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车上,林折问她:“是不是徐周义?”
叶溪脱口而出:“不是”。
林折没再问。
现在她才意识到,林折或许早知道了,他以为她在维护徐周义。
眼下,男人面色平静,看的叶溪心里慌乱一片,手指越收越紧,好好的平整衣料被她拽出了褶皱。
下一秒,轻缓的叹气声响起。
大手落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林折哄着:“乖,再耽搁的话,蛋羹就不好吃了。”
“………”
叶溪松开手,陌生的委屈情绪滋生。
她太佛,或者说太咸鱼,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除演戏外极少有这么浓烈的低沉情绪。
直到脚步声去而复返,鱼汤换成蛋羹。
“他来找我道歉,林折,确实是徐周义,他是为了丁艺涵。”叶溪迫切的想解释,要不是腿上还伤着,她早就跑到了林折身边。
“你别……”
那样。
这房间不大,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桌子。
林折站在门边,叶溪脚不能下地,近在咫尺的距离比千里还远。
她没说过祈求的话,叶明业不同意她进娱乐圈,她就自己打拼,头破血流也不回去认一句错。
现在,解释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她磋磨着下唇不肯松口。
小姑娘低着头,一下撞进了林折心里。
心口隐隐发胀,男人端着碗的手无意识攥紧,滚烫的温度顺着隔热手套传过来,他惊觉。
他让叶溪伤心了。
捧着、哄着,不敢碰一下的人,因为他,委屈了。
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握住,鲜血从心尖滴落,他感受不到疼,只觉到酸酸涩涩,像委屈滋生的眼泪。
林折放下碗,连带着隔热手套一起脱掉。
手上烫成一道红印,好似时间久远的疤,他蹲下来,蹲在床边,抬手覆在叶溪崴伤的脚上。
皮肤触碰,惊得叶溪下意识回缩。
被林折箍住了,掌心贴在脚背,他伸手拿掉冰袋,哑声:“自己不知道摘?”
“伤到了怎么办?”
“……”
叶溪说不出话。
她脚踝还在肿,冰敷过后开始泛红,变得敏感,所有触感都被放大,包括男人钳制住的脚背。
良久,林折起身,手掌终于移开。
他进了卫生间,将毛巾洗过晾起来,拿来喷雾,不一会儿,中药味弥散。
叶溪不讨厌,甚至还有些上瘾的喜欢。
她耸耸鼻尖,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折看。
会做饭、持家,衬衫袖口挽起一段,仿佛仙君堕入凡间,明明看着不沾阳春水,却坐在床边喂她吃蛋羹。
简直是捡到宝了!
如果这个宝能喜欢她就更好了。
“对不起啊,阿折。”
蛋羹在嘴里碾碎,叶溪盯着他看,目光流连在眉眼。
林折的手一顿,他换了个扁平的勺,好将蛋羹分成指头大的小块,戳一勺送到叶溪唇边,“道什么歉?”
“我……”
“骗”字说不出口,叶溪咬唇。
又一勺蛋羹,房间沉寂,片刻后,男人轻声:“小骗子。”
“我没!……”
好吧,确实是。
叶溪妥协,反应过来忽地看向林折:“你不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