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池妄嗓音极低，“别咬自己。”
是关心。
也是攻城略地。
被人哄着打开了城门，宋轻沉很快丢盔弃甲，灯光晃眼，周池妄的手劲很大。力道也大，在用劲。
与她想象中的不同。
并非清淡的羞赧，而是沉重的躁动，某些执念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在沸腾，也沉溺于酥麻的缠绕。
两唇分离的时候，宋轻沉低低的喘息。
她不知所措，腿脚发软，被周池妄的手臂撑着，急急的往外呼气。
细细密密，又温热撩拨。
周池妄眼眸还沉着，漆黑的盯着她，单手拍着她的背脊，漫不经心的给她顺气。
凑到她耳边。
“还有9次。”
宋轻沉眼光在晃，舌尖的酥麻还没有褪去，她轻喘着小声抱怨，“就不，不能通融吗？”
“不能通融，”他凑近她，呼吸抚蹭在她的耳垂，也痒，“没有次数限制，我怕会忍不住……”办了你。
嗓音沙哑。
骤然停顿。
宋轻沉感觉到有一个东西抵上来，吓的她猛然把人推开，“你你你、”
指着他，她的目光晃来晃去，最后憋出来一句话，“你要不要冲一个冷水澡？”
周池妄胸膛起伏，欲念在此刻溃散，也被他压进樊笼。
神色依旧疏离，沉沉的笑。
“不至于。”
他没忍住，从外套的兜中摸出来一根烟，斜叼在嘴边，期间扫她一眼，心不在焉，“再亲一会儿，就不好说了。”
宋轻沉离他远远的。
像是在戒备，只是戒备的时间不超过三分钟，又被他扯回来，双手交握。
宋轻沉被周池妄送回家时，脸上还染着红晕。
一晚上没有看手机，完全不知道群内已经炸开了锅。
高考成绩能查了，只是系统不太稳定，有时上的去，有时上不去。
消息一条条的刷，快的很，有人在群中扔自己的成绩。
【握草啊，赋分之后，我上630了！】
这是查到成绩的。
还有没查到的，在暴躁。
【妈的狗系统还能不能好了，测试到什么时候，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宋轻沉也在查。
她找出来自己的准考证，输入个人信息，然后进入漫长的等待，是白的。
她一遍遍的试，持之以恒，在电脑前做了很久，直到快接近晚上12点的时候，忽而界面跳出来了她的成绩。
赋分之后，687。
她猛然从座椅上起身，抓住自己的头发，往下扯。
英语超常发挥了。
明明第一次考的时候，才刚刚130。
班级群内，陆续有人在晒成绩。
六班内高分段选手扎堆，650以上的也有不少，一个比一个高。
有人艾特周池妄。
【周哥周哥周哥，查到成绩了吗？能不能亮出来给我们开开眼？】
周池妄没回。
还有人艾特她。
她认真的窥屏，并没有真的想把自己的成绩晒出去。
消息刷的很快，半响后，周池妄才出来慢吞吞的出来回应。
【想开眼给自己P个750】
心情很好的样子，寻常都爱答不理。
【拜托了周哥，别小气，我都跟人嘚瑟我们班有个没下700的了】
原来在这等着。
很快，宋轻沉收到周池妄弹过来的小窗。
【多少】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宋轻沉截了屏，发过去，手指还在颤抖，是兴奋的。
很快，那头回过来两个字。
【还行】
不浓不淡的褒奖，让宋轻沉不依不饶，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那头隐隐约约有水声，哗啦啦的往下落，手机在公放。
宋轻沉没有多想，只问，“看起来你、你好像不太看的上。”
那头的青年在含糊的低笑。
“看的上。”
他说，“是你，都看的上。”
脸热。
宋轻沉抿唇，“你、你别转移话题 。”
“你到底考了多少。”
高考的后期，周池妄虽然也在学，但毕竟学校定了，他还算游刃有余，没有压力大到整宿整宿的熬夜。
寡淡的声音响起来。
“739。”
宋轻沉无语的往上看，半响后，喃喃自语，“你、你真的不是人。”
又问，“你这，还不得排到第一第二去？”
周池妄淡笑，言简意赅，“理科状元。”
果然不是人。
宋轻沉在沉默。
沉默中，忽而听到从手机的那头传来青年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一声闷哼，伴随着那头的阵阵水声。
她心声疑窦，多问一嘴。
“你在干、干什么？在洗澡？”
嗓音沙哑低沉。
“在想你。”
第88章
稀松平常的一句情话。
相融于水声, 和周池妄沉哑嗓音里。
耳热。
捏着自己的柔软的耳垂，揪着揉，她小声问。
“刚刚不是才、才见过。”
听筒内, 周池妄慵懒的回, “吃了晚饭还要夜宵的不是你？”
“这怎么能一样？”
这一次，周池妄停顿了很久, 才慢吞吞的接茬，“何况，晚上只吃了点前菜。”
粗气也分明。
竟让宋轻沉听出来几分欲念来。
她难得多想, 思维乱飞，某些曾经看见过的画面一幕幕的出现在眼前，火热的，躁动的。
宋轻沉僵立在原地, 捏紧自己的手机, 来回揉搓。
“你你，你睡觉吧。”
挤出来一句话, “我也，困了。”
慌里慌张, 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屋里来回踱步。
心里有一个地方痒痒的, 荒杂之地生了野草，在来来回回的挠，她把自己扔上房间内的床。
在上面来回翻滚, 困意全无。
手机的那头，周池妄盯着被挂断的手机, 浅淡的笑, 把浴室的水龙头切大一些, 仰着头，凸起的喉结浸润在水花里，来回滚。
当天晚上，高考成绩就上了热搜。
半夜登顶，到了第二天宋轻沉起床的时候还高高的挂在第一位，明晃晃的写了个爆字。
里面不外乎几个学生在晒成绩。
自怨自艾的，准备重头再来复读的，还有一个，在高考成绩下面带了一个话题。
【最美情话】徐佳X，老子为了你，空了最后一道数学大题。
挂在热门里。
评论更是花样百出，骂成一片。
热一：说的不空你就会做一样
热二：@精神病专家王医生，医生，恋爱脑收治吗？
热三：上高考话题里编哪门子段子呢，钓鱼今天赚了多少钱？
……
宋轻沉静静地看，不小心点到某个按钮。
才发现，她很久没上过的微博号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艾特。
“@此沉非彼晨，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追的人要变成大明星了哦，你真的不肯回来了吗？”
林林总总。
绝大多数来自于同一个粉丝群。
宋轻沉才想起来，姜彻微博上的第一个粉丝群，就是她建立的，她甚至还是超话小主持人。
长长的叹一口气。
真的过去很久了。
今天，姜彻的名字也挂在热门上。
“北传校考第一的姜彻，高考总分568？这是妥妥的学霸了吧。”
粉丝大军赶赴得也快。
“知道了，帅哥走花路吧。”
“别惦记帅哥了，嫉妒你也考不过帅哥。”
“呜呜呜，哥哥好厉害啊。”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姜彻的野生粉丝群里也在一步步的壮大。
只是这里面少了一个宋轻沉。
她默默地卸任超话主持人，取消关注，又退掉了粉丝群。
想了想，又在微博上写了一句话。
“每个人都有美好的未来。”
真心实意地祝愿。
宋轻沉准备关掉微博时，忽而刷出来一条微博。
姜彻发的。
“毕业之后，不会有人为了跟你考进一个考场而空题不写，也不会有人为了给你补课而把自己而努力记笔记。”
“你不想毕业，你只想重回高二第一次遇到她的那个春天。”
两句话。
宋轻沉怔怔的看。
姜彻微博的流量很大，很快就被粉丝占据。
“哇塞，哥哥要发新歌了吗？”
“天啊天啊，这一次又是情歌，好喜欢情歌呀能不能多唱几首？”
负面评论也有，被死死地压在下面，倒叙看就能看到。
“这是，塌房了？”
粉丝在出征，“塌房个屁，没见过新歌预热？”
“他又不是爱豆，又不需要粉丝投票，哪来的塌房？”?……
乌烟瘴气。
宋轻沉果断关掉微博，退出了自己的账号。
她也收到了姜彻的消息，最后一条，是昨天晚上。
【考得怎么样】
她没回。
这一次，她打开微信，点开姜彻的头像，在思考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少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姜彻的信息跳出来。
【毕业聚餐，伍六七三个班同学一起，去吗】
宋轻沉戳着屏幕的手指一顿。
想了想。
下一条消息过来。
【周池妄那小子同意了】
宋轻沉盯着消息界面。
删掉之前的话，回了一条。
【几号，在哪】
那边隔了很久，才回过来。
【现在想找你，还要先把那小子搬出来吗】
宋轻沉看这句话，还想再问具体一些的手指微顿，又没有回复。
高考后的同学聚会，像是最后一场青春盛宴，除了外市回家的，本市人鲜少有人缺席。
伍六七三个班人数众多，掺杂着坐，开了好几个雅间，包圆了大饭店中的一半雅间的。
宋轻沉跟周池妄两个人一起到，被周家的车送过来，下车时，在门口接人的六班同学发出惊叹。
“握草啊，之前有人说你们在一起了我还不相信，居然真的在一起了。”
“周哥，你这，下手够快的，学校也才刚刚放榜吧。”
周池妄瞥了他一眼，拉着宋轻沉，往内走。
屋内气氛热烈。
人员基本都到齐了。
宋轻沉跟周池妄两个人来得晚，被安排进了靠内的雅间。
进去时，看者雅间内中的一圈人，她的脚步顿了顿。
一屋子熟悉的面孔。
本身五六七班就被誉为高三年级中的传奇班级，不仅仅因为宋轻沉的转班，还因为在告白墙上流传的校园N角恋事迹。
巧的是，主角基本都是五六七三个班的同学。
直到现在，还有人往前翻看，在曾经的告白墙留言，在蹲后续。
但宋轻沉眼中的熟悉，也不仅仅因为这个。
更是因为，这一屋子人，不偏不倚，还是校庆后的那群。
少了一个蒋乔。
应明岑考得也还可以，她甚至勇敢地把第一志愿写成了北传。
“试一下。”
“上不了就上不了吧，反正还差点火候。”
一边惊叹于宋轻沉的成绩，一边告诉她，“高三后期，蒋乔跟发了疯一样地学。”
“据说，她心里还是放不下周池妄，想通过成绩靠近他。”
宋轻沉垂下视线。
“她考得也还凑合，只是双一流还差点。”
宋轻沉应声。
有些事情好像还在昨天，有些事情却已经走的很远。
比如蒋乔。
这个名字到宋轻沉这里，变成了一个浅淡的痕迹。
“我猜，她可能是想要超过你，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差着一百多分呢，这是什么距离，是鸿沟吧？”
“我要看，还是你跟周池妄更配一点，毕竟是双双第一……”
宋轻沉打断她，“我也不是第一啊。”
应明岑皱着眉头，想起来，第一名是白芷婷。
“你怎么回事？去了六班一年还考不过她，要你何用？”
一脸恨铁不成钢。
“她，”宋轻沉也很冤枉，“她确实，很厉害啊，英语都快、快满分了。”
应明岑神情缓和，“毕竟是出国的人。”
而现在，也是她第一个反应过来，招呼宋轻沉，“快来，给你们留了两个位置，还不赶紧感谢我。”
背脊被拍了一下。
她回头，周池妄眼眸很深，看着她。
视线相对，他说，“进去吧。”
屋子内，白芷婷也在。
校园N角恋当事人基本到齐。
一年多过去，姜彻还是坐在宋轻沉的对面，周池妄还是坐在她的旁边，位置，人员，基本不变。
只是关系变了。
姜彻还是懒洋洋地靠在背椅上，笑起来，“人都到齐了，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