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拒绝,许贺沉略微遗憾写在脸上,但仍旧八风不动:“那真是可惜,我感觉喻记者跟我相见恨晚,话也投缘,还挺聊得来。”
“不算不认识吧,”许贺沉负手而立,半开玩笑,说了句极为隐喻的话。
旁人感觉不到两人之间你来我往剑拔弩张的气氛,只觉得他这话,有些怪异,什么叫不算不认识?
明礼摸到点门路,他非常确定,许董想要让喻记者参与。
他对着除喻唯熳的人适时开口:“许董跟喻记者这是聊开了,待会儿不能一起专访,还挺遗憾。但是许董,待会儿还有个会议,耽误不得啊。”
很好,明礼未来的奖金不用愁了。
许贺沉借台阶下:“好,喻记者倒让我觉得不那么紧张,我还想着待会儿能放松一点儿,是我话说多了。”
见状,陈忠和立马拍板:“唯熳,你那个稿子交给其他人去写,你配合许董把这专访做完。”
“咚”的一下,她彻底入了瓮。
喻唯熳不能再推脱:“好。”
昨晚本就没睡好,加之上午腿脚不停,喻唯熳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够清晰,已经很疲惫了,所以,才直直跳进了许贺沉一铲一铲挖好的坑里。
他哪里是想蹭她的热度,津耀放出消息,邀约肯定不少,他一个没接,唯独来了电视台,千方百计见她,点名要她专访。
这不就是明目张胆设套。
但船到桥头自然直,喻唯熳只拿他当工作伙伴。
两人去休息室,她翻开台本,“先对一遍流程。”
许贺沉意外的没说什么,认认真真配合她的工作,可工作时,这心思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两人之间气氛稍缓,但也有说不出的微妙。
台本儿对得差不多,喻唯熳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看了眼时间,本想着直接去演播室,尽早开始,话还没说,许贺沉先道:“先等会儿,我处理份文件。”
喻唯熳点头,趁这时间喝了杯水,换了职业装,再次回到休息室,“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开始。”
深蓝色背景板显得格外正式庄重,演播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对面坐着,一道玻璃隔着制作组,看不到外面。
录播将要开始,摄影机打开,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一个提示就能开始。
许贺沉却突然摘下话筒,喻唯熳看他,不解,却也朝外打了手势,示意先不要开始。
转头再望他。
许贺沉黑色西装黑色衬衫,虽板正服帖,却不压他半分气场。
“许先生。”喻唯熳着实焦急,不清不楚摘了话筒,怎么开始?
这三个字,将许贺沉按了三年的愠气一把火点燃,也成功将他惹到了,陪她演了这么久的戏,她还真把自己代入了。
“喻记者着急了?”许贺沉不紧不慢,“又不是第一回 ,你对我知根知底,有什么急的。”
她猛地看了眼透明玻璃后的摄制组,对许贺沉怒目而视。
喻唯熳心里明镜儿似的,他不是来参加专访,是来质问她的。
许贺沉压根儿没打算装,他就是故意而为之,是来要答案的。
他在逼迫喻唯熳,逼她回到过去,回到落日余晖的津耀顶层。
摄影机,话筒,一样不落。
这是喻唯熳的地盘儿,她却并不是主导者,至少此时,许贺沉一句话抢尽了先机,强势闯入她的记忆。
时光如藤蔓,一寸一寸将她缠紧。
“没什么问题,就开始吧。”喻唯熳试图将藤蔓拿掉,绕开。
绕不过去。
喻唯熳想明白,若不能让他得偿所愿,他不会善罢甘休,于是语调也低了几分,柔和温软:“许贺沉。”
他没受这几分刻意温柔的影响,沉沉盯着她:“开始前,我有问题想问问喻记者。”
“装不认识的游戏,好玩吗?”
作为一名记者,嘴皮子是最重要的,说话办事不能断了思绪,喻唯熳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从未被人堵过话。
而现在,却被许贺沉问得一时失言。
喻唯熳坐得直,当仁不让望他,面对回答不上的问题,露怯是最可怕的。
“那再问,一走三年,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