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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时,叶溪已经睡着了。
林折单手抱着她。
“叮”的一声,门开了,肩上的人惊醒,眼神迷蒙。
“到家啦?”她问,又趴回去,埋在林折肩膀上呼气。
“……嗯。”
林折尽量忽略那细细的鼻息喷在脖颈上的炙热感,来不及开灯就往卧房走,把人放在床上,再卸下她环着自己脖颈的手臂。
馨香离怀,男人闭眼提醒自己。
她在发烧……
他转身去拿酒精纱布。
“林折,你又想去哪儿?”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迷迷瞪瞪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小脸严肃,却因几分红晕的侵扰变得娇嗔,“你又要和我爸告状,是不是?”
她紧绷着脸,想了一圈没想到能威胁他的东西,便放软语气:“你别和我爸说,我保证下次不这样了。”
尾音带着卷,一如颁奖典礼,她喝醉的那天。
那天她睡得早,现在小姑娘还醒着,林折心里的恶念开始滋生,专想着能从她嘴里撬出一点信息、撬出一点糖。
他稀释好酒精,俯下身,用纱布蘸着覆上叶溪的脖颈,一点点擦。
出于私心,林折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灯光暗不说,他俯下身的瞬间,光线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叶溪笼了个干净。
“你拿什么换?”
叶溪疑惑:“……什么?”
小姑娘盘腿坐在床上,仰头看他,一双眼睛晶亮,内里满是懵懂,暖光灯映衬,好似洒满了晚霞。
林折被看得失了神,索性蹲下身子给她擦手心。
叶溪的目光紧随着他,低着头看那张脸,眼睫扑闪似蝴蝶,“你……你再说一遍……我真、真没听清。”
她信誓旦旦,不耐烦地蹙眉。
求人还这么狂,叶溪可能是第一个。
林折不疾不徐,摊开她的手细细地擦掌心,这只擦完换那只,不知擦了多少遍,他换块纱布,拢住她的脚。
叶溪不喜欢高跟鞋,除了必要场合,她从来不穿那磨人的东西。
现在,男人拢住她的小白鞋后跟,作势要脱掉……
她终于感觉到了危机,“你想干什么?”
酒精将话中的气势削弱大半,林折见她排斥,干脆不动了,“你发烧了。”
他试图和一个醉鬼讲道理,出口的声音却哑得不像话。
叶溪狐疑地看向他,见林折举起手中的酒精和纱布,“要降温,知道吗?”
理解这些话对一个被酒气侵染的大脑来说有点难,但叶溪看懂了他的动作,不自在地往后磨蹭了几下。
“我自己来。”
她脱掉鞋,接过纱布胡乱在脚心蹭几下,顺手扔到垃圾桶。
林折又递了一个,“要多擦几遍,不热了才行。”
叶小溪埋着头,聚精会神地和脚心做斗争,原本扎得好好的头发早就炸了毛,好像起了静电的小奶猫。
她力气大,皮肤又娇嫩,纱布离开的刹那,脚心泛着红,有些可怜,她偏一副战斗胜利的模样。
“好啦!”
林折夸她,“真棒。”
叶溪轻哼,故作高冷地偏过头,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林折探手去摸她的额头,还好,烧得不高,现在已经正常了,只剩下醉酒的劲儿。
他端起桌上的杯子,“再喝杯水。”
“啧,麻烦。”
叶溪是真的烦了,气冲冲地喝完,把杯子塞进林折手里,“行了吧?”
狂是狂,但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