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星——春风酒
时间:2022-06-17 07:31:52

  最后林惊棠彻底软了身体坐在他怀里,长长的睫毛垂着颤了下:“以后一天只能亲一次。”
  低沉的声音搀着性感的哑:“分明是你先来勾我。”
  她懒得跟人争执, 反正每次都说不过。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 落在玻璃响起清脆的声音,室内旖旎的气氛流转。
  江行砚只穿了件浴袍, 因刚刚的动作领口被她扯开, 露出大片的胸膛,低眸便能看见腹部线条流畅的肌肉。林惊棠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穿着绸制的睡裙,吊带自肩膀滑落, 原本遮到大腿的裙边此时堪堪遮住臀部。
  她抬眸,微微喘息着问:“做吗?”
  江行砚眼底闪过抹错愕, 接着抬手将她肩膀的吊带顺上去,附在耳旁暗示:“没套。”
  林惊棠微怔,下意识扫了眼房间的各个角落,还真没有,她小声嘀咕:“这酒店服务质量不太行呀。”
  这句话中隐隐让人听出期待, 轻笑一声,他将人打横抱起:“可以做些其他的。”
  比起温泉的时候, 他似乎更熟练了,每个动作都让她身体战栗。迷迷糊糊间,林惊棠想起还没问到三年前的事:“你真的没有认错人吗?”
  江行砚嗓音低哑:“没有。”
  “那是在,在哪儿啊?”她眼睛凝着水雾。
  深邃的眼眸晦暗,江行砚咬着她的耳垂:“西北。”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 手指顺着脊背下滑, 将她所有思绪彻底搅乱, 身体的潮热一点点将理智吞噬。
  她朦胧间想起,三年前的暑假,她出门旅行,往西去了很多地方。
  那是一段长达一个多月的旅行,辗转多个城市,遇到的人数不胜数。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有没有在哪儿见过他了。
  江行砚意识到她记不起来,报复地将手收回:“想不起来了?”
  林惊棠漂亮的眸里蓄满了泪。可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又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毕竟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也不怪他生气。
  她抽抽鼻子,试图哄他:“阿砚哥哥,你别生气。”
  江行砚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夜还长,雨越下越大。
  林惊棠醒来时,身侧没有人,她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坐起。大脑放空三分钟后,记忆回笼。她淡淡往下看了眼,大脑腾一下炸了。
  江行砚给她换了他的衬衫,里面中空着,单薄的布料贴着身体,胸部轮廓明显。
  她红着脸将被子往上扯了扯,昨晚的衣服没法穿了,雨下的很大,去拿衣服要经过院子,她肯定不能这样过去。
  林惊棠自暴自弃地缩回被窝。
  算了,等江行砚回来再说吧。
  床头的手机震动两声,她伸出白嫩的手臂拿过来。
  孙黎:[你和对象出去玩也不跟我说?]
  孙黎:[微博分享]
  孙黎:[感动到了,我嗑的cp是真的,甜死我了。]
  戒糖失败:[怕你在忙,而且我不是跟他单独来的,还有我哥我爸他们。]
  孙黎:[哎?那你们做些什么岂不是不方便?]
  戒糖失败:[……那倒也没有,昨天早上他们就走干净了。]
  孙黎:[也就是说,你们做了些什么。]
  孙黎:[他技术怎么样?]
  戒糖失败:[…………]
  孙黎:[这是好的意思还是不好的意思?]
  戒糖失败:[没做到最后,房间里没有安全套。]
  孙黎:[靠!这什么破酒店!]
  孙黎:[江行砚居然也能忍得住哎。]
  林惊棠无语,其实他也没少折腾她。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浮现脑海,最后快睡着时隐隐约约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他在浴室待了很久。
  屏幕又冒出条消息。
  孙黎:[听说男人憋久了对身体不好,还会容易早x]
  戒糖失败:[……不会吧。]
  孙黎:[真的,不骗你。]
  林惊棠抿着唇,点开浏览器。在搜索界面下划,看着一个个答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拧着眉看解释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冷风窜进,她下意识想把手机塞进被窝,谁知指尖打了个滑“啪——”一声砸在地上。
  江行砚垂眸扫了眼地面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落入眼底。他眼眸暗了暗,将煮的面条搁在旁边的桌上,才不紧不慢地俯身捡起手机。
  林惊棠:“……”
  天要亡我。
  他扯着唇勾出抹淡淡的笑,眼眸微微眯起:“挺关心我?”
  简单四个字像是从唇缝间挤出,透出咬牙切齿的意味。
  林惊棠试图解释:“没有,我没有怀疑你不行的意思。”
  “行不行,你以后就知道了。”江行砚恶狠狠弹她的额头,“起来吃早饭。”
  她没动,手指揪着被边。
  蓦地,江行砚瞬间明白过来,他清了下嗓:“我去给你拿衣服。”
  林惊棠红着脸,声音压得很低:“还有……内衣。”
  最后两个字被窗外的风雨遮掩的彻底。
  他“嗯”了声,推开卧室的门。
  林惊棠看着他冒出红意的耳尖,忽然笑出声,软糯的嗓音挟着愉悦挠的人心里发痒。
  江行砚在门口顿住脚步,淡淡睨来一眼:“再笑,信不信你今天没衣服穿。”
  她立马捂住嘴,只剩下弯起的眼眸泻出点笑意。
  约莫十分钟后,江行砚拎着白色的袋子回来了。
  里面是件墨绿色的毛衣和条格子裙,下面压着棉质的内衣。他神色淡然地将衣服放在床边,只是红透的耳垂还是暴露了什么。
  林惊棠觉得他害羞的点实在奇怪,昨晚撩她的时候熟练的不行,现在却因这点小事红了耳朵。
  这情况太少见,她眼底划过一抹狡黠,报复的机会来了。
  她慢慢悠悠坐起来,从袋子里拿出胸衣,声音轻柔缠着点昨晚纠缠的哑:“阿砚哥哥,你不帮我穿吗?”
  江行砚身形一滞,不可置信的看过去。
  被人这么盯着,林惊棠不好意思起来,她当然没有让对方给穿内衣的癖好,只是觉得他害羞起来很可爱。加上以前被他撩惯了,现在有机会当然要撩回来。
  “算了,我自己穿。”她抿着唇,头发滑落脸侧落在领口。这件衬衫她穿起来太大了,衣扣系到顶端,领口也还是有点低。
  江行砚眯了下眼睛,俯下身体凑过去,咬牙道:“行啊,那今天我就帮小棠妹妹穿一次衣服。”
  林惊棠:“?”
  这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
  血色瞬间漫延至头顶,她整张脸都烧透了。这么一比,江行砚耳尖那点红,已经算不了什么。
  最后她又撒娇又闹的,将人赶了出去。
  经此一事,林惊棠明白了,不要随便撩他,江行砚脸皮比她厚,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早饭吃完已经过了正午,窗外的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客厅的沙发上,林惊棠靠在江行砚怀里,腿间盖了个小毛毯,听着窗外的雨声打了个哈欠。
  江行砚抚摸她的后背:“困的话,就再睡会儿。”
  她眼皮耷拉着,困倦袭上来,低声嘀咕:“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阴沉的天气叫人心生疲倦,况且昨晚本就没怎么睡好,没多久,林惊棠就睡过去了。
  雨越下越大,房间里的光更暗了。
  蓦地天空响起雷声,轰隆隆的。
  林惊棠皱着眉往他怀里钻,粘人地揽着他的脖子。以为她被吵醒,江行砚安抚地在耳边轻声哄了几句。
  半晌没得到答复,他才意识到小姑娘还在睡着。也不知道说的话有没有起效,但至少皱起的眉梢松缓下来了。
  江行砚轻轻在她唇上啄吻,将人整个环在怀里,心里蓦地升起奇异的感受。整颗心都被填满,盈满了喜悦,满足以及占据心间的酸涩。
  他太长时间没有过归属,以至于此时恐慌远远大过其他感受。
  在过去的近二十年间,他再不敢奢望能得到什么。当没有什么是属于他的时候,就不会害怕失去。
  他远不如表现的淡然,对很多事执着许多年,早压成心底的执念,直到深夜辗转,独自徘徊时,才敢将过去拿出怀念。
  也许林惊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曾下定决心不再与她有联系。只是后来还是无法忍耐地,接受了学校的邀请,无法忍耐地,将心底的爱意,一点点表达。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她也在害怕。
  因为曾经失去亲人的痛苦而踯躅不前,生怕再次受到伤害。
  那日养母跟他说:“阿砚,爱会让你产生勇气的,不要害怕去爱一个人。”
  赵雅龄是母亲的朋友,后来出事后将他接回家。某些时候他会在养母身上看到母亲的影子,温柔大方,优雅端庄。如果母亲还在的话,大概也会这样和他说话吧。
  怀里的脑袋动了下,林惊棠半睁着眼睛看他,慵懒的声音睡意明显:“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半个多小时,可以再睡会儿。”他说。
  林惊棠忽然直起身体,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怎么了?”
  她跳下沙发,赤着脚小跑进卧室,很快又跑了出来。
  江行砚扫了眼地面:“小心受凉。”
  “看这里。”林惊棠等到人抬眼才缓缓伸出手,她的掌心躺着两颗柠檬糖:“吃颗糖心情就好了。”
  江行砚微怔。
  他以为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
  林惊棠不满地点了下他的额头:“不开心可以跟女朋友说说啊,自己憋着多难受。”
  他心里一动,将人揽进怀里压进沙发里,磁沉的声音微哑:“我怀里这颗糖倒是挺会哄人。”
  林惊棠勾着他的脖颈看了片刻,仰起头贴了上去,笨拙又生涩地舔舐,总不得要领,最后还是被人覆着后颈夺回了主导权。
  情绪在亲密接触中无法躲避,直接又坦荡的暴露在伴侣面前。
  她感受到了江行砚的恐慌。
  起初她诧异了下,原来他也会害怕么。后来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她想起他的经历,心疼的抱紧了怀里的人。
  江行砚拧起眉梢,将人捞起坐正,伸手拭去她脸颊的眼泪:“怎么哭了?”
  她皱着鼻子摇头,往前凑了凑:“你别怕,我在这里。”
  林惊棠敏感地找到他心底的伤口,可是她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手足无措地给伤疤包扎。可她不知道,她的陪伴对他来说已经是疗愈。
  江行砚拿过茶几上的抽纸盒,温柔地为她擦去眼泪:“我想起我爸妈了。”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
  “他们感情很好,很少吵架,最多也只是理论几句,大多数情况下是我爸认错哄人。”他说得很慢,讲起以前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促。
  “那天是他们吵架最严重的一次,两人冷着脸,谁也不说话。回想起来算不了谁的错,可惜的是,最后一刻他们也没能和好。”
  林惊棠心一颤,小心翼翼地问:“是地震那天吗?”
  他“嗯”了声,垂着眼眸,淡然的神情却让人有些喘不上气。
  那日是周六,说好全家人一起出去春游,临行前却忽然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起来,原本的计划取消,家里的气氛沉下来。
  直到地震来的时候,父母还在冷战。
  江行砚揉了揉她的头:“我没事。”
  林惊棠拉过头顶的手,有些担忧地说:“你说有事又不会怎么样,这里没有其他人。”
  他怔了下,颓然地抵着她的额头:“是,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没关系,别怕。”林惊棠鼻音浓重,软软糯糯地安慰他。
  见人情绪稍稍缓解,她扣紧他修长的手指:“不开心就不要强装,这又不是在外面。”
  “你好像每次都能察觉到我脆弱的时候。”他忽然说。
  这句话让林惊棠从记忆里捕捉到一点零星的片段,但画面稍纵即逝,怎么也看不清。
  江行砚在她掌心挠了挠:“看部电影?”
  “好啊。”她爽快答应,想不起来就先暂时不想了。刚刚聊的话题太沉重,是该转换下心情。
  客厅里有专门的投影仪,之前看过质量还不错。
  江行砚在前面调试设备,看向她:“想看什么?”
  他们都常看电影,两人方向各有不同,阅片量却都不少,要找一部两人都没看过的好电影也算有点难度。
  林惊棠思忖着,既然找不到两人都没看过的电影,回顾老电影也不错。她下意识想报江行砚的电影,名字在嘴边辗转最后又被咽了回去,自己看自己演得电影应该会比较奇怪吧。
  “《乱世佳人》*,看过吗?”
  “当然。”
  这是一部十分经典的高分电影,改编自著名的玛格丽特·米切尔的小说《飘》。
  江行砚快速搜出电影开始播放,窗帘拉上后氛围就上来了,他坐回沙发将人揽进怀里:“怎么想看这个?”
  她眨眨眼睛:“费雯丽可是我女神。”
  “女神?”
  “是啊,谁不喜欢漂亮的美女。”
  江行砚淡淡勾起唇:“我以为你会说是因为她敬业认真。”
  林惊棠:“也算嘛,长得漂亮演技又好,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事业太顺利,所以生活上反倒太多不顺。”
  说完她又立马否定:“事业好像也不太顺,拍《欲望号街车》*的过程,她一定很痛苦。”
  他稍稍沉默:“她并不是演,而是活成了这个角色。”
  《欲望号街车》和《乱世佳人》的角色完全不同,斯嘉丽始终为自己而活,即便再痛苦难耐的时候,也活得热烈,布兰奇却是一个迟暮而颓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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