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工作人员来清场,外面也不再有喧哗热闹的声音。
随即,谢音楼窝在沙发上,安静看着迈步走进来的傅容与,停在她面前,未经允许便自然不过地抚上她的脸,温热的指腹温柔摩挲着白嫩的肌肤,嗓音已经褪去了淡漠的冷意:“先别睡,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不等她开口拒绝,邢荔非常识时务的站出来说:“傅总,餐厅已经预定好了。”
外面夜色浓郁得像泼了墨,季节转凉缘故,谢音楼还在喝中药,小身板是禁不起再次感冒的,傅容与将西装外套脱了给她严严实实的裹上,修长手臂抱着,哪儿都是柔软的能要他命。
比起被亲弟弟照顾,傅容与这般跟护着易碎珍宝似的行为,直接让谢音楼彻底丧失自理能力,指尖略略弯曲揪着西装袖扣,鼻端间,闻见的都是熟悉雪松味的气息。
她一字未出声,却在回想傅容与在发布会说的那句纹身时间是十年前。
古籍也是十年前就开始匿名送她,每一年都没有缺席过。
这世间但凡巧合多了,必反常。
谢音楼压下如迷雾般的疑惑,以平静的姿态与他主动闲聊:“你跟程元汐是怎么认识的?”
车内气氛略静,唯有窗外快速闪过的繁华夜景灯光,清晰地照在傅容与的侧脸上,离的格外近,她说的话虽然轻,却吐字的很明白。
副驾那端的邢荔还未出言,就被谢音楼一记眼神给淡淡压回去。
傅容与手指修长有力去握她指尖,微凉,便让邢荔将车内暖气开高点,仿佛程元汐这事,远不及谢音楼的身体重要万分之一,片刻后,才不紧不慢地回答她:“我父亲过世前酗酒中风,那几年一直是程元汐的亲生母亲照顾他饮食起居,她们与我祖父住一起。”
这短短几句话里,谢音楼忽略前段的话,敏感地捕捉到了重要信息,启唇又问:“你没有跟祖父住吗?”
“很少。”傅容与低头盯着她清透干净的眼睛,有些旧事,需在喉咙口反复嚼着,才能冷静而轻缓,像是提起一件寻常不过的故事讲给她听:“我那时是在祖父的堂兄弟家中,老一辈的人归隐后,待在深宅大院里都喜欢挑几个合眼缘的小辈到膝下尽孝,我那时读过几本圣贤书,对古玩也略懂一二,承蒙堂祖父愿意收留我。”
即便傅容与说的轻描淡写,谢音楼也是出身豪门,深知世代传统的家族表面上看似一副贤孙孝子的,实则内斗的厉害,堪比古时的帝王之家。
傅容与一身所学皆来的不容易,多半是,被收留的那些年受尽人间疾苦的。
她向来不爱揭人伤疤,给他保持三分体面,又把话题重提回去:“一个护工的女儿,你家倒是照拂的尽心尽力。”
这语气,让傅容与幽深的眼底似有了笑意,很快谢音楼反应过来过于的醋了。
她抿起唇儿,想继续说点挽尊,而傅容与比她快一步道:“程元汐的母亲后来抛弃她一走了之,我祖父便收留了她养在膝下,与容徊作伴。”
要说起来,傅容徊跟程元汐才是真正朝夕相处了十年之久,反观傅容与居住在外面,只有空闲时间才能回家看望祖父。
这点上,邢荔躲在副驾探出脑袋,也适时的插一句嘴:“程元汐跟小傅总感情最好,连考进舞蹈学院第一个打电话通知的人都是小傅总,说真的,她要往身上纹上傅容徊三个字我都不惊讶,谁知道纹的是和傅总同款。”
谢音楼抬眸看向什么都知道的邢荔,不愧是副业搞贩卖消息的,这都清楚。
谁料,邢荔狐狸眼看出她心里想什么,很谦虚说:“哎呀,早年我见到程元汐第一眼,就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嗯……顺便查了下她跟小傅总有没有产生特殊感情。”
傅容与似乎对邢荔这种狐狸圈地盘行为已经到了漠视地步,所以邢荔很兴奋地跟谢音楼八卦时,也没有出声阻止什么。
去餐厅的半个小时里,谢音楼也被迫得知了程元汐的祖宗十八代所有资料。
听得她被中药影响下的精神更疲倦了,在抵达目的地,下车前,她趁着傅容与先出去,勾勾手指头对邢荔低语:“所有人的祖宗十八代你都知道吗?”
“那当然。”
“傅容与祖父的堂兄弟是哪家啊,我想去拜访一下。”
谢音楼的声音轻轻落地,就在外面有夜风吹过来时,她对邢荔嘘声,若无其事地抬手,覆在傅容与伸来的修长冷白手上,温温柔柔的弯腰走出去。
……
同一时间,离开记者招待会的媒体们回报社第一件事,就是抢先机将傅容与澄清绯闻的新闻稿发布出去。
热搜上关于情侣纹身的绯闻还没下来,另一条#傅氏总裁傅容与公开澄清#的词条就已经迅速地爬上去,疯狂转发的热度霸占了首榜的位置。
是以视频的形式公布于众,瞬间微博磕cp上头的粉丝们都得知一个真相:
被匿名帖子屡次爆料与资本大佬传绯闻的程元汐……
并不是傅容与纹在手腕上的白月光,那个被全网羡慕的神秘的正宫娘娘,是另有其人。
随着澄清的新闻热度上升,在舞蹈界的论坛里也有自称是舞者演员站出来说:「终于等到某冒牌白月光被公开打脸了,捧她的粉丝还被蒙在鼓里呢……
程元汐,她小名不叫音音啊!
想听爆料的,可以来私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