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下——今婳
时间:2022-06-17 07:45:29

  原来兄弟俩琥珀色的瞳孔,是遗传基因啊。

  谢音楼讶然了会,很快注意到傅容徊的眼神是空洞无神,只能靠声源辨别方向感。

  “我弟弟。”

  傅容与长指轻抵着她的肩膀朝前两步,嗓音附在耳边般低语:“跟他打声招呼。”

  有外人在场,谢音楼没有跟傅容与闹情绪了,落落大方地看着坐在轮椅的傅容徊:“你好,我叫谢音楼,是你哥……的普通朋友。”

  她的尾音略有一丝的迟疑,那句普通二字,显得欲盖弥彰。

  傅容徊嘴角轻勾弧度,连笑都透着病气:“邢荔跟我提过你……我可以叫你音楼姐姐吗?”

  谢音楼乍看也辨不清他年纪,于是说:“称呼而已,怎么叫都行。”

  傅容徊又要笑,谁知傅容与淡淡插话了进来:“他年纪比你长三岁,不过是看着像小孩。”

  谢音楼:“……哦”

  傅容徊被自家哥哥拆台也不尴尬,抬起清瘦手指拨了拨额头的乌黑发丝。

  有弟弟在家,傅容与似乎收敛了行为,没有公然地把谢音楼领回自己房间,而是安排了另一处装修精致的卧室给她住。

  他的家里,没有谢音楼想象那么热闹,除了瞎子弟弟外,就没什么人了。

  怪无趣的。

  不过许是那股香囊的雪松气息发挥了作用,她睡在陌生的床上也没惊梦,直到快中午了才慢悠悠地转醒,伸着懒腰起来,迷蒙地看着窗外的树枝景色,还愣神了好一会。

  半天才想起,这别墅是傅容与的地盘。

  而此刻,整栋别墅里里外外,只有傅容徊悠闲地坐在餐厅那边吃东西,见她终于起来,听着脚步声放下勺子,转过脸打招呼:“音楼姐姐昨晚睡得好吗?”

  谢音楼平白多了一个便宜弟弟,也没纠正他的称呼,伸出白皙的手拉开椅子,厨房有保姆快速端上来热乎的食物,她回道:“挺好的,谢谢关心。”

  傅容徊又继续摸索着勺子挖土豆泥吃,不忘主动跟她汇报:“我哥一早去了观音禅寺。”

  “观音禅寺?”

  “哥他去点长明灯,禅寺里有专门为人祈福供灯的佛堂,捐款些香油钱就能点了。”

  听傅容徊这么说,谢音楼以为傅容与是为弟弟的病体去点长明灯,就没继续追问,微垂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米饭。

  倒是傅容徊还有话,手指从口袋摸索了会,拿出一个漂亮玻璃糖纸包裹的酥心糖放在桌布上推了过来。

  这种老式的糖不常见了,要到深巷老铺子才能买得到。

  谢音楼知道这是傅容徊示好的方式,略有疑惑:“给我的?”

  傅容徊笑时,长睫翘得像鸦羽:“赔礼。”

  “什么?”

  “我哥,嘴巴就是个闷葫芦,他肯定没跟你说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傅容徊虽然看不见谢音楼此刻的表情,却能想象出定是恼死了他哥的,语调平静讲述道:

  “程元汐与我家有些渊源,她先前托我弄个白玉镯拿来跳舞用,后来我把这事儿交给了哥身边的秘书去办,那晚,恰好程元汐来医院看我时,哥也来了,就顺道送她回去。”

  傅容与的秘书把玉镯都用了相同的盒子装,又都是放车上,程元汐阴差阳错之下拿走了谢音楼的古董镯,也没人发现。

  傅容徊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未了,声音有些低迷:“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有个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他说我是命里带来的,所以那些年即便穷途末路也要拖着我这个瞎子往前走,而我,还总是给他推后腿……这玉镯的事,是该怪我。”

  说到这份上,谢音楼指尖捏着漂亮玻璃纸的糖果,也无法真的去怪一个瞎子。

  要不依不饶的,倒是显得欺负残疾人了。

  她没有把气撒在傅容徊身上,语气很冷静:“这事你哥已经来负责了,小孩少操点心。”

  “我比你年长三岁……”傅容徊想提醒她。

  谢音楼唇角弯了下,却说:“你叫我姐。”

  傅容徊有错在先,不再口头上争个输赢,又从口袋摸出个蝴蝶玻璃糖纸给她:“还要么?”

  谢音楼心安理得将傅容徊的糖果都拿来,吃完饭,在别墅闲逛时时不时拆了个含在嘴里,甜丝丝的味道让心情都好转不少。

  今日还下着雨,外面到处湿漉漉的,也懒得出门。

  而傅容徊的瞎子生活很简单,习惯坐在靠落地窗的地方听雨声,用手指摸索着盲文阅读,偶尔也会找谢音楼搭话:“你进去过我哥的卧室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