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梨也会这样,事实上她还要严重点。
从小她就爱书成痴,很多人看到一些金句,就喜欢在书上画波浪线、做笔记,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事,她的书被她保护得好好的,像新书一样,连灰尘都不许落。
她也从不借书给人看,读初中时,有个玩得好的同学找她借书,她因为不好拒绝就借了,书拿回来的时候,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不仅折了角,还滴了油上去,从此江漓梨再也不借书给别人了,为此还和朋友们闹掰了。
别人说她小气,连书也不肯借一本,在他们眼里书就只是书,在江漓梨眼里,每一本书都是珍宝。
她欣赏会珍惜书的人。
《货币战争》被放回书架,她正想拿那本《罪与罚》,虽然已经看过了,但重温一遍也不错,反正现在也没有事做,手机却收到一条消息。
拿起来一看,江漓梨发现联系人那里多了个红点,手指点开,是一个眼熟的ID。
她爸爸重新申请添加她为联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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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重新添加回父亲,到和他一起去机场,江漓梨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因为江卫东早就坐飞机过来了,到了学校门口才联系她,他倒是了解她的,知道她一定会住学校,只是看见江漓梨拖着行李箱从校外走来时,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些天你住哪儿的?”
“朋友家。”
她言简意赅地回答。
“箱子哪儿来的?你出去时不是没带行李吗?”
“也是朋友的。”
江卫东狐疑起来:“你这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江漓梨心虚了一下,面不改色地撒谎:“女的。”
然后父女二人就没再说话了,毕竟上次吵得那么不可开交,现在还处于半和好的尴尬状态,虽然江漓梨已经不生气了,父亲一定也没生她的气了,不然不会天寒地冻的,跑这么远来接她回家过年。
只是两个人都是闷罐性子,不习惯做先低头认错的那个人,就像过去很多次一样,只要不去管,时间会磨平一切的。
他们一路很少交流,先坐飞机到了乌鲁木齐,去库尔勒的班机停飞了,好在江卫东认识一个跑出租的老朋友,愿意开车送他们回去。
江漓梨觉得很奇怪,就算再怎么相好,怎么会有人愿意大年三十跑一趟车,乌鲁木齐到库尔勒很远,开车也要开五六个小时的。
直到在车上,听他们闲聊才知道,开车的叔叔原来是个鳏夫,在这边没有亲人,唯一的老父母远在南方,他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是没事,不如出来挣点外快。
路上为了避免疲劳驾驶,江卫东和司机换着开,晚上十一点多,才到了家。
江漓梨受到了全家人的欢迎,姑姑们围着她又笑又哭,戳着她的脑袋骂她不懂事,大过年的还往外跑,让家里人担心。
虽然是骂人的话语,却满满的都是家人之间的爱意,江漓梨没有还嘴,默默地听着,姑姑和出了嫁的表姐们又开始给她塞红包,她接得手都软了。
司机大叔也被接进了屋,留下来一起过年,江漓梨走进自家温暖的客厅,看到电视在播放着联欢晚会,桌子上摆满了瓜子、花生、葡萄干和开心果。
大表姐的大儿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她的平板,上面放着动画片,一圈小孩儿围着他坐,一个个看得眼睛都不眨。
在他们旁边,坐着帕提古丽,她正拿着手机和朋友聊天,听到大家走进来的动静,她抬起头,冲江漓梨露出个笑:“哟,离家出走的人回来了?”
江漓梨懒得同她打嘴仗,这时她又说了一句:“舅舅还没在群里发红包呢。”
江卫红反应过来:“哎,还真是。”
她冲江卫东挤眼睛:“听到没,你外甥女催你发红包呢。”
江卫东板着脸,别扭地说:“急什么,不是还少了个人吗?”
“少了谁?”
“少了漓梨呗,”一旁的夏依达笑着说,“等下,我这就拉她进来。”
江漓梨笑着拿出手机,准备进群,看到黑漆漆的手机屏才记起来,她之前坐飞机把手机关了,一路上也没打开过。
等等……周浪!
这下惨了!她回来的事忘记跟周浪说了!
江漓梨捶捶脑袋,她就说自己把什么给忘了,一路上都在回想,还以为是忘带什么东西了,谁知根本不是,是她忘记周浪了!
完了完了,周浪这下肯定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她赶紧按了开机,刚一开机,就弹出许多未读消息来,还有十几通未接电话,全是周浪打来的。
打开微信一看,他从中午十二点就给她发消息了,之后每隔一个小时就发一条,最后一条停留在十点三十三分,一个钟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