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钩啊，小时候没和人玩过啊。”
“幼稚。”祎橙没搭理他，转身继续吃饭了。
第33章 山顶发泄
和赵峻男已经分手半个月了，期间赵峻男给她发了几次消息，想约她一起吃饭，说是以朋友的身份，祎橙都拒绝了。她不管赵峻男怎么想的，反正自己不想面对他，这段时间她就想一个人静一静。再加上某天郭瑶告诉她自己和张龙在学校碰见赵峻男和一个女生一起走，举止十分亲密，通过郭瑶的描述，祎橙断定那个女生就是艺术节主持人。祎橙无语至极，怎么当初就被赵峻男迷住了和他在一起？他明明是个口是心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学院里大多数女生还天真以为他是个完美的高富帅副主席呢！
钢铁姐妹花群里要组织团建，主题是带领刘祎橙同学走出失恋的悲伤，祎橙谢过她们的好意。因为祎橙以前曾想过分手后自己会有多难过，事实上她却没有那么悲伤。但是表面还要保持情绪不是很高的样子。除了一三五放学给余嵁飞补习高数，其余时间祎橙一下课就回到寝室，不在外面停留太长时间，怕碰见赵峻男。
余嵁飞很识趣，补习的这几天没有问任何对祎橙敏感的问题，他脑子其实挺灵活的，只是数学基础差，祎橙主要给他讲了讲基础，余嵁飞自己就能举一反三。祎橙给他讲课还是挺有成就感的，也当自己考试前重新复习一遍。同时，余嵁飞还顺带给她讲了些高年级的金融知识。
周一晚上，祎橙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躲在被窝里翻看和赵峻男以前的聊天记录。毕竟他们一起度过了半年的时光，不可能说忘就忘。祎橙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现在处于什么心情，她难过，想哭，她为之流泪的也是这段感情而不是赵峻男，当然，她从没想过要和赵峻男复合。
第二天翻译课下课，祎橙对单珊她们说想一个人溜达一会再回去，还没等单珊回答，祎橙已经快速离开教室，离开教学楼，来到网球场。
祎橙继续往里走，轻车熟路地找到通往山路的泥泞小路的路口。然而今天没有碰到穿白色工作服的大妈们，小路显得有些冷清。
和上一次来这不同，祎橙这次一路跑着上山。即使她累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但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她觉得这样才能将她憋了半个月的情绪释放出来。
祎橙体能快达到了极限，上大学运动少了体力明显不如以前。后来整个人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把自己硬生生拖到山顶，到了山顶亭子的楼梯口，她直接趴在楼梯的扶手上，双腿发软，不听使唤，上一节楼梯仿佛比登天还要难。祎橙一屁股坐在楼梯上，趴在扶手上，嗓子如冒烟一般火辣辣的，她痛苦地干咳几声。
“祎橙，你没事吧？”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梯上下来，他听到了祎橙难受的咳嗽声。
祎橙听出是余嵁飞的声音，但她依然埋着头没有理会他。
余嵁飞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哎哎哎，你在这难过什么啊，走，跟我说说怎么了。”
余嵁飞拉住祎橙的胳膊，想让她站起来，可祎橙又一屁股坐在楼梯上。
“你又喝酒了？”余嵁飞晃着她胳膊，“也没有酒味啊。”
不过祎橙现在的状态和醉酒没什么两样，都属于大脑控制不住身体，余嵁飞把她一只胳膊环在自己肩膀上，连拖带拽的把她拉上楼，让她坐在凉亭的长椅上。
“你怎么了？跟我说说，或者发泄一下。”
祎橙有气无力地说：“我都发泄一路了。”
余嵁飞递给她一瓶水，“幸好我今天带水了，你说你，没带水瞎跑什么。”
“谢谢。”祎橙接过水，往嘴里倒一口，嗓子立马舒服了许多。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祎橙摇摇头，眼神迷离。
余嵁飞试探性地问：“还是因为和赵峻男分手吗？”
“我不知道，找不到明确的原因。”
“你可以跟我说说，我帮你分析一下。”
“你帮不了我。”祎橙眯着眼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把感情不当回事，谈完一个分手了，就无缝衔接下一个。”
“哎哎哎，你这些是不是又听赵峻男说的，你之前还说呢，要亲自了解我，怎么又把赵峻男的话当真。我都好久没谈恋爱了，单身大半年了！”
“对不起，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你还因为分手难受？”
祎橙点点头又摇摇头：“算是吧，这一周我经常回忆和赵峻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翻着我俩的聊天记录，也有挺多快乐难忘的时光，再想想赵峻男那天晚上做的事。我到现在，依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你会原谅他吗？”
“都分手了，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赵峻男还想和你复合吗？”
“我不知道，他这一周给我发消息，我要么不回，要么潦草回复，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但我肯定不会复合，都已经造成伤害了，凭什么说原谅就原谅？说释怀就释怀呢？”
“这么说，你心里其实已经放下他了？”
这话说到祎橙的心坎里，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放下了赵峻男，余嵁飞刚才提到他，祎橙内心几乎风平浪静。
余嵁飞坐得离祎橙近了一些说：“这种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难过，你听我跟你说啊。”
“其实你已经放下赵峻男了，只是有点儿怀念这段感情，因为这是你的初恋。你之前没谈过恋爱，对人生第一段恋情充满美好的向往，结果理想和现实有差距。”
“我..”
余嵁飞打断她继续说：“可能你之前想过最好可以和初恋在一起一辈子，有这个想法没错。但爱情是变幻莫测的，它或许比你想象的要美好，或许比你想象的还糟。只能说你很不幸，你的初恋不适合你，不能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可你才多大啊，人生那么长，你会遇到那个适合你的人，你会很幸福。”
“这半个月来，我完全不在状态，不知道这样还会持续多久，每天没心思上课写作业，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特别迷茫。”
“以我的个人经验告诉你，失恋后这种情况是正常现象。”余嵁飞苦口婆心地说，“但是你不能沉浸在过去，生活还得继续；现在摆在你面前就两条路：第一条，去和赵峻男复合，他肯定对你还有点儿感情，说不定就旧情复燃，爱得更加轰轰烈烈，将来工作，结婚，生孩子..虽然赵峻男比较渣，但至少他满足你和初恋在一起一辈子的条件。”
祎橙冲他吼道：“都说了我不爱他了，不会跟他复合，你怎么还越说越起劲！”
“那就行。”余嵁飞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这样就只剩第二条路了，向前看，认识新的男生，开始新恋情。”
“什么？”
“你还能一辈子不再谈恋爱啊。你说不沉浸在过去，那不得展望未来！”
“关键我才分手半个月，让我立刻开始新的恋爱怎么可能啊，我做不到无缝衔接，这样太对不起之前那段感情了。我必须彻底忘掉上一段恋情之后才可能开启新恋情，而不是像你说的用新恋情去帮助忘掉就恋情，这种行为我觉得非常不合适。”
余嵁飞拍了祎橙的肩膀说：“没让你无缝衔接，也没让你用新恋情去忘掉旧恋情，我只是让你向前看。不过刚才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心里有找新对象的想法。”
“我可没这么说。”祎橙站起身，走到风景最好的那边栅栏面前，盯着远处那片熟悉的山峦。
过了两分钟，余嵁飞走过去，站在她旁边，看着祎橙，笑了笑说：“咱换个话题，不提赵峻男了，说其他人。其实通过这半个月咱俩的相处，我觉得你心里已经有在意的人了，只是你还没意识到。”
祎橙瞟了余嵁飞一眼说：“既然这个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知道！”说完她拿起余嵁飞的矿泉水往嘴里倒了一口水。
余嵁飞得意地说：“因为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没错，就是我！”
祎橙听了立即呛了口水，嘴里的水直接喷出来，不停地咳嗽。
余嵁飞替她拍拍后背被祎橙制止了，她急忙冲余嵁飞摆手，继续咳嗽。
“怎么反应这么强烈啊！是我说中了还是怎么着？”
“当然不是！”祎橙直起身子，“你的想象力过于丰富了。”
“有一天你会发现的。”余嵁飞自信满满地说，“只不过现在你暂时被分手蒙蔽了，等你走出失恋的痛苦之后，咱俩再多相处一段时间，你会明白自己的心意，会投入我的怀抱的。”
祎橙不耐烦地说：“行了，别说了，越说越离谱。”
两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中。祎橙琢磨着余嵁飞刚才说的这番话，难道自己真的开始在意余嵁飞了？当然没有，这次余嵁飞没有说中自己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会和余嵁飞谈恋爱！之前俩人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现在只不过是关系缓和了，加上两个人原来都对彼此有着莫须有的偏见，都误会了对方，所以和好之后互动会多一些。祎橙心想：应该就是这么回事，道理逻辑都说得通，余嵁飞的确想多了。余嵁飞喜欢她祎橙当然清楚，那么余嵁飞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呢，她之前想过，比普通同学关系近一些。但祎橙心里没想把他当朋友，他像一个特殊的存在，这难道是余嵁飞所说的在意？才不是呢！
算了，不想这些，不过刚才余嵁飞帮她分析完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她心情好了许多，算是从失恋的阴影中迈出一大步。
“交谊舞还记得吗？”过了几分钟，余嵁飞在祎橙耳边小声说道。
“当然记得！”
余嵁飞哼着熟悉的音乐，拉着祎橙的手开始跳舞。亭台就像他们的舞台，蓝天白云青山绿树便是观众，祎橙开始不太想跳。但慢慢被余嵁飞的热情吸引了，没有其他同学在场，两人跳得格外投入，动作比平时训练更加舒展。文艺汇演后，他们第一次重温交谊舞，这一次祎橙产生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她也无法形容。总之令她心潮澎湃，仿佛摆脱了某种束缚。
跳着跳着，祎橙对余嵁飞说：“我特别喜欢跳舞，从小就喜欢，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个舞蹈家。”
“舞蹈我不懂，但我看得出你的动作特别优美，群人中你是跳得最好的那个。”
“每一次穿着华丽的演出服站在舞台上，我都觉得自己散发着万丈光芒，那种由内而外的自信和与生俱来的对舞台的渴望。”
“那你为什么不走舞蹈专业？”
祎橙沉默了几秒，缓缓地说：“我只是相对有点儿天赋，但我的身材不适合跳舞，我没有大高个大长腿。而且我妈也不同意我走这条路。”
“现在呢？你还有这种想法吗？”
祎橙叹气说：“有又能怎样，舞蹈从是小练的，一直坚持练的，我高中就不练了，现在只能当业余爱好，平时在寝室压压腿，寒暑假报个街舞班。我明白，现在肯定没机会走这条路了。”
“万一有机会呢？”
“我当然想试一试。”
跳完后，祎橙有些意犹未尽，在栅栏前左摇右摆，哼着欢快的旋律把头探出去。
余嵁飞急忙冲过去拉住她：“快回来，危险。”
“我在释放自己。”祎橙继续晃来晃去，余嵁飞紧紧控制住祎橙，严肃地说：“你再探出去一点儿就是了结自己了。再这样以后不让你来这了。”
“哼！”祎橙不屑一笑，“这又不是你家建的，你管不着我。”
余嵁飞不说话，一直板着脸。
祎橙将身子探回来。“好了我不闹了，就是突然觉得心里特别舒坦。”
“那是因为你和我待在一块，觉得舒服。”
“不过真的谢谢你，我现在心情好多了。”祎橙边哼歌边跳了段舞。
“我现在在你心里是什么形象啊？”余嵁飞露出求知若渴的表情，祎橙心想这表情他肯定一次没在大学课堂上流露过。
“披着狼皮的羊。”祎橙觉得这句比喻最能形容余嵁飞不过了。
余嵁飞笑笑说：“这么说，我在你眼里是个好人呗。”
“废话。”祎橙扫了他一眼。
“那我算你的好朋友？”
祎橙摇摇头说：“不算。”
余嵁飞似乎没有不高兴，继续问她：“是你的仇人？”
“以前是，现在算半个吧。”
“不是朋友也不是仇人，那是普通同学？”
“就你还普通同学呢，你一点儿都不普通。”
余嵁飞思考了几秒，然后继续问祎橙：“那我是你哥？你是我妹？”
“滚蛋！”祎橙加把劲打了打余嵁飞胳膊，“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当我哥！”
“哦，既然这些都不是，答案就清晰明了。”余嵁飞停顿几秒严肃地说，“在你心里，我就是你男朋友。”
“不是你有完没完啊！”祎橙真的生气了，冲余嵁飞吼道，“都说了不是，你能不能别老想当然，一天到晚啰里啰嗦的，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讨论这些。”
祎橙说完这些话突然哭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只觉得哭出来心里好受一些。她刚才明明心情好多了，听完余嵁飞问的一大堆问题心里堵得很，有一点她十分肯定，这次哭不是因为分手，可那是因为什么呢？
“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说那么多话，惹得你伤心了。”余嵁飞走到她身边，从兜里掏出纸巾替她擦拭眼泪，祎橙好不容易心情好点儿，结果被他破坏了，余嵁飞无比自责，但又想探个究竟。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想哭，不是因为分手，就莫名其妙想哭。”
余嵁飞轻轻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温柔地说：“想哭就哭吧，发泄总比一个人憋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