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狙击——厘子与梨
时间:2022-06-17 07:20:45

  陈慕柏显然也是不喜欢陈明威的做派,加上好不容易才让陈恙从明城回来一趟,怎么说也得吃个饭才走。
  后座的柏清瑜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这爷孙俩各自的心思。
  一个在躲,一个努力化解父子矛盾。
  柏清瑜也劝了句:“你就进去吃个饭再走吧,大过年的,老爷子好不容易才把你盼回来南城。”
  陈恙没开口,默声下去开了车门,扶着陈慕柏下来。
  显然是默许了。
  进了门,管家上前来搀扶着陈慕柏,陈恙松了手,抬眼就看见坐在客厅的陈明威,以及那两个陌生的面孔。
  他别开眼,就听那小孩尖声地叫着陈慕柏:“爷爷。”
  陈慕柏苍老的眸子亮了一瞬,但随即又暗淡下去,只点了点头,算是应下:“都回来了就一起吃饭吧。”
  “我就不吃了,爷爷,我先回去了。”陈恙双手插着兜,淡觑了圆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的男孩,眸子微敛,缓声开口。
  陈慕柏没说话,知道他是待不下去的,也就随他。
  倒是陈明威站起来,厉声呵斥提步就要往外走的陈恙。
  “你给我站住。”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了,这个家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是吗。”
  他最拿手的就是教训下属的那一套高高在上。
  恰好,陈恙最看不上的也正是这一套。
  陈恙眸子黑戾,他勾着唇角很冷地笑了下,缓缓转身:“这个地方什么是家过?”
  陈慕柏听他们父子俩互呛,心里也很不好受:“好了,少说两句,”陈慕柏也不多说什么,一句话就是指令,“陈恙,陪爷爷吃完饭再走。”
  陈恙垂在裤缝的手指微蜷,他对陈明威的厌恶已经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但是对于陈慕柏,他听之顺之,从不忤逆。
  他本来想走的心有所松动,刚想转身,手臂上传来一股阻力,有人扯住他的手往后拉,力气不小,但是他没被拖动。
  “哥哥,你别走,留下来吃饭。”
  陈子淮拉着他的手臂仰着头,央求着他留下来。
  七八岁的小孩能有什么坏心思,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小孩就是有。
  陈恙冷笑,试图从他双手抽出自己的手臂,男孩子握得紧,他没抽动,反而用了力像是在无声的对峙。
  陈恙很厌恶别人的触碰,尤其是碰到他的佛珠。
  他毫不客气地拉开他的手,但是下一秒,男孩用力一扯,陈恙手上一空。
  珠子四散在地面上响出清脆的声音,滚落到他的脚边。
  陈恙似有所感垂眼,冷白腕骨上那串檀木佛珠断了。
 
 
第59章 🔒狙击
  珠子四散砸在地面的声音清脆入耳。
  空气像是一瞬间凝固住,所有人脸上都因为这串佛珠的断裂而浮现出不同程度的错愕。
  唯独这串佛珠的主人。
  陈恙笔直地站在那,垂着眼,眸光由一点变成一团,逐渐模糊出神。
  他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了下,垂在腿侧的手握紧,手背上青色的血管绷着,黑发掩盖下的眸子逐渐被阴鸷覆盖。
  “把珠子捡起来。”
  陈恙语气冰冷,压着怒气。
  话是对陈子淮说的。
  小孩子不经吓,哆嗦着站在那,手足无措地看着陈明威。
  显然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陈明威紧跟着呵斥了句:“还不快捡起来还给哥哥。”
  说着,管家也是个会看人脸色的人精了,知道这事严重,也让仆人跟着把佛珠捡起来。
  剑拔弩张的气氛,陈恙从始至终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陈明威让他的宝贝儿子给陈恙捡佛珠。
  陈明威这会没有占着陈子淮,是因为他也知道那串佛珠对陈恙的重要性,那是他自打出生就带在身边的东西,看得比命还重要。
  “少爷。”管家将捡起来的佛珠捧起来归还给陈恙。
  他淡觑了一眼,没说话,伸手接过,佛珠落在大掌里,他握紧,揣回兜里。
  陈慕柏看了陈恙一眼,看见他收起佛珠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走得毅然。
  陈慕柏收回眼:“你带着你的人出去。”
  陈慕柏手撑着拐杖,很轻地扫了陈明威一眼,语气很淡。
  没有和他教训陈恙那般疾言厉色,但是话里却是不容反驳的权威。
  “爸......”陈明威有些局促。
  陈慕柏被管家扶着,步伐有些颤巍巍地上前,一拐杖打在了陈明威的腿上。
  “我都替你这个做父亲的汗颜。”陈慕柏拐杖重重地敲了地面,呵斥了句。
  “缺少教养的人,以后就别进这个家门了。”
  陈慕柏眸子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很多,他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穿得光鲜亮丽的女人和被护在怀里的男孩,话里的撵人意味很明显。
  “你听清楚了,陈家的继承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陈恙,你少把主意打在别人身上。”
  “走吧。”
  公馆的人都是跟着陈慕柏几十年的人,即便陈慕柏退居幕后,但还是知道这个家是老爷子说了算。
  陈慕柏挥了挥手,管家立马上前将人请了出去。
  这些年陈明威对陈恙做的一切,陈慕柏以为都能弥补回来,但在这一刻,他知道,陈明威是一辈子都不能弥补陈恙丢失的所有。
  甚至不配为一位父亲。
  这一年的春节下了暴风雪。
  南城还好,明城的积雪已经到了小腿深。
  除夕那晚,许知恙吃完年夜饭后就坐在客厅看春晚。
  虽说看春晚,但是她看得心不在焉,时不时瞄手机,像是在等消息。
  她怀里抱着抱枕,有一搭没一搭地剥着核桃吃。
  周清茹在给亲戚打电话,陆之杭吃完饭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电视看得索然无味。
  明城没有守岁的习惯,许知恙看到十点就回了房间。
  洗完澡出来,她打开微信看了几眼,大多都是送祝福的话,许知恙回了几个人,突然置顶的消息那栏弹出一个小红点。
  许知恙点进去,在看到消息的那一刻眸子弯了弯。
  陈恙:【睡了吗?】
  许知恙:【还没。】
  “那下来。”他简单地发了句语音。
  许知恙:【嗯?】
  下一秒,陈恙的电话就打过来:“我在你家楼下。”
  许知恙惊喜,掀起被子就冲到窗户往下望。
  “你怎么来了?”
  “今天雪小了一点,能出门。”
  陈恙顿了顿:“下来,带你去看星星。”
  ......
  许知恙换了身衣服,还穿上羽绒服,临走前周清茹问她要去哪,她含含糊糊说温奈找她去看烟花,周清茹也没有起疑心,让她早点回来。
  许知恙应了声好换了鞋就要出去,余光瞄到挂在玄关处的围巾,像是想到什么,顺手把围巾带上。
  陈恙的车子还是照样停在巷口,他一身黑色的羽绒服靠站在黑色的车子前,几乎融进了夜色。
  外面冷,而且许知恙怕被人撞见不让他亲,推着他上了车。
  路面的积雪被清扫过,不复前时的拥挤,大道宽敞。
  明城的年味一直都很足,这会虽然下过暴风雪,但是喜庆的氛围还在。
  车子行经老市区,一直开往僻静的郊区。
  这边的人流较CBD而言少了很多,下了高架桥,陈恙将车子停在一处宽敞的路边。
  这边地势高,看得也宽阔,他们站在车前,甚至还能看见河对岸的烟花,就是没什么星星。
  “许知恙。”陈恙在叫她。
  “过来。”
  许知恙收回眼,顺从地走过去。
  陈恙抱着她坐在引擎盖上,浅浅地吻了她的唇角。
  许知恙眼睫稍抬。
  “你不是叫我出来看星星吗?”
  他笑,有些无奈:“这天哪来的星星。”
  许知恙后知后觉,她居然没想到这一层,就被他骗了过来。
  “所以看星星是假的。”
  许知恙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正色开口。
  陈恙指腹捻着她的耳垂,揉得通红。
  没应她这话。
  许知恙心里嘀咕了句,又忽地皱了皱鼻尖,轻软开口:“你最近好像很少抽烟了。”
  陈恙见她低着头嗅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好玩,伸手扣着她的脑袋压向他的胸膛,下巴搁在她的发顶。
  属于少女甜腻的气息萦绕在鼻尖,陈恙喉结滚动了下。
  “你不是不喜欢吗。”
  “不喜欢就戒了,”许知恙听见他胸腔震荡,又缓缓说,“总不能让你吸二手烟。”
  许知恙心里有一瞬间的触动,抿了抿唇,挣开他,看入他的眼。
  “你没有瘾吗。”
  她之前在绥芜的那段时间,经常看见陈恙抽烟,好像瘾还挺大,怎么说戒就戒了。
  陈恙唇角勾着,眼睛很亮,回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烟瘾是瘾,你也是瘾。”
  他低头蹭着她的唇瓣,轻轻含住,哑声:“有一个就够了。”
  许知恙脑子里嗡的一声。
  神色怔怔。
  身后的烟花不知何时又突然绽放,河对岸的半边天被点亮了一瞬。
  她也因这声被措不及防拉回神。
  许知恙颤着睫垂眼,看见陈恙很认真地亲她,带着格外珍视的意味。
  他们在新年和旧年交替之际,接了一个漫长而又缠绵的吻。
  本来两人在回家之前就说好的,过完年回公寓再见面,但是陈恙这一回明城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明城没有那么多的风俗,年一过,就和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两样。
  陈恙在明城,两人没见面也会打电话。
  聊了会,许知恙问他:“你不回南城了吗?”
  陈恙听着那头女孩子软软的声音带着试探,忽然起了兴致,他晃着手上的红酒杯,勾了唇角,声音听起来很低落。
  “嗯,吵架了,不回去。”
  许知恙就知道又是这样,她无声叹了口气,话到了嘴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说没关系好像很敷衍,但是他和他爸爸的关系确实微妙,不好安慰。
  她刚想开口,就听陈恙说:“那你要不要过来安慰我一下。”
  ......
  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毛病,而且许知恙在家确实也没事。
  她说了声好。
  陈恙在明城就住在酒店,还是之前明庭旗下那个。
  那天吃完饭,陈恙就带她过去那边。
  许知恙以为他说的安慰只是吃顿饭或者聊聊天之类的安慰,但没想到是这种安慰。
  投影上放着电影,外头下着雪,屋内就显得格外的温馨。
  陈恙揽着她窝在沙发上,陪她看了半个小时的电影,当然他的耐心也仅能支撑他看了半个小时。
  剧情还没过半,他就抱着人进了屋里。
  他闹得厉害,许知恙快要承受不住,恰在这个时候地毯上的手机响起的铃声打破了旖旎的氛围。
  许知恙惊得身子一僵。
  她还没推开陈恙,就听见他闷哼了一声:“许知恙,松开。”
  一句话撩得她面红耳赤。
  陈恙翻了个身扯过被子将她兜头盖住,弯腰从地毯上捡起手机递给她。
  许知恙看见来电人的时候紧张地咽了口水,清了下嗓子,才敢摁下接听。
  “妈妈......”
  “啊对,我、我在温奈家,”许知恙对上了面前眼睛都不眨一下,一脸欲求不满盯着她看的男人,忽然福至心灵,信口胡诌说道,“温奈失恋了我哄她呢。”
  此时,远在某酒店躺在男人怀里的温奈打了个喷嚏。
  啊,谁在骂我。
  话落陈恙忽然就笑了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腿,许知恙吃痛,嘶了一声,推开他的手,背过身去:“我以为您知道呢,嗯,我出来的时候和陆......”
  “我和哥哥说了我出门,哥哥知道的。”
  “可能晚点回,”许知恙看见陈恙那副样子,怕周清茹真的等她回家被撞见她这副鬼样子,话到了嘴边,又转了个弯,“也可能不回,您别等了。”
  周清茹没起疑心,只让她好好安慰温奈,早点休息之类的。
  挂断电话,陈恙伸手接过她的手机关了静音丢得远远的,重新将人扯进怀里。
  漫不经心地扯着唇角笑:“乖孩子怎么还撒谎呢。”
  许知恙抬眼:“是因为谁呀。”
  “你刚刚叫陆之杭什么?”
  陈恙翻了个身,两人互换位置,重新将许知恙压在床面上。
  许知恙挑眉:“......哥哥?”
  陈恙揉着她发红的嘴唇,指腹有些烫,喑哑开口:“不许叫别人哥哥。”
  “......我没,我是怕......唔......”
  “只能叫我,”陈恙重重地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话,随意拨弄了她额前的碎发,诱哄般开口:
  “乖,叫声哥哥来听听。”
  许知恙眨着眼,抿了抿带着疼痛感的嘴唇,很硬气拒绝:“我不。”
  陈恙眉梢一扬,似笑非笑:“真不叫。”
  “不要。”
  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叫他哥哥。
  而且,这怎么听都觉得他在不正经。
  不过一会,陈恙就让她心服口服地开口。
  许知恙眼里噙着泪,呜咽了声,那两个字就那么脱口而出,带着求饶的意味。
  她声音软软,叫人的时候总觉得是在撒娇。
  “......哥哥。”
  “什么?”陈恙抬眼,眼底拉出的猩红泛着靡丽的光,像是妖孽一样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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