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给李然发消息,发去刚刚在聊天框里看到的别墅区的名字。
回到江行砚的住所,林惊棠往沙发上一扑,看着冷冷清清的房间,想要买房的想法更强烈了。
江行砚把东西堆在玄关,坐在她身侧:“怎么了?”
她耳朵冒出点红,埋头趴着,声音很闷:“腰酸。”
江行砚了然,修长的手指抵在纤细的腰肢上:“给你揉揉。”
手机响了声,林惊棠抬起下巴看着群里的消息,喃喃道:“等从芜塘回来,我也该找地方实习了。”
江行砚“嗯”了声:“去木风?”
木风旗下不少项目都在进行中,她可以随便挑个。
林惊棠坐起来,往他身上靠:“不要。”
“不想靠关系?”他问。
想了想,她说:“关系不关系的我倒是不在乎,就是觉得木风的作品跟我想写的风格不太一样。”
木风主要以商业剧为主,关键不在创作,而在后期的营销和宣传。大多数的作品不能说不好,但更像是流水线上的产物。
加上木风旗下还有爱豆,各方面影响,受到限制太大,她怕自己的创作热情被磋磨。
江行砚明白她的意思了,稍作思考:“想去卫嘉浩那儿吗?”
林惊棠眼睛一亮。
卫嘉浩是近年来非常优秀的导演,三年前和江行砚合作拍摄的电影,不仅使男女主在国际知名电影节上获得最佳男女主角,电影本身也拿了很多大奖,最佳影片,最佳剧本,最佳导演等等。
后来他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作品风格大多十分强烈。
“可以吗?”林惊棠有些期待,这对她诱惑很大。
江行砚笑着吻她:“我帮你引荐,但面试还是要看你自己。”
她勾着对方的脖颈,笑吟吟地:“这算靠关系吗?”
江行砚咬着她的唇瓣,手指摩挲耳侧软嫩的皮肤,低语在纠缠的呼吸中听不明确:“所以你是不是该给我奖励?”
林惊棠坐在他腿上,垂着的睫毛微颤,呼吸急促而慌乱:“你不要在脖子上留痕迹。”
后半句被吞没在吻里。
也许是因为那句奖励,江行砚这晚磨了她很久,不比前晚的激烈,却也叫人难耐。
林惊棠攀着他的肩膀,连手指都使不上力。
在实习前,林惊棠还要和祁风等人一起前往芜塘,把参加大学生电影节的作品拍出来。
中秋节假期过去,她该回学校一趟,要处理这段时间的一些课程和作业。
回学校那天,江行砚缠了她很久,身上痕迹还没消就又添了新的。似是要身体力行回答那晚的疑问,导致她骂骂咧咧好几天,百度的网友一点也靠不住。
林惊棠颓然地瘫倒在他怀里,起初被抱进浴室洗澡还会害羞,后来累得不想动,干脆由他去了,只是有时并不只是洗澡这么简单。
想起刚刚在浴室差点摔倒的事,她就一肚子火。
江行砚勾着她的头发在指间把玩,半干的发丝带着湿意划过:“还在生气?”
她闷头闭着眼,不肯说话。
头顶响起一声轻笑:“不是你说的给我奖励?”
林惊棠缓缓睁开眼睛,语气凉凉:“你上辈子一定是狐狸精。”
江行砚微怔。
她继续道:“我要被你榨干了。”
江行砚:“……”
下午临行前,林惊棠特地穿了高领毛衣,下面的裙子遮到脚踝,连头发都半散着,好盖住耳侧的吻痕。
那天虽说好不留痕迹,但情到深处难以克制。
江行砚肩膀上也有被她咬的牙印,最早在下巴留下的直到现在还没消。
上午在房间,江行砚故意扬着咬痕,指尖扣在她的下颌:“我看看是哪颗牙咬的。”
他似乎真的在检查一般舔舐,最后含咬着唇瓣:“检查完了,牙口不错。”
林惊棠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憋太久了,这种奇怪的话层出不穷。
江行砚坐在驾驶座,指尖在方向盘上轻缓的敲击着,察觉旁边的注视,微微侧过头:“舍不得我?”
要在前几天,她确实会舍不得,但这几天的日夜相处,她觉得即便是情侣也要适当保持距离。
不过,想到后面的安排,先是要在芜塘待一段时间,接着又要去实习,下半年和他相处的时间不会很多。
林惊棠看着他,软声软调地:“我会想你的。”
他被这句话哄得心里炸开花,伴随逐渐缩短的距离产生的酸涩感,他冒出荒唐的想法,想把她偷走,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但最后,他只说:“我也想你。”
江行砚没有说会想你,因为在即将分别的现在,汹涌的思念已在心底疯狂嘶鸣。
他不是处在易情感用事的年纪,相反这些年淡漠的人际关系已让他学会如何保持疏远的距离,如今却因分别而焦躁不安。
难以抑制的情绪随着目的地的逐渐靠近,终将破开。
车停在学校门口,江行砚按住她想要解开安全带的手,支起上半身俯身凑了过去。
他们接吻过很多次,却从未像这次一样,思念如此强烈。
他将林惊棠的手抵在自己心口,一声声剧烈的跳动震得她的掌心发烫。
江行砚低沉的声音夹杂喘息附在耳旁:“听见了吗?”
炙热的情绪烫得她想向后退,但身后无路,避无可避。
她湿润着眼眸,点点头。
她听到了。
他在说爱她。
推开宿舍的门,林惊棠看见早就到了的孙黎,过去跟人拥抱:“节目进展还顺利吗?”
孙黎笑着抱她:“前期工作差不多,节目组那边已经开始拟邀嘉宾了。”
她这次回来也是处理学校这段时间积攒的课程和作业,过几天还要回去,一档综艺的制作周期很长,即便结束了前期筹备阶段,后期的拍摄和剪辑同样重要。
两人随便聊着,孙黎趴在椅背上,食指虚点她的脖子:“你们这几天挺激烈。”
林惊棠怔了下,低头看见因动作下滑的衣领,露出点点红痕。她顿时脸红起来,支支吾吾地:“别说了。”
“好吧,不逗你了。”
又闲扯了其他的,孟欣倏然推门进来:“看见群里消息了吗?”
两人回来一直在聊天,手机放在旁边,没来得及看。
“周小园被处分了。”她说。
林惊棠愣了一瞬:“周小园吗?”
“对,她承认是她拿照片曝光给媒体并获利。”孟欣把手机递到两人面前,上面是学校发布的公告,周小园主动出示了证据,放出和媒体营销号的聊天记录。
而江行砚那边正在根据微信号查媒体涉及造谣的人,并准备起诉。
林惊棠皱着眉,下巴搁在椅背:“他不是对这件事不关心吗?”
孙黎戳了下她的额头:“平常不是挺聪明的吗?肯定是因为你啊,傻不傻。”
她摸出手机给人发消息。
戒糖失败:[你去查之前造谣你的人了?]
江先生:[对,已经处理好了。]
戒糖失败:[你之前不是不想管的吗?]
江先生:[嗯,处理起来比较麻烦,但要是让女朋友不开心的话,那就不麻烦了。]
戒糖失败:[呜呜呜呜呜。]
江先生:[怎么了?]
戒糖失败:[这才一个多小时,我就想你了。]
江先生:[所以过段时间去卫导那儿的面试,你要加油。]
戒糖失败:[嗯?]
江先生:[之前和你说的年底进组的电影,是卫导的。]
戒糖失败:[……你是故意的。]
江先生:[当然,这是我的私心。]
戒糖失败:[我会加油的!]
周小园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几天,林惊棠在学校快速把落下的课程补上,并交上了作业。
周六的时候,她便和祁风一行人去往了芜塘。
作为学生的作品,要求没有那么严苛,时长比正常的电影少,具体当然还是要看导演。
林惊棠在拍摄期间不算忙,大多情况下都在一旁,有时会跟其他人协调。
她偶尔有空的时候会给江行砚打电话,只是山区信号不好,声音断断续续的。
大概是分别之后,思念横亘心间,叫人心生难耐。有时林惊棠只是听着他的呼吸声,都会觉得满足。
好在拍摄周期不长,十一月中旬便到了收尾阶段。来时尚且是满山的绿,拍到后期,绿意尽褪,层层叠叠的黄坠在叶底。
话剧十一月还有场演出,她没能去看,在演出结束后给他打电话控诉时间安排。江行砚并不在意,安慰她反正首演已经看了,给别的观众一些机会。
林惊棠哼了声:“我也是你的粉丝,你不要厚此薄彼。”
他轻笑着:“那没办法,毕竟这个小粉丝是未来的江太太,厚此薄彼可能无法避免。”
他插科打诨的技术愈发厉害,没留神就被牵着鼻子跑了。
结束那天傍晚,林惊棠蹲在树林间裹着风衣给他打电话:“我要回去了。”
手机听筒传来嘈杂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装修拆迁现场,其中夹杂一些词语让她不由皱起眉:“这里如果要装壁炉……”
余下的话逐渐远去,江行砚走到院子里:“上飞机前跟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林惊棠摸了摸鼻子:“我刚刚好像听见壁炉什么的。”
他低笑着解释:“朋友家在装修,我过来看看。”
小姑娘起了疑心:“……哦,是哪个朋友啊?”
江行砚报了个之前合作过演员的名字,这才将她的疑虑打消。
林惊棠在外被冷风吹得直发抖,抽抽鼻子说:“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你。”他回答的不假思索。
林惊棠无语:“……算了,不跟你说了,等我回去。”
“好,等你回来。”
江行砚的生日在十二月初,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其实早在之前,她就开始想送什么礼物。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想想那个空无一物的房子就知道他平常生活有多枯燥。
那时林惊棠向朋友求助,得到了五花八门的答案。
孙黎:[那当然是把你自己当礼物!]
孙黎:[穿的性感一点,他一定喜欢。]
戒糖失败:[住脑。]
孟欣:[我觉得只要是你送的,他都会喜欢。]
戒糖失败:[理是这个理,但也得用心挑礼物啊。]
李然:除了演戏之外,砚哥好像没什么爱好。]
戒糖失败:[感兴趣的也没有吗?]
李然:[……你?]
戒糖失败:[打住,不必再说了。]
在村子里待了一个多月,离开时甚至生出重见天日的错觉。山区的路在修建过程中,经过之前的宣传,又有不少人往这里进行捐助,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变好。
飞机是最快速的交通工具,相隔万里的距离可以在短短数小时内抵达。可等飞机起飞,她才知道,原来归途的时间如此漫长。
再次见到江行砚时,林惊棠忽然有种陌生感。明明这一个多月来,他们从未停止过联系。可那一刻时间好像静止了,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再听不到周围其他的声音。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挺拔的身躯在一众人里瞩目,口罩遮住半边脸,露出深邃的笑眼。
林惊棠走到他面前,眉眼微舒语调温柔:“我回来了。”
第045章
林惊棠顾不上其他人, 拉着男朋友在机场人群中走得飞快,每每将要与行人撞上时,便被江行砚揽着肩避开。
后背贴近他的身体, 与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气息, 裹挟着她下坠。鼻子逐渐泛起酸涩,她忍着眼泪再次牵着男朋友的手向外走。
终于到了停车场, 江行砚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才刚转身就被人扯着衣领吻了上来。她踮起脚吻得急切,左手撑在车身, 另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口。
轻淡的木制香水飘在鼻息间,随呼吸缠绕。
浅淡温存之后, 江行砚夺回主导权,手臂用力将人勾近怀里, 掌心覆在颊侧,动作却稍显粗鲁地顶开她的牙关,纠缠间带起的靡靡水声被风声掩盖。
落叶掠过细碎的响,已是深秋。
车在回林家的路上行驶,林惊棠侧着头仔细打量一月不见的人, 视线从深邃眉眼到挺拔的鼻梁,再往下是刚刚吻过的唇瓣, 经厮磨泛着红。
棱角分明的下颌叫他整个人都添了几分锋利感,喉结滚动,低沉的嗓音响起:“继续看下去,你今天可能回不了家。”
明晃晃的威胁。
林惊棠没有收回视线,目光仍然炙热地描摹他的眉眼:“我只是想看看男朋友。”
他浅淡睨了一眼, 轻缓中挟着笑意:“那我可以理解为女朋友在勾引吗?”
林惊棠:“……”
回来第一局, 败。
她气馁地转过头, 看向车窗外的掠过的街道:“我答应爸爸和哥哥先回去的。”
“当然,你随时可以回家。”江行砚指尖抵着方向盘,咬字清晰,徐徐道:“只要你能记得,有个日夜盼着你回来的男朋友就行了。”
林惊棠拧起眉,转过身体往前倾了倾:“你把自己说的好可怜。”
他挑起眉,沉稳的音色微微扬起:“是很可怜。”
到家门口,两人都没动。
林惊棠探头看了一眼,家里没人出来,急忙冲他勾了下手指:“快,趁他们没出来。”
江行砚解开安全带,勾着她的脖颈拉到面前,再次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