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况:【你想让我去?】
徐未然:【没有。秋阿姨是拜托我劝你来着,但你要是不想回去的话,你就当我没有说过】
邢况:【等白天再说,你先睡。】
她觉得邢况是有点儿不开心了,顿时沮丧起来。
想了想,又给他发了一条:【生日快乐】
她是真的希望他可以发自内心地快乐,而不是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谁也不说,整日里用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掩饰自己。
翻来覆去神思不属时,收到邢况的回复:【会快乐的】
徐未然握紧邢况送给她的手串,低声喃喃:“那就好。”
她一觉睡到了早上八点才起。
冰箱里有买的速冻食品,她煎了张手抓饼,上面摊了个鸡蛋,就着一杯牛奶把东西吃光了。
并不知道邢况现在有没有回家,她也没再问,吃完饭刷了盘子,去卧室找到这几天做好的一件礼物。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送出去,如果送不出去的话,等去了学校再给他好了。
秋琼开车找了过来,在楼下给她打电话。
“然然,你下楼的时候记得穿上阿姨送你的衣裳。”秋琼在电话里说。
徐未然透过玻璃窗往下面看了看,果然看到秋琼那辆白色的车。
并没想到秋琼会过来找她,但大概能猜到是跟邢况的生日有关。
她问了一句:“阿姨是要带我去哪儿吗?”
“今天是邢况生日,”秋琼说:“你要是不去的话,他恐怕会不开心的。你快收拾收拾,阿姨在下面等着你。
“我……”徐未然有些踌躇:“我就不去了吧。”
“一定要去的,你是我们邢况的朋友,当然要去的。”
秋琼说得斩钉截铁,并不给徐未然反驳的机会。
在下面等了会儿,秋琼看到徐未然从楼里走了出来。但身上并没有穿她买的那件小礼服裙,打扮得仍旧清新温柔,简简单单穿了件白毛衣,直筒牛仔裤,本就好看的腿型被牛仔裤修饰得更加笔直匀称。
秋琼从车上下来:“然然,为什么不穿阿姨给你买的衣裳?是大小不合适吗?”
徐未然并没有试过,并不知道那件衣裳合不合适。她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阿姨,我还是不去了。你们一家人团聚就好了,我去不太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李章跟钱蒙他们也都会去的,有同学和朋友在,你不用觉得不自在。”秋琼拉着她进了电梯:“你回家把那件衣裳拿着,到时候要穿的。”
徐未然不怎么好意思不给长辈面子。
秋琼带着她去了东湖那边的独栋别墅。徐未然是第一次来,发现这里环境清幽,四周都很安静,景色很漂亮,但并没有什么生活的气息。
秋琼在门外按了下门铃,等了会儿,门锁自动打开。
邢况从别墅里出来,没什么情绪的目光放在徐未然身上顿了会儿,这才去看秋琼。
秋琼跟邢况的关系只能算得上不好不坏,像是没什么交集的陌生人。她知道自己劝不动邢况,就把徐未然拉了过来,笑着说:“然然过来给你过生日,家里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过去,我们现在走吧?”
秋琼用拜托的眼神去看徐未然。
徐未然为难地咬了咬唇,抬起头,问邢况:“你要去吗?”
仍是不想难为他,让他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
没想到下一秒,邢况淡敛了眉眼,说:“走吧。”
秋琼松了口气:“先等一下。”
她把徐未然往屋里推了进去:“然然衣裳还没换呢,让她借你卧室换下衣裳,咱们在外头等着。”
邢况眸光微动,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唇。
徐未然稀里糊涂地就被推到了邢况的房间,房门在外面被人合上。
她僵硬了两秒,赶紧拿出纸袋里的衣服,只想赶紧换完离开这里。
一件奶白色的小礼服裙,穿在身上倒是刚好合适。裙摆蓬蓬地盖在膝盖处,并不会显得夸张。但领口有些低,露出大片纤细的脖颈和锁骨。
她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突然有些不敢出门了。
忐忑地往床上坐下来。刚坐下就想起来,这是邢况的床,
她被烫了一样条件反射地站起来。
正是初秋,气温宜人,身上的衣服又薄,她却觉得有些热。
大概往屋子里看了眼。卧室的设计也像邢况本人一样,冷冷淡淡的,到处都是沉沉的灰色,找不到多少暖意。
就连香薰的味道都是淡淡的冷香。
她不敢多待,把换掉的衣服装进纸袋,提着出了门。
植着棵两人合抱粗的枫树下,邢况手抄在口袋里等了会儿。
他想抽根烟,手刚摸到烟盒,看到徐未然从屋里走了出来。
风来得恰好,吹起她脸庞发丝。柔柔的发丝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似在空气里撒了一把网,把他密不透风地捉进去。
在情绪泄露太多以前,他移开视线,手在口袋里把一盒烟捏得窸窣作响。
秋琼朝徐未然走过去,满意地点点头:“还好,衣服挺合身的。”
她在徐未然细细的腰间看了看,说:“你也太瘦了,那天我问邢况你的身高体重,他说你只有八十斤不到。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小姑娘都爱苗条,可太瘦了对身体不好,以后一定要多吃点儿,养点儿肉才好。”
徐未然记起上次在商场,邢况硬是把她抱到了体重计上。
怪不得会有那样的举动。
秋琼带着她往前走,打算让她坐进自己车里。
“未然,”邢况突然开口,示意她来他这边:“过来。”
秋琼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徐未然却听得脸热。
邢况平常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很少会这样亲昵地喊她未然。
她低着头,怕被别人看见她异常红润的双颊。
秋琼无所谓地笑笑:“那然然你就去坐邢况的车吧,阿姨在前面先走。”
徐未然坐进邢况的车里,刚打算系安全带,邢况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
“穿上。”他的话里带了些不容置疑的命令。
黑色的牛仔外套上还带着他身上的暖意。
徐未然确实有些冷,慢吞吞地听他的话把外套穿上。
衣服对她来说大了很多,她像是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邢况看了她一眼。
女孩的身形还是单薄,无论穿什么衣裳,都有股弱柳扶风的柔弱感,好像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邢况嗓子里痒起来。
车里有些安静,徐未然清咳了声,想要打破现在的岑寂,主动找他说话:“生日快乐。”
邢况看她一眼,笑了:“也不用重复这么多次。”
她被他笑得心猿意马,忘记了去系安全带。
过了几秒,邢况朝她靠过来,一只手臂从她身前绕过去,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
动作无比自然,徐未然咬了咬唇,忍耐下快要流溢出的羞赧。
他身上带了股清新的冷香,是刚才她在他卧室里闻到的味道。
车子一路向前驶去,最后停在寸土寸金的中央别墅区。
徐未然已经看到俞筱和李章朝这边走了过来。俞筱一直拿她当眼中钉,如果看到她坐在邢况的车里,闹起来要怎么办。
她并不想搞砸邢况的生日。
发上被人揉了揉,邢况安抚性地说:“待会儿跟着我,别怕。”
他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又过来这边帮她把车门打开。
俞筱和李章停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徐未然从邢况车上走了下来,身上还穿着邢况的外套。
俞筱脸黑如锅底,就要走过去问个究竟,秋琼过来把她拦住。
“俞筱来啦,快跟阿姨进去,外面冷。”
俞筱死死盯着徐未然,愤愤不满地问:“她为什么会来!”
秋琼解释:“她是邢况的家教老师,邢况成绩进步都是她的功劳,阿姨当然要请她来了。”
俞筱:“家教?秋姨,你请她为什么不请我?”
“哎呦我的大小姐,秋姨敢请你吗,”秋琼总算把她拉到屋里坐着:“就算你愿意教,我也雇不起你呀。”
俞筱仍是不忿,想起刚才邢况竟然给徐未然开车门,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邢况从来都没有给她开过车门,凭什么能对徐未然那么好。
邢况平时那些朋友几乎都来了,他们有自己的一个圈子,徐未然没办法融入。可邢况一直在她身边待着,让她不会有不自在的感觉。
她渐渐放松下来,留意着邢韦兆什么时候会回来。
上次在警局,她发现邢况和邢韦兆的关系很不好,邢韦兆还当着外人的面打了邢况一巴掌,还拿茶杯砸他,简直不像是他们这种上层人士会做的事。
邢况见她在走神,不动声色地往她那里又挨近了些,低声问:“没我的礼物?”
徐未然这才把一个盒子给他。
盒子里是一串刻了经文的紫檀手串,跟他送给她的那串很像,却很明显并不是同一个。
“没有你那串名贵,”她老实说:“可已经是我能力范围里能买到的最好的了。”
她刚才有看到别人带来的礼物,随便拿出来一个都价值不菲。她担心邢况会不喜欢她送的,很没自信地说:“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扔了吧。”
她的话刚说完,就见邢况把手串拿了出来,戴在腕上。
尺寸大小刚好,严丝合缝地扣在男生腕上,泛着寒光的珠子衬得他的皮肤更显冷白。
“这么合适?”他又开始捉弄她:“你是不是偷偷摸过我——”故意拉长尾音,顿了顿才接着说:“的手,这才买到刚好合适的?”
“谁摸过你,我只是按你给我的手串大小买的而已。”
邢况笑:“行。”过了会儿,问:“为什么送这个?”
“你不是说你的手串能辟邪,还是一直带在身边的。你把它给我了,我不还你一个的话,你害怕了怎么办?”
她模样认真,是真的觉得,一个刻了经文的手串可以辟邪。
邢况“啧”了声:“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也有被害妄想?”
徐未然:“你没有吗?”
邢况看她一会儿,说:“你有的话,我就不要有了。”
不然要怎么送她回家。
徐未然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在意。屋子里温度适中,她想把外套脱了。
刚有这样的举动就被邢况制止。
“干什么?”他警告般地沉了嗓音:“穿着。”
已经有好几个人,因为她穿着邢况的衣裳而面色古怪了,她并不想再接受别人的注目礼,仍是要把衣裳脱了:“这里也不冷。”
邢况干脆上手把外套给她拢了拢,严丝合缝地遮着里面的风光。
虽然她那件衣裳并不是很露,抹胸的设计要比一般礼服裙高些,他还是难以接受她这个样子会被别人看到。
徐未然觉得他很奇怪,又因为他突然的靠近而面红耳热。
她往旁边挪了挪,躲开他的手:“可我这样子穿不好看。”
她硬是把他那件外套脱下来,还给他。
女孩单薄润白的肩膀露出来,皮肤白皙嫩滑,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锁骨纤细精致,凹下去的弧度不仅能盛一汪水,更能承载邢况无处安放的欲念。
他嗓子里更痒,极度干渴。
看到已经有男生带着惊艳的目光朝徐未然这边望过来,他的情绪瞬间变得不爽。
他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被任何人窥探,但又想到女孩子一向都爱美,穿到一件漂亮的裙子当然是想给别人看看。
他没再阻止,接过外套穿回身上。
外套染了她身上的气息,又香又甜,让他恍惚了一瞬。
他侧头看她。
她也正看着他。视线相撞的那一霎她顿时有些无措,赶紧低下头,转而去看他戴在腕上的手串。
珠子是她买的,线绳却是她亲手穿上去的。现在看来似乎还挺合适,他戴着怪好看的。
希望真的可以,保佑他平安。
第45章 🔒夏蝉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邢韦兆从外面回来。
徐未然一直担心他会再动手,始终防备地盯着他。一旦看到父子俩有不合的趋势,她就打算赶紧把邢况拉走,以免再挨一个巴掌。
邢况注意到她紧张兮兮的表情,觉得有趣,顺带着心情都好了很多。身上没有了那么多戾气,难得心平气和地跟邢韦兆说了几句话。
父子俩还算平和,并没有起什么冲突。
邢韦兆工作忙,并没能待太久,很快又走了,临走时顺带把秋琼一块带着,把家里留给那帮年轻人。
张宁混在俞筱的姐妹群里,早就发现俞筱跟她一样,一直看徐未然不顺眼。
为了加一把火,张宁指了指那边的徐未然,主动说起:“那个女生好眼熟啊,上次我去商场逛街,看到跟邢况走在一起的好像就是她。”
俞筱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问她:“什么时候的事?”
张宁:“就是前不久。我看见邢况对她可好了,两个人的样子特别亲密。”
俞筱变了脸色,狠狠攥了攥手心。
她把李章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恨声质问他:“你不是在追徐未然吗?你都追什么了?她最近有理过你一次吗?”
李章觉得憋屈:“秋阿姨找了她给邢况补习,邢况每天晚上跟她待在一块,我哪有什么机会。”
“补习的事情我会解决,到时候你就别再说没有机会了。”俞筱绕过拐角,看向另一边跟邢况形影不离的徐未然:“不管你真喜欢她也好,假喜欢她也好,你都必须要把她追到手。好声好气地追她不给面子,那你就想点儿别的办法。”
李章是真的喜欢徐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