跟我确定什么关系,更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没有资格说什么,我……我……我……也不是什么老古板,不允许你在空窗期跟谁好,我就是委屈,我就是恨我自己。”
孟繁秾蹲在他身旁,耐心问他:“你恨自己做什么?”
晏南星痛苦道:“我恨我自己不能做的更好,我恨我自己没法让你像我对你一样爱的不可自拔,我恨我没法儿得到你的爱!”
孟繁秾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靠近他,两条颜色差异极大的胳膊挨在一起。
她歪着头问他,“你觉得我跟他发生了什么?”
晏南星:“你……你实在太坏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够拿来问他,还嫌他不够伤心,不够败犬吗?
可是,孟繁秾偏偏坏心眼地问他:“如果我真的选了沈一如,你怎么办?”
他生着闷气,不吭声。
孟繁秾:“你要放弃吗?”
“这怎么可能!”晏南星大声反驳。
他低下头,有气无力道:“你知道我完全拿你没有办法是不是?”
如果先爱上的是输家,那他早就输的倾家荡产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像那些希冀翻盘的输家一样不肯从赌桌上下来,押上自己能押的一切,再去赌一个翻身的机会。
晏南星低声道:“即便真的如此,我也不可能不爱你,我那么多那么多第一次都给了你,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啊。”
“我只能等着,等着你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
他垂头丧气,连他自己都有些讨厌这样不果断的自己了。
可孟繁秾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狂热持久的真挚。
谁不希望有人可以毫无保留地爱自己,无论自己是什么样子,无论自己好不好。
孟繁秾重新捧起他的脸,“不得不说,你打动了我。”
他忍不住看向她。
她头发散落在后背,容貌艳丽逼人,神情更是有一种温柔下的疯狂,她就像是一团在风中燃烧的火焰,在悬崖边舞蹈的红鹤。
她孤绝美艳。
孟繁秾端详着他的眉眼,飒爽一笑,“你的第一次都给了我?没有吧,至少……”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眼神宛若糖丝一般,“……告诉我,你的初吻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