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搂在怀里,亲着她的头发,轻声说:“对不起。”
凛凛说:“你干嘛给我道歉呀?”
许途却说不出理由。
他喜欢她,他不该让喜欢的女孩伤心。
凛凛却了无愁绪,她只管当下,心里快活得很。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又嗤嗤地笑起来,随即伸手去挠他的胳肢窝。
许途绷不住,瞬间也笑起来。
他感觉快乐极了。两人搂在一块,嬉笑玩闹。他抱着她的时候感觉她浑身柔软芬芳,舍不得放手。穿好衣服,他们携着手出门去吃早餐,又沿着街散步。
下午,去了鼓浪屿。
时间悠长而惬意。她有种度蜜月的感觉,海岛风光,怡人的暖阳,一切都无比舒适。
回厦门的渡船上,许途忽然问她:“咱们晚上一起住,好不好?”
她有些脸红了。
她知道这个问题,带着一点特殊的意味。这两日,其实他们都住在一起,但许途这么问,她知道意思并不是普通的“住”在一起,而是想要发生关系。
他们讨论过这个问题,但这两日,许途没有提起,所以她以为他忘了,也假装没想起。
他问的很认真,是很专心在思考这件事。她犹豫了片刻,点头。
回到厦门,那天下午,他们便分开了。
真到这一刻,她还是有些羞赧。她说过的话,也并没有很当真,但许途却很认真地在做着准备工作。他拿着一本新的旅游杂志,在餐厅里翻阅,想挑选一家好的酒店。凛凛却感觉害臊,脸十分红。他指着图片询问她:“这家好不好?你喜欢不喜欢?”她囧得很,脑子突然断片。
她在餐厅里,脸已经红的很厉害了,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许途问了几句之后,发现她满脸红胀。她脸颊本就带着少女的娇嫩,甚至有点婴儿肥,一红起来就更明显,好像掐一下就能滴出血。他于是也有点难为情,低着头默默地自己看杂志。
那一下午,好像过得有一个月那么长。她坐在路边的咖啡店里,托着腮,眼睛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天气特别地好,太阳光一直透过窗子射进来。她看着光线在桌面和窗帘上一寸一寸移动,等待太阳何时落下。
日落的很晚,好像天永远不会黑似的。
阳光明亮,到后来,甚至变成一种瑰丽的金黄色,像给室内渡了一层金。她笼罩在金灿灿的光里,时不时低头看一下表。
她知道,他此刻正在准备这个约会。
她也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可这毕竟算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作为成年人的约会,应该有鲜花和礼物,承诺和告白。
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她心中忐忑不安,有点期待,又有点恐惧。
她坐在那,发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呆。
到夕阳骤然褪尽,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镜子来,对着照了照。
脸看着太素了。
应该要化一个妆的,她心想。
幸好随身带的有一点化妆品。
她从小就会化妆,是跟妈妈学的,不过她自己很少化。
妈妈说化妆品伤皮肤,她年纪小,天生皮肤白,气色好,不用化妆。可是,今天毕竟是约会呢。她决定给自己涂一点粉,薄薄的一点点,再画个眼线。
她睫毛长,天生就浓黑,不用再涂睫毛膏,也不用再画眉毛。
她涂了点口红,比平常的唇色深一点。
她照镜子,突然感觉这张脸有点娇艳的过分了。
因为眼睛过分的大,眼珠子过分的漆黑,显得目光太过灵动,太引人注意了。而且口红也太深,对比显得皮肤太白,像打着灯一样。她拿了纸巾,又开始擦嘴。她嘴唇颜色本就红,用力气一揉,充了血,更加红通通的了,擦了半天也擦不掉。
天快黑的时候,许途推门进来。
他望了一眼店中,看到她的位置,径自走了过来。
他有一种崭崭新的感觉。
他换了新的衣服。
平底鞋子。黑色的休闲长裤,显得他腿又长又直,上衣是黑色短袖衬衫,非常宽松,衬得人更高,更瘦,皮肤雪白。令人惊奇的是,还剪了头发,模样看着漂亮极了。又干净又帅气,阳光健康,优雅伸展,有种迷人的姿态。
他坐过来,凛凛闻到他衣服上,隐约有香水的味道。
他们看着彼此一副崭新的模样,都有点脸红了。
他知道她很美,但没想到她会这么美,像一朵熊熊盛放的玫瑰,饱满娇嫩,鲜艳欲滴。他几乎有点儿不敢看她。
他们一同出门,到预定的餐厅,去吃晚餐。
凛凛目光一眼一眼地偷瞄他。他是精心打扮过得,不但剪了头发,还刮了胡子,脸白嫩得很。
他很香。
凛凛说:“你是不是喷了香水?”
许途脸一红,迅速摇头,伴随着噗嗤一笑:“没有。”
凛凛说:“那你怎么会这么香?”
许途说:“是洗涤液的味道。”
凛凛凑近,闻了闻他的胸口处:“你骗人,洗涤液才不是这个味道。”
许途羞笑道:“真没有。”
凛凛说:“我都闻出来了。”
许途憋着笑,用手戳了一下她脑袋,无奈说道:“你鼻子怎么这么灵?一闻就知道?”
凛凛继续去嗅他脖子:“你是不是洗澡了?”
许途更难为情了。
“你肯定洗澡了。”凛凛断定地说。
许途抿嘴笑。
他停住脚,转身面对她,盯着她看了一会,目光炽热,伸手去擦拭她嘴上的口红。
“太红了。”他小声地说。
他揉了两下,却发现是嘴唇本来的颜色,手擦不掉。
他手反复揉着她嘴巴,不肯放弃。他低着头,盯着她嘴,目光中流露出一点儿欲色。
凛凛说:“我是不是擦口红不好看?”
“好看。”
他只是想碰她的嘴唇,却找借口掩饰说:“我怕你太多,不小心吃到嘴里。”
凛凛说:“好了吗?”
“好了。”
他目光意犹未尽,恋恋不舍放开她。
他定了一家牛排餐厅,想浪漫一下,还点了酒。
果真是浪漫的可以,等到晚餐吃完,出了餐厅时,两个人都有点昏昏沉沉了。没想到葡萄酒也容易醉人,喝的时候当饮料似的,出了门就感觉发飘。她挽着他的胳膊,把头歪过来,靠在他肩膀上。
他们站在路边等红绿灯。她撒起了酒疯,黏黏糊糊地挂在他身上,踮着脚想要索吻。
夜很深,街上并无什么行人,偶尔有车辆穿行。他忘了拒绝,搂着她腰,回应她的吻。
她感觉又困又倦,整个人晕乎乎的。上了出租车,就开始睡觉,然后她就在出租车上睡着了。她睡得很香,没做梦,什么都想不起,只是感觉有人一直在抱着她。下车时,她还是困的没醒。恍惚中被了背了起来,然后一直前行。她觉得很舒服,就趴在那个背上安稳地继续睡。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的房间,只是感觉身体突然落了地,躺到了一张平稳柔软的大床上。
她醒了,睁开眼睛。
许途看她醉得很,想帮她盖上被子,让她休息。她却不肯老实,伸出胳膊,软软地唤他:“你抱我。”
许途去洗手间,拿了一张湿毛巾帮她擦脸,哄道:“要不你还是睡觉吧,你刚睡着了。”
她摇头,目光滚烫,脸颊绯红:“不要,我要你抱我。”
第68章 百合·
许途伸手抱着她,替她脱掉衣服。
手滑过她胳膊和胸前的肌肤,她软绵绵地靠着他怀里,整个人都掌控在她手中。他这么抱着她,好像抱着自己的一根肋骨。他的心变得无比柔软,热而且潮湿,像某个闷热的午后所做的一场春梦一样黏稠起来。
他想要她,他知道。
他有多少次冲动渴望她,有多少次梦见她,就有多难以拒绝她。
他并不是非做不可,也不是失去理智。只是到了这一步,好像不继续下去,就不合理。就好像走了一天一夜的路,要去看风景。你买好了票,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兴致勃勃地出发,满心期待。一路上,走的筋疲力尽。你心情振奋,总算快到终点,却发现前方是一条狭窄的缝隙。风景就在缝隙那头。你知道风景很美。但缝隙很窄,道路泥泞,艰险难行。你告诉自己,这太糟糕了,下次一定不能再来了。但此时此刻你已经到了这里,手里还拿着门票,你总不能立刻转身而回。你只能通过,这样才不算白来一趟。
这想法有些卑鄙,却只能如此。
他吻她。
他的吻,带着一种虔诚的味道,仿佛信徒。
他低着头,用嘴唇,一寸一寸膜拜她的躯体。
她浑身赤裸干净,好像刚从娘胎里出生下来一般,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羞耻。脸蛋酡红,粉嘟嘟的,神态娇美,有种天然的诱惑。这种诱惑却同油画里的天使一样纯真,完全不会让人产生龌龊的念头,只是美丽。她知道自己美,所以毫不遮掩,每一寸都可以不予保留地展示。她知道是人都会爱这样一副躯体,绝不会对她产生任何的挑剔。
他也不例外。
她的灵魂或许是充满瑕疵和缺漏的,但她的躯壳完美,能够俘虏一切,使人忘记她灵魂的缺漏。他也不过是个寻凡的男人,抵御不了这样的诱惑。
她浑身笼罩着一种纯净而圣洁的光辉,唯一的装饰物,是胸前的项链。另外是蓬松漆黑的头发,柔长卷曲地铺下来,遮住了半边身,与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映衬。好像童话里的公主,喝下女巫的药水,变成魅惑人的女妖。需要他的身体,来解除魔咒。
他在黑暗中脱衣服,然后像只野兽,俯下身,开始享受这美妙的盛宴。
绝无仅有的盛宴。
男孩和男人的区别,或者就在此了。
凛凛对他有些畏惧。
或许是因为,平日里见到的他,都是温驯柔和的,言笑晏晏,连牵手都带着一种青涩害羞的味道,像一只强健而优美的食草动物,单纯无害。而此时,却剥下了外衣,里头是个肉食者的灵魂。她看到了他的饥渴的涎液和锋利的獠牙。
她在他掌中顿时变得很娇小,很脆弱了,有种任人宰割的无力感。
她感觉他拄着那个东西,在自己身上找洞,简直像个外星怪物一样。她小时候老做噩梦,就是很多外星怪物,长得像蛇一样,往她身体里钻,把她钻的全身都是眼,钻进去把她肠子都吃了。她最怕这个了。她一下子就联想起那种噩梦。她想到自己身上哪里有洞,便吓得将腿夹的紧紧的。
完了,一会,她又想,耳朵也是洞,眼睛也是洞,嘴巴也有洞,它不会从我眼睛耳朵和嘴巴里钻进去吧。还有肚脐眼。
她感觉吓人极了。
还好,它应该不至于往脑袋里钻。
她觉得全身上下,还剩下肚脐眼那个洞比较危险。
幸好,肚脐眼那个洞可不通。
她脑子里一瞬间全是稀奇古怪的想法。
许途试图去握她的手。
她手都僵硬起来了。
舌头也不听使唤。不论他怎么吻她,都不肯放松。
他憋得难受极了,想打开她腿,她腿并的像根石柱子,愣是一点缝隙都没有。他手在她腿上徘徊了一阵,始终找不到地方进攻。
他比她更怯。
因为她是女孩子,他总怕伤害到她,明明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却不好意思开口,也不知道要怎么样让她配合。
他以为她是不愿意,所以不敢用强,只能继续吻她。身体严丝合缝贴着她的,用肌肤的摩擦,来缓解心中的欲念。
她感觉他抱着自己,吻了很久。
“你好了吗?”她脸颊滚烫地问他。
许途脸埋在她脖颈中,闷闷地说:“我还没开始。”
“啊?”她迷迷糊糊的。
“你干嘛不开始呀?”她脸上高烧不退。
许途小声说:“你腿夹得那么紧。”
凛凛说:“我害怕。”
他说:“怕什么?”
她说了自己小时候经常做的梦。
“我害怕你钻到我肚子里去,把我肠子吃了。”
她搂着他脖子。
他吻着她的嘴,发出低低的笑声,说:“不会的。”
他说:“不会钻到肚子里去的。”
她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
凛凛说:“那我会不会怀上小孩子?”
“我还没结婚。”
她说:“我不能生小孩子。”
许途说:“有那个。”
“什么?”
“避孕套。”
她红着脸不答。
他一边吻她,一边拿起她的手,教她触摸自己。
“我难受。”
他轻声道:“你摸摸我好不好。”
她被他吻的恐惧,战栗不安地伸出手。
……
他好像头一次知道,为什么一个男人会爱一个女人至死。
那些古代的帝王将相,总是为了一个女人昏头。有的为她送了命,有的为她亡了国,不论什么英雄好汉,总会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感觉自己就是那英雄,卡在这一关了。他想起张爱玲说过的一句话,通往女人心灵深处的通道是阴道。英雄难过的这道关,大概正是同一道。或许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他搂着她的身体,感觉她在自己的怀中婉转呻吟,两具身体变成一具。他感觉心头便有一种强烈的爱意,不论她要什么,他都愿意给她,哪怕她要他的命,他也愿意给她。
他一次又一次,感觉自己筋疲力尽了。然后一次又一次,他抱着她,吻着她,感觉自己又行了,又可以了。他最后累的手指都动不了,汗涔涔搂着她沉入梦乡。
他在晨光熹微中,赤裸醒来。
玫瑰百合的芳香隐隐传入了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