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目的明确,把她带到这儿,看这场自残,不是为了伤害她,就是为了给她把嘴闭严的机会。喻唯熳清楚,现在不是来硬的时候,该怎么从这儿出去,才是最该考虑的。
“你们说的,我都懂,我今后不会再去城郊,这新闻跟我已经没关系了,你们可以放心。”
男人略作思考,视线投在喻唯熳脸上,是如毒蛇吐信子般危险:“你最好记住你说的。不然我有一万种方法再让你回来,下回要是再见到你,就不止会卸掉你一条腿了。”
喻唯熳装作惊恐,点头:“我知道了。”
“今天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她后退,不再处于被包围的状态,“我不会再插手这些事了。”
男人忽道:“站住,身上所有钱都交出来。”
喻唯熳照做,包里所有现金都放在地上,“一共就这些。”
男人又说:“手机呢?手机也交出来。”
喻唯熳心里咯噔一下,她没开云端保存,视频就这一份:“手机没带着,刚才不知道扔到哪儿了。”
接她的司机上前:“你他妈骗谁呢,在车上玩的不是挺起劲儿?”
男人也不是什么也不懂,想起什么,瞬间暴怒:“你他妈拿手机录像了是吧,真不想活了,活腻了我替你想想办法?”
他三两步冲上来,手中的刀眼见就要划上喻唯熳,她身子灵活,歪头正好错过,趁机在那男人腿上用最大力气踢了狠狠一脚。
浓重如墨的夜色作陪,让喻唯熳有充分的躲避时间,她趁着男人挥刀轮空弯腰捂腿的那一下,猛地侧身往一条胡同内跑,胡同的尽头是宽敞大路,喻唯熳大喊救命,试图于黑暗中看到那么一点儿星火光亮。
可男女身高实力差距悬殊,男人缓过来劲儿,心头怒火平添,只一使力,抓住了喻唯熳大衣后领。
喻唯熳猝不及防被身后一股强劲力量甩在墙上,天旋地转间,手中的花束被人扯走,摔在地上。
浓郁的玫瑰香气于黑夜蔓延,有几片花瓣飘落在她手背上,她反手捏在手里。
男人急红了眼,口中污言秽语不断,双手还在喻唯熳身上来回翻找那隐藏起来的手机。
喻唯熳躲闪不及,后脑勺撞击过后的眩晕感还未消失,男人终于在袖口处,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还敢录视频?”他强硬从衣袖内将手机拽出来,重重摔到地上,“老子今天弄死你!”
他刚要动手,拳头距离喻唯熳不足几公分的距离,胡同外由远及近传来警笛声,喻唯熳只眨了一下眼,面前再不是漫无边际的危险与黑暗。
车灯大亮,笔直落在喻唯熳的方向。
警察自他身后冲出,团伙四处逃窜。
许贺沉背对光一步步朝她靠近,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她心头,带来的是绝对且十足的依靠与安全感。
许贺沉靠近喻唯熳,劫后余生般说:“再也不让你一个人了。”
两人隔着几步路的距离,喻唯熳却突然站起身,也忘记了后脑勺的微微痛意,就这么不管不顾,朝许贺沉扑上去。
力量足够大,许贺沉上半身竟被她冲得向后仰了仰。
怔愣几秒,许贺沉才抬起手,不容挣脱的将她身子全部拢在怀里。
喻唯熳窝在他胸前,憋了许久后知后觉的恐惧感陡然升起,腿打颤,就要往地下瘫,许贺沉紧箍着她的腰,喻唯熳用力抓着许贺沉前襟,虽隔着厚厚衣物,但仍能感觉到许贺沉的灼热气息。
许贺沉轻柔地拍了怕她后背:“是我错了,我没及时过来找你。”
喻唯熳抬起头去看他,眼眶瞬间红了,原来这就是劫后余生。
许贺沉又改口:“不该你去找我,应该我来找你,你想怎么骂我就怎么骂,好不好?”
面对她,许贺沉永远是承担最多的那个,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他总会先揽到自己身上。
喻唯熳摇头,抽泣,声音嘶哑:“你是不是等我好久了?”
许贺沉皱眉,给她拭去眼泪,语调十分温和:“没有,等你多久都不着急。”
喻唯熳从他怀中退出去,撑开手,已经蔫掉,皱得不成样子的花瓣摊在她手掌中,火红一片,喻唯熳心头一刺。
“全都坏了,买给你的,我是想送给你的,”她指着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的那束玫瑰花,“我买了好大一束花。”
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她身子还是抖,许贺沉心疼的不行,轻声哄她:“没事,一会儿我把它全捡起来,好好养着。”
喻唯熳重新扑到他怀里,说话一顿一顿:“我还约好了位置,今天本来是想跟你一起去的,现在也来不及了。”
许贺沉弯身,按着喻唯熳后脑勺放至他的颈窝,将她整个人全部裹住:“好了,不说了,今天还没过去,况且我们有的是时间。”
怀抱中是熟悉的气息,许贺沉全身都是温暖的,将喻唯熳一身恐惧全部击退,她像一只即将被海上飓风卷入的小小鱼儿,却在波涛汹涌的浪花中找到了一座暗礁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