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砚当着她的面,找到联系人中的“哥哥”,直接打过去电话。
愣了下,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要抢手机:“你干什么!你多大了还告状!”
他将手机拿到一边,电话很快接通。
江行砚注视着林惊棠,语速很快:“我是江行砚,打扰了。我想问一下有什么办法能让林惊棠吃药。”
那边沉默了半分钟,林饮溪缓慢反应过来:“糖糖生病了?”
“是的,她现在不愿意吃药。”
“免提开了吗?”
“开了。”
当事人无语地看着他,然后她听见林饮溪说。
“林惊棠,把药吃了。”
林惊棠:“……”
挂断电话,她瞪着江行砚,不情不愿地把药吃了。
药的确很苦,味道在嘴里漫延,林惊棠喝了一大杯水也没冲散,于是皱着鼻子控诉他:“骗子,明明就是很苦。”
“是吗?”江行砚夺过她手里的水杯放到桌上,没等人反应,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呼吸骤然乱起来,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拉近的脸。深邃的眼眸沉着浓重的情绪,下巴上的手微微用了点力,她下意识张开嘴,江行砚趁机探了进来。
林惊棠动了下,后颈覆上一只手,压制了她的动作。唇齿间的吐息纠缠,身上清冽的气息裹挟而来。
霸道且不由分说地侵占。
嗓间滚出声低笑,江行砚轻轻咬了下她的嘴唇,附在她耳旁:“没骗你,是甜的。”
第032章
江行砚说完这句话, 不等人回应。食指微微用力,迫使她侧了下头,然后再次贴了上去。
比起刚刚的霸道和强势, 这次温柔了许多, 却仍然暴露恶劣的本性。他缓慢地扩大领地,在每一寸都留下痕迹。
林惊棠被吻得身体发软, 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迷蒙的双眼露出点央求的意味。
他轻轻咬了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林惊棠呼吸急促, 眼神慌乱地看他:“我差点要死了。”
江行砚被她逗笑,食指划过她微微肿起来的嘴唇:“我怎么舍得。”
嘴唇被吻得发麻, 她紧张的扯着被子边缘,小声控诉:“骗子。”
“嗯, 我食言了。”江行砚看着她,“之前说等你准备好,但我一时没忍住。”
他说得坦荡,毫无愧疚之心,甚至还有点得意。
林惊棠哽了下, 毫不留情戳穿他:“你亲了两次,都是没忍住吗?”
他挑起眉, 再次俯下身体,唇间几乎要碰到,却没有在往前,停留在危险的距离:“是,要不是我克制, 就不止两次了。”
滚烫的呼吸扑在脸上, 距离近到几乎可以听见心跳, 林惊棠下意识屏住呼吸。
“而且你突然给我扣上骗子的帽子,我总得验证一下,是不是?”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刻意说得不紧不慢,每个字的吐息都扑在脸上。
林惊棠压根不敢动:“可药就是苦的。”
江行砚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可我怎么尝着是甜的,小骗子?”
她被这人的无耻惊到了,却又不敢反抗,小声指责他:“你好坏啊。”
恶劣的心思得到满足,江行砚淡淡笑着退回去,摸了摸她的头:“不逗你了,休息吧。”
身体稍微缓和过来是最容易粘人的时候,林惊棠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你去哪儿?”
“我在楼上。”他说。
她皱起鼻子:“好远啊。”
江行砚轻易看穿她,眼眸带了点笑意:“想让我留下?”
那双明亮的眼睛瞬间扬起来,期待地看着他:“可以吗?”
心倏然被戳中。
江行砚很想答应,但还是克制地别过头,喉结滚动:“我一个小时后再过来看你。”
林惊棠垂着头,像瞬间耳朵耷拉下去的兔子,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她叹了口气,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你走吧,我自己可以的。”
明知她是刻意装出来的,可他的心还是揪了起来。
他站在那里没动,似是有所动摇。
林惊棠瞥了他一眼,继续添油加柴:“反正我也只是快烧到40℃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也没关系。没人管也不要紧,我知道我不讨人喜欢。”
江行砚:“……”
她嘴角一撇,委屈起来:“你不陪就不陪吧,我又没有非让你陪,你瞪我干什么。”
江行砚闭了下眼,妥协地把身上的黑色风衣脱下,随手扔在沙发上。里面是件白色的毛衣,被暖黄色的灯光一朝,显得柔和了许多。
完全寻不见刚刚霸道的一丝痕迹。
林惊棠猛地意识到,这人原来有伪装。
她眨眨眼睛,舔了下仍然发麻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可是,她好像并不讨厌。
安静的房间响起脚步声,江行砚一步一步走向床边。
她怔了下,把被子往上扯:“你要做什么?”
江行砚无语地走到床的另一边,在她灼灼目光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陪你睡觉。”
林惊棠“哦”了声,缩进了被子里。
这张床很大,他们之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连点微末的温度都感受不到。
关灯之后的房间陷入黑暗,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江行砚赶了一路倦意上来,看着黑暗中那双仍然清晰明亮的眼睛:“要是还不舒服,直接叫我。”
“好,晚安。”
过了会儿,林惊棠听见绵长均匀的呼吸,才缓缓挪了过去。她今天睡了很久,完全没有睡意。
她探出半边身体,借着窗帘透出的点点光亮,描摹他的轮廓。他长得实在好看,轮廓分明,鼻梁高挺,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之前她还专门剪过一个眼神戏的视频,不管什么样的情绪在他眼底都变得十分打动人。
林惊棠托着下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在他唇上点了两下,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愉快的笑意:“你把我初吻抢走了哎。”
没有声音回应。
林惊棠大着胆子挪开被子,撑在他身体上方,盯着紧闭的嘴唇,心里起了坏想法。
要趁他不注意,偷偷亲回来!
她的手撑在江行砚头的侧边,小幅度的往下移。触碰到炙热的吐息,她有些怂的后退,停滞了半分钟手臂开始发麻,她再次鼓起勇气靠近。
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江行砚皱起眉翻了个身。
警铃响起,林惊棠慌得手臂没使上力,直接砸了下去。
黑暗里传来一声闷哼。
感受着身体上的重量,江行砚皱着眉:“糖糖?”
林惊棠痛得说不出话,刚刚那下她鼻子撞得不轻。
她的声音不对,江行砚起身将人捞进怀里并打开了旁边的灯。
小姑娘捂着鼻子,埋在他脖颈处,有些艰难地说:“我鼻子要断了。”
他拿开挡在脸前的手,简单检查后无奈地揉她的头,低沉的嗓音睡意明显:“放心,鼻子还好好的。”
酸涩的痛感还没完全缓过来,林惊棠摸了下鼻梁,确定没事才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她完全放下心,头顶响起倦懒的声音。
“你刚刚在做什么?”
她瞬间像被雷劈了一样,捂着鼻子往自己被窝钻。江行砚哪能让她轻易如愿,一把将人捞了回来,桎梏在怀里。
林惊棠企图故技重施,耍无赖蒙混过关:“我好痛好困好难受,我要睡觉。”
但江行砚也不是那么好对付了,他眯了下眼睛,再次问道:“你在做什么坏事?”
见这招不管用,她索性闭上眼睛装死。
“信不信我严刑逼供。”轻淡的语气,却莫名听出点危险的味道。
林惊棠睁开一只眼睛,试探地问:“什么严刑?”
江行砚翻身,位置调转。隔着被子撑在她上方。目光居高临下,眼神透着冷,指尖摩挲她的唇瓣:“比如,吻到你说为止。”
林惊棠:“……”
“说不说?”
她试图提醒:“我们现在还没有在一起哦。”
江行砚轻笑一声,勾起一缕她的头发:“你邀请我陪你睡觉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们没在一起。”
林惊棠:“……”
小无赖遇到对手了,害怕被人收拾,她只好在行刑前将自己的歹意供了出来。
“其实……”
“嗯?”
“我其实是想,偷吻你来着。”
她说得越来越小声,最后几个字几乎要听不见,但江行砚听到了,或者说从她的口型看到了。
他怔怔看着身下的女孩:“偷吻?”
清清楚楚的两个字再次重复了一遍。
林惊棠皱起眉,觉得他在故意搞自己。
“是啊是啊,我就是想亲回来怎么了吧。你要是想骂我就骂吧,我虽然是个没给你名分的小流氓,但我就是想亲你。”
小无赖进化成小流氓,因受制于人,自暴自弃地将自己的企图供了个彻底。
江行砚盯着她,眼眸暗了暗,缓慢起身将她放了出来。
林惊棠以为他良心发现,决定放过自己,于是准备迅速钻进被窝,睡一觉将这件事当成一场梦。
不管以后江行砚怎么说,她都不会承认的。
然后,她就看见江行砚往旁边一靠,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亲吧。”
第033章
江行砚等了半天没等到她动作, 淡淡看向呆滞的人:“不是要亲回来吗?”
林惊棠欲言又止,掀开被子钻了回去:“不亲了。”
“真不亲了?”他靠过来,语气难掩失落, “我可以当作不知道。”
林惊棠眼皮一跳, 吐槽的话即将出口,视线蓦地落在他下巴微红的地方。
那是她刚刚撞的。
在江行砚起身挪回去前, 她勾着他的脖颈, 在下巴上轻轻啄了下,只停留了一瞬便撤回去。
林惊棠立马缩回被窝, 闭着眼睛装无事发生:“亲回来了。”
原本泛着痛意的地方,此时有些发痒。江行砚摸了摸下巴, 勾起唇角躺回去:“晚安。”
不知道是不是亲那一下的缘故,原本没有睡意的林惊棠在关灯之后很快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好, 没有乱七八糟的噩梦,也没有突然袭来的冷风。
一夜好眠。
第二天江行砚先醒过来,他被白嫩的手臂紧紧搂着,脖间埋的脑袋睡得正沉,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床沿, 他无奈叹气。
这小姑娘睡相可太差了。
但又很乖,安安静静地抱着他。
轻淡的味道靠得很近, 若有似无勾的人心痒。江行砚贴近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看来昨晚的药很有效。
感觉到他的动作,林惊棠又贴近了几分,甚至往他身上蹭了蹭。
江行砚动作一滞, 淡淡看了眼旁边的脑袋。缓了半晌他试图将人拉开, 但她缠得很紧, 退一步便逼近一步。
“你怎么这么粘人。”他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晦暗的情绪,最后又尽数收敛回去,在她鼻尖上浅浅亲了下,“以后只粘我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沉稳的呼吸。
江行砚艰难地将她的胳膊扯开,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之前不忘给她掖被子。
沉重的呼吸被水流声覆盖,半分也没有露出来。
洗完澡他才发现忘记拿睡衣了,这样的事情在他的人生中几乎没有发生过,大概是昨晚的吻让他失了神智。
但眼前的事还是要解决,江行砚在腰间围上浴巾,准备出去拿衣服,推门时他还在庆幸,好在林惊棠还没醒。
他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完美的人,但还是不希望以这样有些狼狈的样子在她面前。
然而,有时候尴尬的事情总要发生。
他拿着衣服和刚从床上坐起来的林惊棠对上视线。
江行砚:“……”
林惊棠刚醒,揉开眼睛看到的画面就是江行砚站在沙发旁边,浴巾围在腰间,腹部的肌肉线条流畅,头发还没来得及吹,水珠顺着往下流向锁骨,裸着的上半身带来极大的刺激。
她吞了下口水,得出了一个荒谬又大胆的猜测:“你是在勾引我吗?”
江行砚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沉默地走进浴室。
十分钟后,他换好衣服出来。
林惊棠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呆滞地坐在床上放空。江行砚走到她旁边,手掌遮在她眼前:“忘掉刚刚的画面。”
她眨眨眼睛,没动。长长的睫毛扫过掌心,有些痒。
林惊棠拉下他的手,一眼看见他泛红的耳垂,大脑未经思考,嘴先说了出来:“你害羞了啊。”
江行砚:“……”
耳垂的红愈来愈深。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情一样,掀开被子跳起来,站在床上俯视他,清亮的眼睛盯着泛红的耳垂,伸出指尖碰了下,凉意在指腹漫延。
意识到什么,她将手伸向他的脖颈。探头的动作像是一只觅食的小动物,可爱得他心软。
但尴尬还未散去,江行砚不自在地别过头挡住动作,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做什么?”
林惊棠又往前凑了下,清冷的气息扑来,她皱着眉:“你洗凉水澡?”
空气凝滞一瞬。
“热。”他清了下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