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点儿,那姑娘不是你能碰的。”
“我妹,我的人。”
才初二的小孩儿,得好好保护,什么玩意儿也想认识?做梦呢吧。
是他的人,永远都是他的人,谁也别想觊觎,谁也别想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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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许贺沉深大毕业,喻唯熳也顺利结束高考,拿到了深大的录取通知。
人越长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说话也越来越机灵,许贺沉也更没想到,她十八岁的告白会来的那么猝不及防,那么直白而又勇敢。
他听到喻唯熳嘴里说出的那句喜欢时,人都有些怔了,先是无可遏止的紧张与欣喜,但反应过来,随即就是生气,许贺沉盯着喻唯熳喝了酒,红扑扑的小脸儿,蹙着眉头看她。
喝多了酒,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知道她说这话,意味着什么吗。
即使大家都说酒后吐真言,许贺沉打心底里愿意相信这句话,但此时他仍旧敲起退堂鼓。
才十八岁,懂的东西又有多少,她正在大好的年纪里,许贺沉不忍心她过早困于人情世故,情情爱爱,失去了本该属于她这个年纪应有的东西。
万一,万一她后悔了……觉得浪费了……
她小,但他不小。
再有,告白这事,应该由他的嘴来说,反正他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他会好好、耐心地等她长大。
所以,许贺沉回绝了喻唯熳的告白,如他所料,小姑娘不服气,说会追到他,不再让他把她当妹妹看。
许贺沉破天荒的没有回话,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心道,我等着。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没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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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松走得突然,那几天,许京川心脏也出问题进了医院,贺梅贞胃病本来就没好,还得在医院陪床。津耀上上下下都有人盯着许京川和他的位置,那些亲戚不是省油的灯,专挑弱点攻击,他不能倒。
正式接到高辰松死亡证明的当天,深城下了一场好大的雨,老天像是将攒了好久的雨水一股脑全倾泻出来了,许贺沉只身坐在津耀顶层的办公室,望着黑云压顶的天,又看看手边的那份死亡证明,只觉得喉咙撕扯,胸中钝痛。
喻唯熳就是这个时间找来的,他差点而忘了,答应了她专访。
许贺沉系上西装扣子,敛起所有晦暗,坐在她对面。喻唯熳异常冷静,周身裹挟着这场暴雨带来的湿冷意,开口说的问题让许贺沉更觉得如坠冰窖。
她问孟繁。
许贺沉一瞬间,觉得喉咙被她扼住,他想起辰松死时的模样,辰松被压在建材下,他嘴角流下的每一滴血,本应是他流下的。
喻唯熳的问题,是他答应了的,许贺沉没办法否认,说是。
只一个字,喻唯熳不问了,说了那番戳他心窝子的话,随后头也不回,走了。
这一走,就走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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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的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许贺沉知道这件事,是第二天。贺梅贞说,对门出事了,那边整整吵了一个晚上的架,摔打了不少东西。
许贺沉喉头发紧,脑中一片空白,不管不顾,径直冲进了喻家。
他看到的是一片狼藉,一片狼藉之中,赵姝平脸上平淡,下一瞬却还没忘哭泣,“唯唯太不懂事了,枉费我跟她爸爸的一片苦心。”
多余的,许贺沉再也问不出来。
现在想想,他当时就该看出来的,看出来他的唯唯,一直在受委屈。
喻唯熳离开第一年,杳无音讯,谁的电话也不接,后来索性直接换了手机,他找过梁韵和,找过所有人,但是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许贺沉找她,每个城市都找,她新闻专业,喜欢当记者,每个城市大大小小的杂志社报社电视台被他翻了个遍。
过年时深城湾仍旧灯火通明,许家小辈多,异常热闹,唯独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遥遥看着对面紧紧拉着的粉红色窗帘,忽然觉得心空荡荡的,没人对他笑着说新年快乐了。
许贺沉这一年不断抽烟,为什么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如果有,他一定全部买断,不遗余力。
喻唯熳离开第二年,许京川彻底退休,许贺沉接他的班,成为津耀董事长,家里破烂事解决,许贺沉每天都有高强度的工作,但无论做多少工作,开多少会,脑子里该有的人始终没有消失过。
找她的步子从来没有停下来,全国几百个城市,就算一个一个找,他也要找到。
喻唯熳走的第二年,许贺沉找到她了,她在明安。
许贺沉每晚都会梦到她,梦里的她还是会撒着娇叫他沉哥,可是叫着叫着,就变成了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