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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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下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很快又停了。
夜色降临,商贸街热闹了起来。
随缘酒吧的灯光闪着,门口有来来往往的客人。
老于在前台忙活,酒吧的舞台中间,乐队敲着激昂的架子鼓。
侍从提着酒水忙碌的走动。
付与从跑过来喝了口水,随手搭住于瑾的肩膀。
“完了,今晚我们是要发了,发大财了。”
料谁也没想到,开业第一天,真有这么多客人。
“于瑾,真有你的。”
于瑾倒是没太多起伏的情绪,随意喝着口刚调的酒,他抬手看了眼时间,眼睛耷拉着,看起来有些困。
付与从拍了拍他。
“行了,下面没什么事了,你要不先回去睡吧。”
于瑾嗯了一声,也不客气,从架子上簇起校服揉成一团,出了门。
……
破旧的老校区,悠久的树木枝干茂密,树冠和三楼平齐。
小区里只有几盏暗灯,黑漆漆的草丛里,还有野猫在叫。
于瑾窜着口袋,慢幽幽上楼。
老台阶是水泥石板砌的,铁锈红的栏杆上都是灰。
才爬到一半,三楼房子里传出了争吵的声音。
于瑾脚步顿顿,直接在离楼道窗口的三档台阶处坐了下来。
房间里刘佩尖细的声音愈发的响。
“于向强,你快说偷我的钱去哪儿了?”
“我怎么就叫偷了,那里面不是我赚的钱?”一道男声顶过去。
“你赚几个钱,你这个月才跑了几个单,你赚的那几个钱全拿去喝酒了,你就是个没用的酒鬼,我真是造了什么孽,嫁给你们于家。”
“你说,你给了他多少钱?”
刘佩喋喋不休的骂,“你个没出息的,我指望你什么,嫁给你我还得顺上一个拖油瓶,也不见得你给媛媛零花钱,全拿去给外人了,我是上辈子欠你们于家的是吧?”
“我们于家怎么了。”
于向强大概酒没清醒,声音含含糊糊的。
“当年要不是我,你什么都不是,你刘家是什么东西……”
“于向强,要不是我,你和于瑾现在早饿死了,能有你现在的日子,你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哐当一声,有盘子在地上碎开。
于向强吼道,“你不看看这房子是谁的,你刘佩有拿出一分钱?”
“该滚出这的是你刘佩。”
“于向强,老娘要和你离婚!”
……
下过雨后的夜晚很凉,于瑾身上还潮湿着,风从打开的窗户里灌进来。
打在他身上。
楼道的声控灯早已暗下,他的脸隐在暗处,不辨情绪。
一墙之隔,里面吵的不可开交。
于瑾伸手探入长裤的口袋,拿出一个压扁了的烟盒子,是刚刚季同塞他口袋里的。
他从里面抽出一根烟,拧了拧,烟身都已经湿透了。
于瑾把烟甩掉。
啪嗒一声,有东西掉在了台阶上。
他随意捡起,摸着形状。
——是白天发剩的薄荷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