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早就开始做博主,现在全网已经有百万粉丝,据说一条广告就要六位数。
何姜道:“我可不能占你便宜。”
李家的家业并不阔,真正蒸蒸日上的反而是李若樱本人。
但她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和江河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有心交好道:“这有什么,咱俩谁跟谁。”
何姜知道这个圈子出来交朋友,资源和帮助是重要原因。
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价值几何,权衡后说:“我看你还有在做直播?”
现在哪个博主不挣这个钱,李若樱很快明白她的意思说:“我一定给你安排最好的坑位。”
何姜道:“那更要照规矩来,别坏了你的工作。”
李若樱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毕竟她要是只对何姜大开方便之门,别人心里说不准怎么嘀咕,也找上门来的话她就不好拒绝。
她很快有主意道:“要不这样,你给我个超低价,我不收费做粉丝福利。”
何姜对自家产品还是有信心的,一杯的咖啡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贵,但贸贸然打折又拉低品牌,因此这个方法反而是最适合的打响知名度的。
她道:“那实在是帮大忙了。”
人情嘛,总是有来有往的。
李若樱道:“别这么客气,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何姜便笑笑换个话题,心中却惦记着要送份什么样的礼物更合适。
两个人还算相谈甚欢,余望看着松口气。
满场他最怕招待不好的就是何姜,为此还特意跟几位发小打过招呼让他们热络一点。
陈晨是早就准备好,这会调侃说:“白担心了吧?”
余望给他一肘子,跟新来的客人寒暄之余走过甜品台,拿了一份水果碗。
满满的芒果,客人道:“我怎么记得你对这个过敏?”
余望挑眉说:“改口味了。”
说是改,最后放在何姜面前。
她眨巴着眼睛说:“谢谢。”
李若樱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挪动,显然没想到他们的关系有这么好,甚至到特别关心的地步。
但她也没多嘴,只是把这个八卦暗记在心里。
只有何姜吃着芒果不自在笑笑,说:“都有点饿了。”
其实她刚刚还垫过肚子,压根就不饿。
李若樱也不揭穿,说:“应该快开饭了。”
请帖上写的是七点,不过大家都没事做,早早聚在一块打牌唱歌而已。
何姜看一眼手表说:“还有十分钟。”
李若樱刚刚就注意到她的手腕,不过这会才说:“咦,你这是占卜表吗?”
换一般人是认不出来的,不过她对各种限量的款式是了如指掌。
何姜点点头,摸着表带说:“刚买没多久。”
她不是天天带着,毕竟身上所有的配件都得搭配衣服来。
李若樱也是头回见身边有人戴,说:“我之前做过一期梦中情表系列,当时就有这块。”
她不是没钱,但两百万就为买块表不在她的消费里。
何姜闻言摘下来说:“要试试吗?”
过过瘾也好,李若樱道:“介意我给它拍个视频做VLOG素材吗?”
这有什么关系,何姜爽快道:“拍吧,它这样的美貌只有我一个人看太可惜。”
不论从设计理念还是收到时的意义上,她都很喜欢。
她怕自己在人家有顾忌,转过头看说:“我去那边打个招呼。”
其实没什么她认识的人,非要说的话就是余望。
余望是数着人头,在微信上又催过一番,正要叫大家开饭,看她过来说:“饿了?”
何姜笑道:“芒果吃饱了。”
余望知道是玩笑话,顺着说:“那陪你消消食?”
今天他是主人公,哪有时间做这种事。
何姜鼻子动动说:“我闻见味了。”
余望今晚准备的是烤肉自助,就在宴会厅连着的天台上厨师已经忙得差不多。
这本来是个举办小型婚礼的地方,还有个小小的游泳池作为背景,一串又一串的小灯发出微弱的光,偶尔能听到灭蚊灯的细响。
又不是什么场合,宾客们随意走动着,端着盘子像流浪汉。
但年轻人本来就是这样,更显得自由自在。
何姜不好意思眼巴巴一直等,但每次走到惠灵顿牛排前都是空的,看上去可怜兮兮。
余望跟人说着话都能留意到,过来说:“这个最好吃?”
何姜对美食向来敏锐,这会摇头又点头说:“酥皮好吃。”
不是单纯的面包味,总之很香。
余望陪她站着等,说:“那你把中间的肉给我。”
何姜心想那怎么好意思,就听到他说:“我最近在增肌,应该多吃肉的。”
理由听上去无法拒绝,何姜眼睛一转道:“你要不要先看我的礼物?”
送礼是最后环节,余望也很期待她会送什么,说:“好啊。”
何姜就从口袋里拿出盒子来,跟地下人物接头差不多递给他,表情多少有些神神秘秘。
但这儿人这么多,寿星的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
余望把大手能把礼物握在手里,千百个念头转过,等她想吃的牛排新鲜出炉后才说:“到那边去拆吧。”
两个人往角落里一躲,那些纷杂的声音都像在九霄云外。
风轻轻吹过来,何姜只觉得悠闲,又有些忐忑道:“拆吧。”
余望心想无论如何都得做出最惊喜的表情来,但事实是不需要假装也准时喜悦。
他看清是什么的瞬间就看向何姜,说:“我很喜欢。”
何姜送的是对袖扣,仔细看的话上面是金边的世界地图模样。
这并不能算十分贵重,却在人的心坎上。
余望连床头背景上都是大大的手绘世界地图,去过的地方都被他贴上标签,现在几乎已经是满满当当。
他喜欢这个元素,很多小摆件都会有。
何姜是第一眼看到就知道这简直是为他而设计的东西,说:“我觉得很适合你。”
余望今夜没穿西装,有点可惜说:“回头戴给你看。”
又接着道:“有家惠灵顿做得特别好,明天带你去吃?”
不过是又一个见面的理由而已,何姜掐着手指心算,觉得最近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次数实在有点多。
但她也没拒绝,应下来后催促说:“走吧,寿星公躲在这算怎么回事。”
把客人们丢在外面有点不合适,余望就是想只照顾她也不行。
他端着块牛肉回到人群中,一点点酥皮的碎屑还连在上面。
陈晨看了不由得说:“这厨师不行啊,怎么碎成这样。”
余望也不能把硬给人家扣一个黑锅,说:“不是,何姜爱吃酥皮。”
苍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男的。
陈晨翻个大大的白眼说:“等你转正再说吧。”
双方其实已经有默契,只差谁先说出口。
余望是男人,当然当仁不让,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主要是他想制造的浪漫,在何姜她爸给女儿的排场上都相形见绌。
差点意思就是没意思,余望可不是这种凑合的人,因此摩拳擦掌说:“你等着吧,等我想出个天大的好主意来。”
陈晨知道他的困扰,给出过不少主意都被否决,这会说:“我已经是爱莫能助。”
又看热闹道:“这要真成未来老丈人,你压力可就大了。”
不要说将来,现在余望就已经觉得江叔叔重如泰山。
他道:“闭嘴吧你。”
嘴上脸上恶狠狠,眼神扫过在跟人说话的何姜又变得和煦。
三月春风,不外如是。
陈晨大呼道:“你真他娘是个重色轻友的狗东西。”
余望一副骄傲的样子说:“嫉妒了吧?”
陈晨嘴角抽抽说:“你才要闭嘴。”
兄弟俩锁脖子又互踹的,何姜看着乐呵呵,眼睛笑得像道弯月。
第40章 🔒扬帆
生日会的热闹一直持续到很晚, 何姜向来是早睡早起的人,哪怕是跟人说话也不由自主犯困起来,捂住嘴打个哈欠。
余望看见倒没过来跟她说话, 只是发消息。
【旺旺】:我先送你回去吧。
【锵锵锵】:不用, 司机在楼下等着呢。
小张已经在停车场等一晚上,这会叫人家回去肯定不合适。
余望也没坚持, 毕竟他今夜是做东,总不能把客人们都这么放着。
【旺旺】:那到家后跟我说一声,明天专门请你吃饭。
何姜是看压根没多少人走, 大家打牌唱歌的大有到天亮的意思,因此一直不好意思开口告辞,这会实在是撑不下去。
【锵锵锵】:那我走啦,拜拜~
余望眼看着她站起来, 借口去洗手间赶快跟上。
两个人并肩走, 身上都带着一点花果香的酒味。
何姜只喝了两杯,脸却比用任何的腮红更娇嫩, 像枝头的第一朵梅。
不过她意识还是清醒的,说:“其实我自己下去就行。”
那怎么能行, 余望道:“我不放心。”
就这么几步路, 又不会突然冒出个坏人来, 何姜对酒店的安全还是挺信任的,歪头看他说:“每个人都送吗?”
酒精到底给人一点影响,她的胆子也比平常大。
这还是个直球啊, 余望道:“只送你。”
说完又等着她会有什么反应。
何姜只当不是自己先“越界”,猛地往前跳一米多, 颇有些得意说:“我中考立定跳远是满分。”
余望都没跟上这个转折, 好笑道:“宝刀未老。”
说谁老了?何姜瞪大眼说:“啥!”
余望自知失言, 轻轻在嘴边拍一下说:“我文盲,别见怪。”
何姜皱鼻子看他,板着脸怪严肃的样子,
余望心头突突跳,表情越发忐忑起来,她这才憋不住笑说:“傻子。”
可不就是傻,他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长舒口气说:“没生气就好。”
何姜还是挺豁达的,摆摆手说:“看见你是寿星的份上,再见,晚安。”
她上车的背影不带一丝犹豫,余望却驻足看一会,这才又上楼。
寿星消失,理所当然引起人注意,几个朋友调侃说:“你不会是躲哪里吐去了吧?”
余望刚刚还很收敛,撸起根本不存在的袖子说:“来,今天谁吐谁是孙子。”
在此时,何姜刚刚到家楼下。
她很少在外面玩得这么晚,江宋难免有些挂心,在客厅里看球赛,听见开门声不由自主舒口气,但看见人却是说:“怎么不多玩会。”
看上去很支持她在外面多待会的样子。
何姜也没察觉出端倪,说:“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多么省心的孩子啊,江宋有时候都盼着她叫人愁一点,无奈道:“行,那赶快去睡吧。”
何姜进自己房间,洗澡后几乎沾枕头就睡,她的脸还是红扑扑的,空调怎么吹都散不去的热意在缠绕,迷迷糊糊好像在梦里蹦迪。
她起床后回忆半天,啥也没能想起来,揉着跟鸟窝差不多的头发去洗手间,被自己的样子吓一跳,赶紧手忙脚乱收拾起来。
江宋很少看她带妆去上班,说:“今天有事?”
何姜指着自己的眼睛说:“双眼皮都不见了。”
看上去也憔悴很多,可见熬夜喝酒害人。
江宋仔细看着说:“还在啊。”
何姜一看他就不懂,说:“贴出来的。”
再上个眼影就能挡住。
江宋确实是没发现,毕竟女孩子的事他哪懂那么多,况且又有代沟。
要是年轻时髦的小年轻,说不准还能知道。
想到年轻,他问道:“昨天是余家老二的生日对吧?”
余家老二,这听上去有点新鲜,何姜道:“对啊,人还挺多的。”
她妈在世的时候每年会带她去肯德基庆祝,后来都是自己去买个小蛋糕、
江宋也惦记着她的生日,说:“等明年你也请。”
何姜的生日是腊月二十五,在过年的前几天。
她生平头一次这么期待,事先声明道:“咱们这个礼物规格,能不能小一点?”
江宋都已经开始在做计划,决定把前头二十几年的排场补起来,手一挥说:“这个没办法商量。”
何姜又惊又喜,只能捧着脑袋说:“甜蜜的负担。”
江宋正打算应她,瞥见手机上的新消息表情冷下来。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很快又变为喜悦。
何姜不知道该不该打听,有些小心翼翼道:“爸,怎么了吗?”
江宋状似平常道:“是你奶奶要过生日。”
奶奶啊,何姜还从没见过呢。
她看得出她爸不太喜欢提起这些亲戚,就像她也很少提起外婆家的人一样。
江宋压根没打算带女儿去见这些人,上一辈的联系最好就断在他身上。
他道:“没事,我自己去就行。”
何姜就不追问,不过在车上给外婆发语音说:“外婆,你吃饭没有?”
小张听这些方言跟外语差不多,目不斜视当做没这回事。
外婆回消息也总是很快,说:“吃啦吃啦,六点我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