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话眠
时间:2022-06-17 06:41:54

  邢况闲倚在门边,他刚洗了澡,头发还湿着,没有吹干。穿了件黑色的睡袍,领口微敞,能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一截锁骨。
  徐未然赶紧把目光扯回来,明知故问:“你怎么还不睡觉?”
  邢况直起身,突然朝她走近了两步,进了她的屋子,把门关上,反锁。
  “不搂着你,我睡不着。”他毫不害臊地说。
  虽然他们两个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但是在徐未然心里,他们并没有发展到每天都要同床共枕的地步。
  而且每次睡在一张床上,两个人总免不了要纠缠到一起去。
  偏偏这几天是她的生理期,再睡在一起,她不怕他会做什么,而怕自己会心猿意马。
  她一向都对他没什么抵抗力,他只要亲她一下,她身上就会发软。
  徐未然乱七八糟地想着,微红着脸把电吹风找了出来,让他坐在床上,她站在他面前帮他吹头发。
  邢况要把电吹风接过来,被她拒绝。
  “我就要帮你吹嘛。”她嗓音软软地撒娇。
  邢况听得身上毛孔全都张开,嗓子里又干又痒。
  伸手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徐未然坐在他腿上,两只膝盖抵在他腰旁,下面是柔软的床榻。
  他一只手握住她柔软腰肢,不让她的身体乱晃,凑过去亲她。
  她的手软得快要握不住电吹风。
  脑子里很乱,脸很热,也不知道是怎么帮他把头发吹干的。稍清醒些的时候,电吹风已经被他拿过去,关掉,随手扔在了床头柜上。
  他吻了吻她的下巴,分开,又封住她的唇。
  她刚洗完澡,现在又出了一身汗,后背黏腻腻的。
  她把脸扭到一边,躲开他。低喘了几口气,蒙了层水雾的眼睛重新柔柔地看向他:“困了。”
  邢况也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不然他今天晚上就要睡不着觉了。
  他关了灯,把被子给她盖上,抱着她睡觉。一只手贴在她肚腹处,替她暖着。
  徐未然并没有立刻就睡,想了很久,最后终于说了出来:“我明天还是回家吧。”
  她说的家是指雅景小区那套房子。
  邢况沉吟半晌,问:“然然,你搬过来好不好?”
  他灼灼的眼光透过微弱光线看着她:“跟我同居。”
  她身上蓦地一热,紧接着是心脏蓦然从很高处下坠的失重感。
  他们两个虽然三不五时就会住在一起,但是听到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她还是紧张,口干舌燥。
  “不愿意?”他问。
  “我、我要再想想。”
  “行,”他并没有为难她:“我等着。”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她担心他会乱想,解释:“我画稿都在家里,已经偷懒好几天了,该回去准备了。到时候如果交不出稿子就属于违约,你找我赔钱怎么办。”
  邢况浅浅笑了声:“那把你赔给我。”
  “我本来就是你的呀。”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儿害羞,低着头没敢看他。
  邢况明显被她哄开心了,抬起她下巴,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唇,贴上去,咬着碾磨了下。
  “我尝尝,”他哑声说:“嘴怎么这么甜。”
 
 
第99章 🔒冬雪
  房间里没有光,窗帘把月色遮挡住。
  黑暗静谧的氛围里,徐未然似被他蛊惑,软软的小手搂住他。
  “你也很甜,”她第一次说这种露骨的话,脸上热热的,但仍是往下说:“我也要吃。”
  她趴上去,手指摩挲着他的喉结,唇贴上去含住,伸出舌尖舔了舔。
  邢况身上明显僵硬起来,身体很快烫得像块铁。
  他翻身把她放回床上,拿被子把她裹住,在她脸上亲了亲:“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你上次很久都没回来。”徐未然搂住他脖子不肯松手,下唇咬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忍着羞臊磕磕巴巴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邢况低低笑了笑,捏着她下巴往上抬,指腹意有所指地从她唇上慢慢抚过,哑声问:“怎么帮?”
  她脸红似血。邢况把她的手握住,拇指在她手心轻轻蹭了蹭:“不用,我舍不得。”
  他到底还是出去了一趟,等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一张嫩白的小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安静均匀。
  他在她身边躺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进怀里,如抱着一样珍宝。
  次日等王敬从外地赶回来,把王星澜接走后,她回了雅景小区。
  晚上的时候接到傅嫣的电话,傅嫣并没再像以前那样打趣她和邢况,而是在电话里呜呜哭了起来。
  “我……我跟韩一鸣分手了。”傅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颠三倒四地说:“我跟他分手了,我他妈在他身上浪费了三年的青春,我还不如养条狗!”
  徐未然担心她一个女生在外面会出意外,问了地址后过去找她。
  傅嫣在酒吧里喝得烂醉,身边有不怀好意的男人要带她去开房。
  徐未然跑过去,推开那男人朝傅嫣伸过去的咸猪手,防备地盯着他。
  长得油头猪脑的男人见来了个更漂亮的妞,猥琐地笑了笑,过去搭讪:“小妹妹,来接你朋友啊?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家啊?”
  徐未然并不理他,把傅嫣从吧台边拉下来,带着她往外走。
  出了酒吧,傅嫣被风吹得清醒了点儿,勉强站稳步子。
  临近新年,天上下着雪,外面气温接近零度。
  傅嫣对着垃圾桶吐了一阵,等看清徐未然后,立刻十分委屈地跟她哭诉。
  “韩一鸣一直在骗我,他根本不只有我一个女朋友,一直在脚踏两条船,不对,是三条船,四条船,五条船!他简直把我玩得团团转!”
  徐未然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傅嫣,离开渣男是好事,不值得为他哭。”
  傅嫣抽噎了会儿,最后忍住泪:“对,你说的对,我不能为了个渣男哭。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比他好的男人多的是,随便一抓都一大把!”
  她把眼泪擦干净,用手把两只耳朵捂住。
  又吐了会儿,吐得酸水都出来了,难受地躬着身说:“这外面好冷,然然,你把我送回家吧。”
  “好。”
  徐未然叫了辆车,把她送回家,交给她父母照顾。
  从傅嫣家里出来,她接到了邢况的电话。
  她在路边站着,说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我现在过去接你,”邢况有些不放心:“你找个店坐,外面冷。”
  “好。”
  她去了附近一家咖啡馆,坐在靠窗的位置等。
  邢况并没有让她等太久,车子很快出现在马路上。
  她起身跑出去。
  在这个时候,一辆疾驰的车突然歪七扭八地冲过来。
  路上有行人被吓得纷纷退让,徐未然也往旁边躲。
  可车子分明就是朝着她来的。
  炫目的车灯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脚下站不稳,摔在了地上。
  千钧一发间,一辆黑色的车疯了般不管不顾地拦过来。
  她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汽车相撞声。
  邢况的车侧挡在她身前五米处,硬生生地逼停了撞过来的车。
  邢况的车还好,并没有多少损坏。可是对方的白色桑塔纳损毁得很严重,有烟雾徐徐冒了出来。
  里面的司机打开车门,捂着流血不止的头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被附近的保安围拢过来抓住。
  徐未然心脏都快停跳,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邢况的车旁。
  邢况从车上下来,把她抱进怀里,先问她:“有没有吓到?”
  她从他怀里起身,仔仔细细地把他看了一遍,眼泪不知不觉地一滴一滴往下掉。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她哭着说:“有受伤吗?”
  “没有,哪里都没有。”邢况安抚她:“你别担心。”
  徐未然仍是不放心,一颗心始终揪着。
  警察很快过来,了解情况后把三个人带去警局。
  跟两年前,开车撞死相倪的那个司机一样,肇事司机喝了酒,属于严重酒驾。无论警察怎么问,他都只说自己跟徐未然完全不认识,确实是因为醉酒才会失控,把油门当成刹车踩了过去。
  基本可以确定是俞筱的手笔。
  邢况原本想等年后再解决掉俞筱,可是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录了口供从警局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他打算带徐未然回家。
  “我们先去医院,”徐未然的眼睛哭得红红的,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你要检查一下。”
  虽然她知道邢况那辆车防撞性能很好,车身也确实没有多少损坏,但她还是不放心。
  邢况叹口气,把她眼角的眼泪擦掉:“好,我去,你别哭了好不好?”
  她点点头,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掉出来。
  两个人去了医院,邢况做了检查。
  从医生口中听到邢况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妨碍,徐未然才彻底放心。
  但只要想到刚才的事,她仍旧怕得不行。
  出了医院,邢况握住她冰冷的手,放在掌心里替她暖着。
  “不用担心,”他把她拉到怀里,轻声安抚:“我没事,别怕。”
  徐未然心有余悸:“你干嘛这么冲动,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我要是不那么做,你出事了怎么办?”他想到车子朝徐未然开过去的那一幕,眼神猛地一沉,目中有肆虐的冷意涌了上来。
  恨不能亲手把那人活剐了。
  他后怕地把她抱紧。
  徐未然在冬日街头回搂住他,脸埋在他胸口。直到现在仍旧没有缓过神,身上微微地颤抖。
  “别怕,”邢况喉结滚了滚,一字一句跟她承诺:“我会解决好一切,用不了多久了。”
  -
  俞筱听说了徐未然非但没死,肇事司机还被警察拘留了的消息。
  她拼命地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她给了那司机足够的钱,司机一定不会把她供出来的。
  这次杀不了徐未然,她可以再想别的办法。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徐未然。
  她在家里昏昏沉沉地待了两天,在某天凌晨听到了一阵催命似的电话铃声。
  她从沙发里爬起来,踢开地上滚落的酒瓶,摸索到自己手机,接起来。
  电话那边传来经纪人歇斯底里的声音:“俞筱,你这辈子算是毁了,我十几年的口碑全都被你搞臭了!当初签你可真是我瞎了眼!”
  俞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她登上社交平台,看到上面正沸沸扬扬地挂着一条热搜。
  “俞筱杀人犯”。
  五个字如五颗子弹,擦着凌厉的风打进俞筱胸膛。
  她快要拿不稳手机,颤抖着手去看底下的新闻。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两年前她如何设计杀死了相倪的详细经过。
  当初的醉驾司机和抢了相倪东西的两个混混,他们三个明明拿了她的钱,保证过绝对不会把真相透漏出去半分,可现在却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全都愿意出面作证,证实确实是俞筱收买了他们,让他们去杀人。当天他们原本是要把相倪和徐未然一起解决,但相倪却一个人开着电瓶车追了过去,徐未然这才逃过一劫。
  前几天在某小区外发生的撞车事件,醉驾司机也同样改了口,说自己也是拿了俞筱的钱,是俞筱让他借着醉酒,开车去撞人。
  俞筱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出了什么错,为什么这些人明明拿了她的好处,却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明明真相曝光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原本简简单单的意外事件,会被当作刑事案件来处理。
  网民们已然被新闻煽动,成千上万地涌进她微博底下,用各种不堪入目的字眼辱骂她,咒她去死。
  她一条条地往下看。
  【救!!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恶毒的女人,能来个人扇死她吗?】
  【俞筱已经死了,她的骨灰我已经撒进大海了,愿主保佑她下辈子投生到豪门当猪圈里的那只猪。】
  【怪不得邢况不喜欢她,就这种人,就算大马路上的拾荒老人都不会看上她。】
  【楼上注意点,辱拾荒老人了啊。】
  【还好邢况早就跟她撇清关系了,不然得多受她连累。】
  【莫cue邢况,邢况现在跟她同时出现在一条新闻里都嫌晦气。】
  【热烈庆祝俞小公主被娱乐圈封杀,话说原来正式封杀艺人是这种场面啊,开眼界了。】
  【俞小公主混不了娱乐圈豪门圈,该去混法制圈了哦,咱们热烈欢送一下啊!纯狱风小辣妹,多看一眼少一眼。】
  每一条评论都像一把带着倒刺的尖刀,往俞筱心里戳了一下又一下。
  她在这个时候,有种世界已经坍塌的感觉。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有穿着警服的人朝她走过来,朝她出示了证件,拿出手挎将她拷了起来。
  她被带着往外走。
  听到动静的尤芮从卧室跑出来,看到这一幕后彻底慌了神,又哭又叫地追在后面喊着女儿的名字。
  俞筱听不到任何声音,提线木偶一样被警察带着往前走。
  她活了二十一年,一直都顺风顺水,从小什么苦都没吃过,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也有人会前赴后继帮她摘下来。
  可自从徐未然从国外回来后,一切都开始崩塌、失控。
  她从要风得风的小公主,变成了现在遭人唾弃的阶下囚。
  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
  -
  俞筱的案子进入审理阶段,各项证据都提交了上去,等着明年开庭。
  俞氏集团风雨飘摇,俨然已经支撑不下去。俞氏家族彻底没落,从往日门庭若市,变成现在人人喊打,没有人会再想跟俞家的人牵扯上任何关系。
  尤芮日日以泪洗面,只求丈夫和女儿能轻判,别的什么都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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