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黑暗,视觉是失去作用的,可其余感官反倒敏锐,她依然能感觉到许贺沉在向她的方向压过来。
后背抵住墙,再无法退步。
许贺沉也不再有动作,以强大气场锁着她。喻唯熳仰头看他,只看到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和亮得吓人的双眼。
沉默这么久,许贺沉终于开口:“又是骂完就跑?不准备给理由?”
喻唯熳冷笑,“你自己不清楚吗。”
说的是肯定句,你就是清楚,你就是装。
“我清楚?”许贺沉也笑了,“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清楚的。”
喻唯熳极为不悦,她不愿将那些肮脏的事搬到台面上讲,但他不依不饶,既然敢进了她的房间,就敢做出别的混账事。
“你别跟我装,你敢说你不知道孟繁喜欢你?”
许贺沉是真愣了,方才的怒意被意外取而代之,之后便是荒唐。
见许贺沉不说话,喻唯熳以为戳到他心窝子里,用不小的力气推开他,摸到灯打开。
视线恢复明亮,喻唯熳闭着眼缓了缓,重新看清东西,她径直打开门,态度坚定决绝:“出去。”
这话像是打在棉花上,多少脾气和火气根本没有发挥作用。许贺沉依然将门推回去,关上。
喻唯熳差点就破口大骂了,她强忍着,“你不走,我走。”
灯一开,一切神情都看得格外清晰,许贺沉没有丝毫想要出去的动作,也压着她挡住她的动作。
强硬又霸道,一如他这个人。
他根本不在意喻唯熳眼里的种种要杀人的目光,又或者是,从来没有在意过。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了。”许贺沉目光坦荡磊落,看喻唯熳胶着且深沉,“信不信我?”
只四个字,将喻唯熳无边的恐惧与愤怒包裹住,所有虚脱被他兜住底。
信不信我?
喻唯熳目光都是浮的,她动摇,信是想信的,可又怕到头来还是自己唱独角戏。
许贺沉:“不管怎么样,先听我说?”
喻唯熳理智回笼,刚想说不想听。
“喻唯熳,你两次把我置入被动的境地,我不出声不解释,你是不是还准备接着走?”许贺沉声音低了下来,眼底化不开的风雨欲来,但被他堪堪克制住,“听我说。”
他不是同她好声好气商量,而是直截了当通知,替她做了决定。
许贺沉不是什么三心二意到处沾花惹草的人,人生中亲密女性不多,除亲人外,就是喻唯熳。
十六岁那年上高一,他遇到了孟繁。彼时,她是高辰松一见钟情的意中人。也正因如此,他时常听到孟繁这个名字,孟繁也因为高辰松的缘故,与许贺沉关系不错。
高中毕业,孟繁答应高辰松的追求,但同时也选择当了明星,这条路不好走,高辰松不愿给她压力,他们之间这层关系没有被外界任何人知晓。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谈恋爱的事被公司知道,孟繁被雪藏。
那段时间孟繁消沉,高辰松心疼,这才萌生出娶她,与她度过一辈子的想法,戒指,求婚仪式都已经准备好,高辰松却意外去世了。
他死于建筑意外,那个掉落下来的建材本来应该砸中的是正下方的许贺沉和孟繁,但偏偏孟繁推开了他,又偏偏高辰松推开了孟繁。
隔了好久,许贺沉才继续说:“辰松是我兄弟,我一辈子对不起他,他走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请我照顾好孟繁。”
话说到这儿,戛然而止。
她懂了许贺沉想要表达的意思,他话里很明白,孟繁是愧疚,是对高辰松守下的承诺。
但一切的一切,喻唯熳是第一次知道,一晚上大起大落,几分真几分假,该不该信他,辨别不清。
所以,她是被孟繁耍了整整三年?
许贺沉看出喻唯熳眼中的犹疑,他不催促,但也不肯就这么算了。
他忽地笑了笑,不轻不重。
“你躲我,这么对我,就是因为孟繁?”
在许贺沉极尽深邃的目光中,喻唯熳似乎读懂他将要说的下半句话。
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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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