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声顾不了许多,一只手抓着她,另一只手抱起吉他盒,冲入人群中,零钱边走边掉,洒落一地。
殷流苏见他这般心虚、怕去派出所,更加笃定这对“兄妹”有问题。
她三两步追了上去,抓住了谢闻声的吉他盒:“不准走,去派出所说清楚!你们不是亲兄妹吧,这女孩你从哪儿拐来的?”
她是下过苦力的,力气比一般人都大,谢闻声的黑背心都快被她扯破了:“大婶,你有病吧!我们就想赚点生活费,碍着你什么了!”
“你居然叫我大婶?你看清楚,老娘今年二十岁!”
“你要二十岁?那我最多三岁半,你都够当我妈了!”
殷流苏气得胀红了脸,一拳揍向了谢闻声的鼻子——
“逆子!”
……
派出所里,民警小刘皱眉看着坐在墙边椅上的三人。
谢闻声两个鼻子塞着纸团,还在流鼻血,表情讪讪的。
小女孩殷殷身前两个小兜里塞满了皱巴巴的零钱。
刚刚谢闻声挨揍的时候,殷殷只顾着捡地上的钱了,完全没管他哥被人揍得嗷嗷叫。
这会儿回过神来,小女孩关切地给他递来纸巾:“锅锅,你鼻子是不是被打扁了?”
谢闻声白了她一眼:“现在想起我了。”
殷流苏还抱着早已冷却的披萨盒,坐在他俩正对面。
小刘用严厉的口吻询问:“当街打架?”
“不是打架!”谢闻声生怕被拘留过夜,辩解道:“真没打。”
“没打架,你鼻子怎么回事?”
他睨了殷流苏一眼,憋屈地说:“是…是她打我,单方面挨打、这不算打架吧。”
小刘无语了:“你一个大男人,你让人家大婶打了?你好意思吗。”
“哎警察叔叔!”殷流苏不干了,连声道:“我不是大婶,我今年二十岁好吧!”
小刘打量了女人一眼。
她头发扎在后脑勺,几缕发丝凌乱地垂在鬓间,五官端正,很有几分漂亮,只是脸上斑斑点点,还有鱼尾纹。
怎么看都…不像二十岁,倒像三四十之交的年龄。
但这不重要。
“说说吧,什么情况,为什么打架。”
谢闻声憋屈地说:“我和妹妹在音乐广场卖唱赚钱,这大婶冲上来就要抓我们去派出所,还打人,莫名其妙…”
“这是你的妹妹吗。”殷流苏打断了他:“你们的家长呢?”
“大婶,你是警察吗,我凭什么告诉你。”
殷流苏抱着手臂:“行,我不问,让警察来问。”
小刘蹲了下来,询问抱着小熊娃娃的女孩殷殷:“小朋友,告诉警察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艺名叫智障星人,锅锅取的。”
“……”
“真名。”
殷殷看了眼身边的哥哥,得到他眼神的首肯后,方才回道道:“我叫谢小妹。”
“这是真名吗?”
“孤儿院的人都这样叫。”
“你以前住在孤儿院?”
“嗯!”
“那你身边这个男人,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锅锅,以前也和我一起在孤儿院。”殷殷说道:“后来孤儿院没有了,院长阿姨也找不见了,锅锅就带着我,我们一起唱歌赚钱。”
殷流苏拿起她胸前的牌子:“那这上面写的什么找妈妈,都是假的咯?”
谢闻声申辩道:“不这样写,谁会听听歌就给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