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厘央语气焦急,目光里夹杂着丝丝紧张,像怕听到答案,又像期待着能听到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的答案。
蒋树忍着笑,不紧不慢吐出两个字,“鸟屎。”
空气凝固三秒。
厘央身体抖了抖,脸变成了菜色。
“这座山里喜鹊多,说不定是喜鹊的。”蒋树淡笑出声问:“我这样说,有安慰到你么?”
厘央:“……”我谢谢你,并没有被安慰到。
“总比乌鸦好点。”蒋树继续安慰。
厘央心如止水:“如果你出门摔了一跤,会在乎绊倒你的是块石头,还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白玉么?”
“在乎啊。”蒋树掏出一包纸巾,斯条慢理地抽出一张,“如果是白玉,我不得赔钱么?”
厘央:“……”钻钱眼里了。
蒋树拿着纸巾帮厘央把鸟屎擦掉。
厘央叹了口气,“我包里有衣服,我换一件吧。”
她实在忍受不了穿着这件衣服继续往前走,总觉得自己身上会有股臭味。
蒋树收回手,往四周看了看,“你想上哪换?”
四周空旷,连间屋子都没有,山上虽然一般没什么人,但偶尔也会有人路过。
厘央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常青树,“我去那里换,你帮我守着,如果有人路过就提醒我。”
“行。”
厘央还是站着不动,像一座久久伫立的雕像。
蒋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是要换衣服么,真想留这做雕塑了?”
厘央对蒋树硬挤出一个笑,声音软乎乎的,“你帮我找吧,我怕我一动,就沾到我身上了。”
厘央今天为了坐车方便,穿了一件白色短袖和牛仔短裤,衣料只有薄薄的一层。
蒋树虽然把鸟屎擦干净了,但鸟屎浸润过的地方还湿着,她总觉得她一动,那温热的地方就会跟着挪动,很容易透过衣衫再沾到其他地方,她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不敢动,怕挪动间脏东西沾到的面积更大。
蒋树哭笑不得,无意识地笑了一下,只得把双肩包放下,认命的翻找起来。
厘央包里的东西整理的还算整齐,每一类东西都用一个透明的密封袋装着。
蒋树掏出一个像装衣服的透明袋,拿起来一看,里面装着两个少女粉的文胸。
阳光照在透明袋上,闪闪发光,文胸中间的位置还坠着一颗粉色心形‘宝石’,折射出的光有些刺眼,熠熠生辉。
蒋树:“……”
厘央:“……”
相顾无言。
蒋树顿了一下,假装淡定地把袋子装了回去。
厘央生无可恋地站在那里,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她和蒋树到现在为止只认识了短短一个小时,可她这辈子的糗事好像都在蒋树面前出完了。
她还想拯救一下,试着解释:“我还有别的颜色的,其实不是全都是粉色。”
蒋树抬头看她,静默两秒,“其实我不是很好奇。”
厘央:“……”
蒋树顿了顿,“我需要说一句品味不错么?”
“……”算了,厘央自暴自弃的想。
破罐子破摔吧。
蒋树找出一条白裙子,厘央抱着裙子躲到常青树后面,这棵常青树很大,阴蔽清凉,树干很粗,正好能遮住厘央纤瘦的身体。
厘央走到树后,看着周围的杂草和陌生的山野,心里有些没底,谁知道这些草里会有什么蛇虫鼠蚁,她最怕软体爬行动物了。
阳光透过缝隙斑斑驳驳的映下来,她伸出头去,看了看远处的蒋树,小声问:“你可不可以靠得近一点?”
蒋树没有回头看她,用背对着她的姿势倒退了数步,在距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这里行吗?”
“行。”厘央将头缩回去,飞快地开始换衣服,一边换一边问:“你还在吧?”
“嗯。”蒋树低低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