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说：“好啊。”
商场的西侧出口后便是新翻的体育馆，穿过体育馆，绕过几条街，便是热闹的夜市。
一个城市的新旧分别在这里显得格外分明。
“你经常来这里吗？”沐延一直觉得她方向感不佳，但是她一路穿街绕巷竟没有迷路。
“是啊，漫漫在这里有房子，前几年我经常来这里。别看这里破破旧旧的，城市的\"味道\"可都藏在这呢。”
宋迟挣开他的手，快步挤到一家窄小的门店，欢快的喊道：“老板，来两个炸鸡腿。”
她扭头问沐延：“你现在还能吃辣吗？”
“可以。”
“老板，两个鸡腿都是微辣的哦。”
“好咧。”
宋迟啃着鸡腿说：“怎么样？我在其他地方也吃过很多炸鸡腿，但就是没有这家的好吃。”
沐延：“确实好吃。”
宋迟：“老板做了一辈子的炸鸡腿，并且只做炸鸡腿。我每次一来工作室，就跟漫漫来买鸡腿吃。”
“那你这次来是？”
宋迟顿了顿，含糊地说：“画画啊，工作室有新作品要出了。”
她不知道沐延已经扒了她的马甲，她也并不是想特意隐瞒，只是她二次元待久了，总觉得把笔名报出去就如同是少了遮羞的衣服，让人很不自在。
沐延整理着装鸡腿的纸袋，意有所指的点她：“你什么时候学的画画？”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宋迟想等会要跟漫漫套好口供，不能露馅了，她转移话题说：“那你什么时候学的射击？”
“决定演《定山河》前，特意和蒋老师一起去参加了集训。”
定山河里的世子宋冕可是个百步穿杨的绝顶高手。
“那肯定很辛苦吧。”
宋迟想，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的难处，都不容易！
敬业的演员值得尊重。
宋迟勾过他的臂弯，问：“对了，你是想吃主食炒菜还是就这样一路随便点些小吃？”
“你做主吧。就按你以前的配置来。”
“好。”宋迟竖起手说：“那我们一路吃到北边，那边有家小饭馆，味道很不错！”
两人路过了梅花糕、烤串、鸡柳……来到了北边的小饭馆。
一进门，宋迟就熟谙的跟老板说：“老板，老三样哦，现在做。”
“好咧。”老板娘很大声地向内厨喊：“再加一个老三样。”
宋迟自助倒了大麦茶。
沐延接过杯子说：“老三样是什么？”
“水煮鱼，干锅花菜和小炒肉。”宋迟喝了口水，“以前我和漫漫经常把这当工作餐吃，百吃不厌。”
“那我可得试一下。”
老板娘很快就上了菜，一边递上漏勺一边说：“谈男朋友啦？”
“是啊。”宋迟看了眼沐延，愉悦地说道。
“真好，半年前看到漫漫带她先生过来，现在你也有对象了，真是好。”老板娘说：“好久没见你和漫漫过来了。”
“我现在不常来Z城了，漫漫倒是想吃，只是怀孕啦，要忌口，吃不了辣的了。”
老板娘笑：“要是她想吃，给我打电话，我给她单独做不放调料的。”
宋迟：“不放调料的川江鱼是没有灵魂的鱼！哈哈”
老板娘盛了一大碗米饭，调侃地说：“那你趁现在还没怀孕多吃点。”
沐延给她夹了一片鱼肉，“老板娘说得对。快多吃点。”
宋迟：“……”
两人牵手回到了工作室。
“旁边的商贸中心有宾馆，我帮你订个宾馆吧。”宋迟低头开始搜酒店。
“别弄了。”沐延一把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低沉着声音说道：“助理给我订好了早上六点的飞机，四点就得出发去机场，也就两个小时了，不必定酒店了。”
“这么赶吗？”宋迟有些失落。
“嗯。”沐延低头亲了亲她，低声哄说：“等项目结束，我一定好好陪你。”
“那你先睡会，我看着时间，到点叫醒你。”
“不想睡了，只想看着你，和你说说话聊聊天。”
宋迟起身，“那我去给你煮个咖啡吧。”
沐延看着她在咖啡机前忙碌着，又转头看向了桌面，电脑上的游戏还在运行着，沐延稍微拉高了些音量，略带忧伤的背景乐再次响起。
宋迟弄好咖啡，就看他盯着游戏。
她把其中一杯咖啡递过去。
沐延低头，看到咖啡上是一个大大的爱心。
“这是把你的心送给我了吗？”他快速了喝了一口，“我收下了，和我的心融在了一起。”
宋迟喝了口咖啡，拉了椅子坐过来。
“带你去看一个更大的心。”
她打开地图，将游戏角色飞往另一个版块，穿过闹市、长堤，海岸，最后落在海中的一片岛屿上。
那是一个大大的心型岛。
她将角色调成舞蹈模式。
“这里美吧？”
“美。”沐延指着角色头上的称谓说：“咖啡不苦的娘子？你在游戏里结婚了？”
宋迟：“是啊。咖啡不苦是漫漫，我是蜜糖不甜，我们取的情侣号。”
沐延咬牙：“这个游戏设计的还挺全面。”
“是啊。”说起游戏，宋迟来了精神，她打开客户端，扫码登入了漫漫的号，将角色飞到心型岛，介绍了说：“结婚后还有称谓，最长的是红莲婚，好多人为了挂这个称谓舍不得离婚，我和漫漫就挂出了恒久相守曜红莲称谓。还有很好玩的夫妻表情，她操作着两个角色，这个是拥抱，这个是亲吻，这个是公主抱。”
她指着屏幕上唯美浪漫的公主抱说：“怎么样？是不是很赞。”
沐延搁下咖啡，探手抱着她，然后很利落的一个公主抱。
“那都是假的，现在才是真的。”他低头亲了亲宋迟，“拥抱是真的，心跳是真的，亲吻也是真的，何必惦念没有温度的虚拟。”
第32章
“你……喜欢哪一样。”
宋迟的脸贴在他坚硬宽阔的胸膛, 耳边是怦怦的心跳声，分不清楚是他的还是自己的，跳的极快的心跳声。
她抬眸, 沐延的眼中流落出的皆是款款深情, 炙热又坚定的目光仿佛带有温度一般，印照在她脸颊, 一片灼热。
她挣脱着下来, 微微踮脚，双手绕着他的脖颈, 如气丝游移般低喃：“我喜欢你这样的。”
“答应我，以后不要喊别人老公, 游戏里也不要和别人结婚。要挂称谓也只能和我挂。”
沐延想到微博上她喊路过老公的出处了，两人是在游戏里结的婚。
宋迟皱眉：“不行啊, 我和漫漫挂了好几年的夫妻情缘，一离婚就啥都没有了，如果你想结的话，我开个小号跟你再拜一次堂。”
沐延翻着官网论坛上关于游戏的介绍，滑动着查看着各职业的介绍, 漫不经心的问她：“你拜过几次堂啊？”
“就这一次啊。”宋迟回忆了一番，双手撑脸看着屏幕笑道：“你都不知道, 漫漫在这游戏里有多受欢迎，她是男号，装备又好，又舍得砸钱，每次出新时装新坐骑她就各种给我买买买秀恩爱。我帮她挂号时, 每次都能收到妹子们勾搭她的私信。”
沐延：“……”
他点开官网的新手推荐介绍图问：“我玩哪个职业好？这个怎么样？”
“嗯。”宋迟瞥了一眼道：“在论坛上, 这个职业和我的职业俗称官配, 外形俊美，长剑飘逸，剑心问道，近战远攻皆可。很合适。”
“就它了。”
沐延注册了一个小号，帮宋迟也注册了一个小号。
他操纵着角色说：“走，咱们拜堂去。”
宋迟：“……”
她忍住笑意：“不行的，结婚有登记限制，想办的隆重一点的话也是要花很多钱的。”
宋迟指着系统赠送的绑定金说：“这点钱最多就是传送费。这个游戏升级也累人呢，你哪来的时间升级，更何况我都不玩了，只是偶尔上来挂挂机，情怀而已。”
沐延想到江江之前还当过游戏代练，这个游戏应该也是有类似的，他问：“有付费帮忙升级的吗？”
“有啊，很多啊。”宋迟后知后觉：“你是认真的。”
“当然，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你的夫君都能是我。”
宋迟觉得他这话说的简直太苏，翻着通讯录说：“我有个靠谱的商人工作室，我给他们下单。”
宋迟切大号在游戏里点开好友发消息：“哥，在吗？”
没人回复。
沐延：“估计睡着了，挂机呢。”
宋迟：“怎么可能，商人很专业的，夜里雇主下线了，正好是他们代练的时候，代练有很多都是昼夜颠倒的。”
她点开微信，点开对话框发了个红包。
【宋迟：哥，困不困啊，买包烟提神。】
【靠谱代练：点烟，谢谢妹纸。你不是不玩了吗，要下单？】
宋迟将手机递给沐延，屏幕上显示：靠谱代练领取了你的红包。
她动作太大，胳膊撂翻了咖啡杯，咖啡汩汩沾染了她的米色长裙，她抽着纸巾擦拭了桌面，看了眼衣服上的污渍，郁闷地说：“我去洗漱算身衣服。”
沐延点头，
他操作微信着宋迟的微信，给代练回复：给你下个大单，我把你推给我老公，通过一下验证。
把这人的名片推荐给自己，然后添加了好友。
那边很快通过了验证。
【靠谱代练：你好，老板！】
沐延扫了眼对方发过来的各项目及价目表，给他发了新申请的两个账号。然后问他：“这两个号升到满级，装备门派第一。”
【靠谱商人：……】
【靠谱商人：老板，自己练好到第一不划算，这个价格都能买一沓成品号了！男号第一的正在上架，女号第三的也在上架中，可以买了把装备砸到第一，这样省钱也省力。】
【沐延：就自己练号，我要这两个号清清白白，没有婚史，升级期间不接受任何勾搭。价格随你开。】
对方沉默了许久。
【靠谱商人：不知道蜜糖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个游戏随机性很强，花销波动有个几十万都是正常的，谁都说不准。我也不好给你包价。这样吧，我们收劳务费，打号的费用你出，当然，各项花销我们会提供流水。】
【沐延：可以。】
沐延按照对方给的账号给对方打了一百万定金。
他搁下手机，看到桌台上宋迟的手机一直闪烁。
【靠谱商人：真的是个大单啊，顶我一个小半年的KPI啊！蜜糖你和咖啡分手了吗？】
【靠谱商人：可以啊你，新任豪的很啊，要不你签约我们工作室，负责勾搭土豪们来下单我给你提成。我感觉你业务素质可以，比那些只会千里送的小妹妹们有远见有前途。】
【靠谱商人：你这个老公是现实的还是游戏里的？】
【靠谱商人：不管是哪种，请务必在我们交号完成前不要分手！！！】
沐延勾了勾嘴角，这特么是靠谱商人？
他想了想，回复了消息。
【宋迟：这是我现实的老公，准备领结婚证的那种！】
他握着手机滑动着界面，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要看看她和其他人的聊天记录，想探寻消失的这五年她的过往经历。
他盯着界面，最终还是锁上了手机，搁在了桌上。
宋迟洗漱好，换了身衣服，接了杯白开水走了过来。
她刚灌了一大口水，就见沐延拧着眉问：“千里送是什么意思？”
噗！
宋迟喷了一小口水，更多的水呛入了喉咙里，她猛的咳嗽个不停。
沐延上前拍了拍她的背，“是很好笑的什么词吗？”
宋迟：“……”
沐延：“没事吧？”
宋迟：“你……自己百度一下。”
这个词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
沐延百度完看着网页一阵沉默。
他单脚撑着地，将椅子后移滑离了桌边，翘着腿，背挺直的贴着靠垫，一副非常霸总的坐姿，右手很随性的搭在扶椅上，指尖敲击着光滑的木平面，望着宋迟幽幽地开口：“呵，原来我这样的行为就是千里送啊。”
宋迟捂脸。不去看他，耳边却还是听到他辛酸的声音：“还是没送成功的那种。”
宋迟：“……”
“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去机场吧。”宋迟随手从椅被上扯了件风衣套上身，从钥匙架上取了钥匙说：“漫漫的车在地库，我开她车去。”
“你睡会吧。”沐延心里是期盼她送的，这样两个人能多待一会儿，可是瞧见她眉眼间的疲惫，又有些不舍，“我自己叫个网约车去。”
“睡不着。”宋迟拉着他的手，“我也想和你多待一会。”
沐延顺着她拉手的力道起身。
夜晚四点的Z城像是被摁了静音键，寂静一片。宽阔的马路稀稀疏疏的偶尔跑过几辆车。一盏盏昏黄的路灯在星空下显得有些孤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