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放轻松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早就和宜庄说过不可取。我就算想帮你……”
“姐。”乔然打断她的话，道：“如果你想帮我，可以有别的途径。”
“什么途径？”
“我想争取《定山河》里的书砚一角。”
“这……”宋迟刚想说她爱莫能助。
乔然打断她说：“姐，你听我说完。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无非是让我去试镜。这个角色方亦歌也在争取，好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有自信我比他更适合这个角色，但我不清楚这背后有没有资本的博弈。我知道你是原作者，所以我想如果你有话语权的话，可不可以推荐推荐我。”
“你怎么知道我是原作者，徐宜庄说的？”
“不是，我无意中听到宜庄姐和唐小姐聊天提及的。”
宋迟有些诧异，没想到徐宜庄这次这么上心，连唐曦都找了。她有些为难地看向乔然：“你想拿下这个角色，赢了方亦歌，出口气？”
“算是吧。”乔然不自觉端正了坐姿，眉头微蹙：“也算是给宜庄姐挣口气。”
“……”宋迟笑着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输了，你宜庄姐更没面子。”
“她还不知道这个事，是我自己投的，我已经收到通知明天去参加试镜，我想如果成功了就告诉他，失败了和她也没关系。”
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说的有点口渴，乔然端起水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水。
宋迟心想徐宜庄何德何能签了个这么忠心耿耿的还让他一直坐冷板凳，她随口说到：“你对庄庄这么好，是不是喜欢她啊？”
“咳咳……”刚灌了一大口水，乔然真的被呛到了，他控制不住的猛烈咳着，宋迟见他脸通红，咳的肺都快出来的样子，连忙拍了拍他的背，递上纸巾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随口乱说的，你还好吧？”
“我没事。”乔然摆了摆手，看着宋迟说道。
沐延的助理江江正在二楼相亲，他去洗手间路过楼梯，这个点店里人不算多，宋迟又很扎眼，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拿手机拍的时候刚好拍到这一幕。
他想宋迟不是和蒋老师在交往吗？怎么和个小鲜肉单独在一起，脚踏两条船？他纠结着要不要告诉蒋老师，犹豫了很久，他把照片发给了沐延，微信说道：“老板，我看到宋迟和一个小鲜肉在一起，比蒋老师帅，还比蒋老师年轻。你说我要不要告诉蒋老师呢？说了蒋老师会不会受伤？不说是不是又不好。你说我是说还是不说呢？”
沐延看到了宋迟朋友圈分享得《可风》，他一参加完活动顾不上休息，匆匆就往回赶，此刻正在途中，一点开照片，简直气懵了。
照片里宋迟化了妆，盘着头发，一身修身的长裙，还露着细腰，一手亲昵的搂着别人，对方还深情地看着她。
真的是气死了。
他恨不得此刻自己能一个瞬移抵达现场，向她问个究竟。
可惜，他不是孙悟空，没有那七十二变的本事，不能腾云驾雾一秒到达。
他给江江回复信息说：“什么都别说，你先悄悄查一查照片里那个小白脸是谁？”
“好的，哥。”
江江的办事速度还是挺迅速的，沐延仔细的看了他的个人简历，哦，娱乐圈一点水花都没有的人，难怪想当小白脸傍上宋迟。
他想到了那个和宋迟谈恋爱能红的传闻。
他将乔然的简历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极力按耐住满腔怒火，一路上毫无睡意，提着糕点就往宋迟家赶去。
他这次出差的尧城，有家糕点的百年老店，据传是当年宫中的手艺，非常出名。她知道宋迟一向都爱吃这些小甜点，特意麻烦了主办方的接待人员买了几份打包。
来到了宋迟家门口，沐延理了理发丝，有节奏的叩了叩门。
开门的竟然是个男的。
“你……找谁？”
沐延觉得少年的声音有点慌张，神色还有几分的警惕，沐延盯着他半晌，递上打包袋，低声说道：“这是给宋迟的……”
“好的，谢谢。”乔然接过袋子，客气的道了谢，然后……关上了门。
乔然来宋迟家是为了试戏做准备，毕竟没有谁比原作者更了解角色本身了，沐延披了件风衣，又戴着帽子遮住了小半张脸，他一时间没认出来，也根本不可能联想到面前的人会是圈内顶流沐延。
宋迟问他是谁，他说是送外卖的。他以为糕点是宋迟买的，宋迟则以为糕点是徐宜庄让人送的。宋迟吃人嘴软，她很喜欢这些糕点，于是格外用心的帮助乔然。
乔然觉得经纪人的姐妹真的很仗义，点了吃的还帮他对戏，这糕点真不错，徐宜庄肯定也喜欢吃。他想着临走时要不要厚着脸皮带几块给徐宜庄。
两人相处的相当愉快。
被关在门外的沐延也就愉快不起来了，他饭都没吃就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证实一段奸情？证实了宋迟压根没把他当回事？
他气得胃都要疼了。
好。
很好。
非常好。
宋迟真的可以！
不过一个礼拜没见面，她就有了新欢。
这一周他的行程确实忙，有时候录完节目已经很晚了，他也不想打扰宋迟休息，另一方面，他私心想知道如果她不联系宋迟，宋迟会不会有想过联系他。
他悲哀的发现，宋迟没有想过他。
她每天乐此不彼的给蒋敬之和唐曦的跑步点赞，也没想过联系他，连个标点符号都吝啬发。
原来，感情真的是经不起考验与推敲。
江江接到他的时候吓坏了，他的老板发着虚汗，半俯着身，整个人虚弱恹恹的样子。
江江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老板，你别吓我啊，我一成年就跟着你打杂，你知道的，我没有什么学历，又没有别的手艺，你要是出了事我下半辈子怎么活啊老板。”
“闭嘴。”沐延手捂着上腹说道：“我只是胃病犯了，你帮我拿点止疼药和胃药就行了，不用去医院。”
“可是小马哥说让我送你去医院。”
“谁是你老板？”
江江斟酌了一会决定听小马哥的，沐延虽然是老板，但他心软，不听他的顶多被说几句，小马哥可就不一样了，他不仅会扣他奖金，会骂他，说不定还会打他，作为表弟的他深深的畏惧这个表哥。
于是，只想回家躺一躺的沐延，却被迫要挂一个多小时的水。
他看着吊瓶滴滴滴缓缓的流速，瞥了眼江江，无力与他计较，没脾气的说道：“你帮我去楼下粥铺打碗粥吧。”
“好的哥，那我先去了，你有事打我电话。”
“嗯。”
等江江排好队买了小米粥回来，沐延已经歪着头靠在椅辈上睡着了，黑色的帽子低扣着遮住了半张脸。
江江悄悄的隔了个座位坐下，他手捂着餐盒，心里一阵自责。如果自己没有留下来相亲，而是陪沐延出差的话，或许他的胃病就不会复发。
他真是个不称职的助理。
回了家匆匆地洗漱，沐延吃了药就开始睡了，睡了个天昏地暗。
他起身摸手机没摸到，探手够到了床头柜上的手表，三点了。
他匆忙甩开被子，起身换衣服。
到了客厅，他的助理正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看到他过来，立刻站起来说：“哥，你醒了？”
“我手机呢？”沐延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道：“今天有试镜，怎么不叫醒我？”
“手机没电了，我怕打扰你休息，就拿到客厅来充了。”江江将手机递给他说：“哥你先别生气，你前两天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太累了，是小马哥说的让你多睡会。试镜有周导把控着呢，今天都是小角色，你不放心回头看视频也一样的。”
沐延接过手机，快速的开机，没有未接电话，一条短信息还是中国移动的流量新套餐推荐。剩下的就是不紧急的微信，跑步四人群里，宋迟一如既往的给蒋敬之和唐曦撒了花，他点开宋迟的头像进入她的朋友圈，没有新的动态。
他将手机锁屏，揣进口袋，心灰意冷地说道：“走，去工作室。”
“哥我求你了，你吃完饭再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的我一直在厨房温着呢。”江江求生欲特别强的说道：“小马哥要是知道你又没好好吃饭，肯定得扒了我的皮。”
江江一边往厨房跑一边盯着沐延。
“别看了，你快点。”
江江把早点摆到餐桌上。
一碗小米粥，一个白煮蛋，一碟包子，一碟酱牛肉，几片全麦面包。
他一边倒牛奶，一边说道：“哥你将就一下随便吃点，我也不敢出去买，怕你突然醒了人又跑了。”
“我又不是囚犯。”沐延拨着鸡蛋说道。
“哥，我这次真的错了，我不该抛下你去相亲。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一定以你为先，就算哪天你不红了，退隐了，结婚生子了，我还给你当助理，我给你开车，给你接送小孩上学，我……”
“行了，这次是特殊情况，以后我会好好吃饭的，胃药我也吃了。没什么事。”沐延无奈了，这位不是助理，他这是花钱请了位克他的爷！他喝完牛奶，说道：“你该相亲相亲，该工作工作，还和以前一样。”
“好的哥。”江江一边收拾碗一边说道：“哥，那奖金还扣吗？”
“不扣了。”沐延笑了笑说：“哥不是杨白劳，不兴倒扣钱。”
“别啊哥……”
第24章
沐延赶到工作室的时候, 试戏已临近结束。
收工后，是例行的开会。
“怎么样，身体还好吧。”周一铭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文件, 推给沐延说：“你来之前, 书砚这个角色已经试过镜了，这是初选的名单, 你看一下。”
沐延接过文件扫了一眼, 第一页就是乔然的简历。
“乔然？”
看到这个名字，沐延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合重重地合上文件, 这简历已没有看的必要了，他记忆犹新。
周一铭坐在他对面, 端起茶杯浮了浮说，很难得用夸赞地语气说道：“这个乔然还不错。有少年感, 很贴人物，也很用心，书砚那个角色设定是手腕上有颗红痣，这孩子来之前特意化了一颗痔。”
“他不行，PASS。”沐延捻着纸一甩飞到桌台上。这个角色是他的跟班, 他没办法接受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跟着他拍戏的是宋迟的新欢，时刻提醒着他刺激着他。
他不是圣人, 做不到心如止水。
周一铭暗想着这乔然是不是得罪过沐延，试镜还没看，一看简历就给PASS了。不过，他和乔然也没什么交情，也不愿意因为一个小角色和沐延争执。况且, 这个角色也有备选, 方亦歌的试镜表现虽不如乔然出彩, 但也还算及格，拍的时候□□□□也能用。
思及此，周一铭笑了笑说：“那也好，你再看看方亦歌的，演的还算中规中矩。”
方亦歌的经纪人也特意找人打了招呼，他本来属意乔然，现在沐延不同意，那他卖个顺水人情倒也不亏。”
“不急，再看看。”沐延心绪有些漂移。
乔然接到落选消息的时候，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他埋着脸坐在长凳上。虽然事先早就知道方亦歌走了门路，但他多少还是报了一丝丝希望，为了这个剧，他将原著看了很多遍，连细节都不放过，原作者宋迟也觉得他演的特别好特别贴合角色，他以为多少会有点胜算，没想到还是输了。
“哼。”
一声惹人厌的讥讽声传来。
乔然闻声一抬眼，就看见方亦歌趾高气昂的走过来。他嘲讽道：“想演书砚？”
乔然看着他，心生悲伤，忍不住与他辩驳：“你已经抢了电影的男一，又何必自降身价来抢一个小角色。”
“为什么？”方亦歌笑了，“你想要的我都会抢走，我能抢一次，就能抢十次，一百次，一抢到底。有我在，你，永远都别想熬出头。”
“你！”乔然气愤地看着他，有想要动手的冲动。他努力地扼制着内心的躁动，暗示自己绝不能闹事，那会给徐宜庄添麻烦。
“乔然！”
徐宜庄正好从不远处的楼梯看到这一幕，她怕乔然冲动会吃亏，连忙喊住他。
方亦歌转头看了一眼徐宜庄，又看向乔然充满怒气的脸，心情反而更好了，他压低声音意有所指的对着乔然宣战道：“你也只配捡我不要了的破鞋。”
乔然的火瞬间便被点着了，他猛地起身，双手攥紧方亦歌的上衣领子，想要动手。
“乔然！”徐宜庄急匆匆的从楼梯上下来，拉开两人。
“徐宜庄，管好你的艺人。”沈嘉禾从二楼蔑视的看下来，柔声冲着方亦歌问道：“亦歌你没事吧？”
“嘉禾姐，我没事，我现在上来。”方亦歌慢吞吞地理了理衣服，转身跨上楼梯。
“你疯了吗？”徐宜庄拉着乔然往下走，“怎么这么冲动？知不知道你在公司打了方亦歌后果会怎样？”
“是他说你……你……”乔然说不出口。
“说我什么？”徐宜庄早已经放下来，不在意方亦歌怎么诋毁他，他是真担心乔然干傻事，“无论他说什么，你都当他在放屁，没发现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我下次会注意的。”乔然耷拉着脑袋。
“下次？！”刚在楼上办公室被上司骂过的徐宜庄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去算算命，是不是水逆，怎么这么不顺。
乔然泡了杯咖啡递给徐宜庄，他黯然地说道：“姐，你消消气，我知道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