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止啦!”殷殷笑了起来:“云铮叔叔看妈妈的时候,眼睛都在冒光,看得出来…他超欣赏妈妈的!”
谢闻声的心渐渐地悬了起来。
仅仅一面之缘,但他看殷流苏的眼神,本能地让谢闻声感到了威胁。
果然,男人的第六感没有错。
“有一次,他还问我想不想要一个爸爸。”
“你怎么说?”
“他都这么问了,我当然说想呀。”殷殷道:“这是基本的情商。”
“……”
谢闻声有时候都怀疑殷殷这小丫头是不是背着他偷偷长大了好几岁。
殷殷继续道:“他又问我,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爸爸。”
“你怎么说的?是不是说你想要一个年轻又英俊的爸爸。”
殷殷摇了摇头:“我说,我想要一个能让我妈妈不那么辛苦的爸爸。”
这句话,顿时让谢闻声陷入了沉默。
努力了这么久,想要努力追上她的步伐,可是当有竞争者站在他面前时,真是输得毫不拖泥带水,一点可比性都没有。
他分分钟完败了。
除了青春,他一无所有。
可这该死的青春,往往又和“狼狈”这两个字牵扯纠缠。
他做不到年少有为,又拿什么去和她相配…
谢闻声去阳台透透气,心里很堵,很难受。
殷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哥哥。
她虽然很爱他,打心眼里希望他当她的爸爸,但是她更希望妈妈幸福呀。
几分钟后,殷殷也来到了阳台,陪着谢闻声一起看夕阳。
“锅锅,你知道吗,云铮叔叔真是各方面吊打你呀。”
“我有自知之明。”谢闻声闷闷地说:“你不需要一再强调,我谢谢你。”
她踮脚拍他的肩膀,但够不到,于是拍了拍他手臂:“但有一点,他比不上你。”
谢闻声不以为意:“青春吗,我也知道。”
有个屁用。
谁没年轻过。
“不是。”殷殷摇了摇头:“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准备一个答案,如果妈妈来问我,云铮叔叔和谢闻声选一个当爸爸,我该怎么回答。”
谢闻声低头望向她:“嗯?”
“但是我等了好久,妈妈都没有问过我这个问题…”殷殷望着暮沉的夕阳,说道:“因为妈妈心里的答案,始终如一呀!”
谢闻声顿时失语。
他并没有因为殷殷的话而振奋,恰恰相反,心里越发觉得堵得慌。
她心里的答案如此坚定,让他…何等惭愧。
*
谢闻声回了房间,取下了柜子上的旧吉他。
这半年里殷流苏一定每天都在擦拭它,否则不可能连弦缝都保持得一尘不染的干净。
殷殷见哥哥取下吉他,以为他又要弹吉他唱歌了,连忙端了小凳子坐在他面前,托着腮帮子要欣赏倾听。
却不想,谢闻声转身将吉他放进了储物的柜子里,并且锁上了柜门。
“锅锅,你不弹琴了吗…”
谢闻声将脑袋抵靠在柜门上,闭上眼,仿佛锁住了眼里曾见最美的风景。
良久,他沉声道:“哥哥要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从今以后,再也不做梦了。”
越长大,就越是负重前行,无梦可做啊。
……
那日之后,谢闻声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他几万积蓄堆起来的外卖事业上,不再让殷流苏帮他跑业务联系商家,所有的冷眼白眼,全都一个人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