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曦径自摇头叹息,没有观察到陶昉呆愣的表情。
“我一开始根本不信呢,怎么会有男生这么年纪轻轻给自己下这么苛刻的原则,但是他送你回家居然都没有其他反应,那看来传言是真的不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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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一会儿,邓曦下午去上舞蹈班,陶昉照例去陈老师的画室画画。
画板搁了一个小时,上面那副画还迟迟不见成形。
陈丁泽提着笔,偏头看见少女眼神呆呆楞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默了默,低声问,“要帮忙吗?”
陶昉反应过来,摇摇头,“不用了,我今天状态不是很好。”
她把画笔收起来,取下画了一半的画,丢进垃圾桶里。
“要走了吗?”陈丁泽问。
她点点头,“状态不好,画什么都不好看。”
陶昉把刷子洗好晾着,然后整理书包,“你好好画啊,不要学我。”
“不然可就去不了佛罗伦萨了。”
陈丁泽站在旁边,伲努了一下唇角,问她,“那你呢,要去吗?”
作为陈彦骞唯一的儿子,陈丁泽从小就展示出了惊人的绘画天赋,但是绘画也需要极致专注力和感受力。从小就开始学画的陈丁泽性格冷淡内敛,甚至有一点点自闭。
他也只上了几年学,因为不合群,最后陈彦骞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在家里学习。
陈丁泽朋友不多,性格孤僻压抑,好在后面认识了陶昉。
因为他年级比陶昉要小,陶昉对他也很照顾。
“我还没有想好,丁蓁阿姨想让我上音乐学院,陈老师想让我上美术学院。”陶昉摇了摇头,笑道,“再说吧,现在还早呢。”
收拾好行李,陶昉离开画室。
司机于师傅来接他,车子停在画室外,男人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不知道和谁在聊天,但是貌似不是很愉快。
“我还没和你算呢,有你这样的人吗,你说你和孩子较个什么劲啊?”
“这房子怎么来的我俩比谁都清楚,当初可是说好的,咱得管到于瑾成人。”
“就一个房间,你他妈至于嘛,成什么人了……”
陶昉没有打扰司机,随手整理了一下画廊前台的摆饰,结果无意间耳朵飘进了两个字,她手堪堪顿住。
那天在私源校门外的桥头,于师傅打了于瑾一巴掌,所以他是于瑾大伯这件事她很早就知道了。
陶昉观察过这个新来的于师傅,他服务很周道,话比之前的师傅要多,能说会道。但纵然如此,陶昉并不喜欢他,因为她总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她悄悄听了几句,虽然没懂他说的是什么事,但很明显和于瑾有关。
而且,他家人仿佛对他并不是很好。
这仿佛和她之前的困惑连了起来,怪不得陶昉每次看见他都是在打不同的零工,所以,这家人都不给他零花钱的吗?
她等于向强打好电话,才走出画廊的大门。
于向强见陶昉出来,收起了手机,立刻去给她开门。
上了车,于向强扣上安全带,偏头问她,“陶小姐,接下来去哪?”
陶昉垂眸,冷淡的回了句,“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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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偏傍晚了,昨夜画的画夹在墙上,染料已经被风干。
陶昉把画取下来,她眼睛弯了弯,显然很是满意。
她把书包打开,里面有几个画框,都是她刚从陈老师画室带来的。
把画小心翼翼的封进画框里,陶昉搬来一把椅子,脱了鞋小心的踩上去,然后把这几幅画框都侧着放到了书架的最上面。
那个位置很高也很不显眼,是藏匿少女心事最好的地方。
陶昉还掩饰性的摆了几本书。
从凳子上跳下来,陶昉把再把椅子搬到原来的位置。
余光撇动间,一抹蓝白色映入眼帘。
陶昉一愣,对了,那好像是于瑾借给他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