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直起身子想要接水漱掉,忽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躯体,因未穿上衣露出的紧实胸肌紧挨着她后背,双手绕下环圈她的腰。
时温抬头透过面前的镜子,看见的是穿着贺承隽宽大白t的自己,和身后着深灰色抽绳运动裤、懒散环抱住她的贺承隽。
被擦拭的干净透亮的镜子,清晰映出贺承隽眉目间模糊不清的倦怠,微垂坠的眼皮上有一道很深的折痕。
下巴抵在她肩膀上阖起眼皮没了动作,被她弯腰直身带动,面色不改分毫。
时温动作不便地将嘴里的白色泡沫冲掉,驮着他俯身洗脸,后觉这个姿势洗漱起来不方便,眼眸蕴水的嗔他:
“贺承隽,你好重啊。”
没想到贺承隽仍阖着眸子,却偏头准确轻吻了下她的脸颊,在她耳边懒洋洋的说了句什么。
时温拿毛巾擦脸的动作顿了瞬,实在没想到这破路他都能开,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能不能别大清早起来就耍无赖?”
“下午才能耍?”贺承隽大言不惭地问了句,细听又像是在真心实意的询问。
时温懒得跟他纠缠这个不良话题,伸舌舔了舔唇钉,欲用唾液止疼。
抬脚轻踢贺承隽小腿,嗓音柔中带媚,“贺承隽,我想吃生煎包了。”
睁开清明眼眸朝旁边撤开一步,只套了条黑色抽绳运动裤的贺承隽接过时温刚用过的刷牙杯,和自己的蓝色软毛牙刷,“去穿衣服。”
那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金蝉未醒闷热没起,路边小摊小贩尽散,门面房也都拉着卷闸门,柏油马路上车流可数,清冷极了。
大清早正是适合出门,与爱人散步过早的时间点,人行道、树荫下全是刚从公园锻炼回来的老头老太相互搀扶、有说有笑的朝家的方向走。
贺承隽带时温七拐八绕,才找到一家门口坐着个老太,正持长筷在炸韭菜盒子的早餐店。
时温看到又馋的改口,说想吃韭菜盒子。
最后贺承隽生煎包和韭菜盒子一样点了一份,又帮时温端了碗黑米粥。
期间时温的手机一直在响,连着好几声,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趁粥还没晾凉的空档,她从桌上拿起来看,不出意外是自高考后就频频骚扰她的陆夜白。
八成今天又是早起没事干,给她发来一连串儿消息。
【陆夜白:您就继续逃避哈,别以为咱拿您没招儿/玫瑰/玫瑰。】
【陆夜白:要不是最近被老爷子逮住在公司锻炼,早杀到江南把您绑回来了,也不知道江南有什么好的您这么不愿意回来。】
【陆夜白:是真特么累啊,天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得分心惦记在江南的祖宗。】
【陆夜白:不过祖宗,您还甭说,咱可听说您那恶毒后妈最近撺掇着想让老爷子把您弄到国外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陆夜白:其实出国也挺好的,巴黎更适合您发展,总比呆在江南那种破地方好,您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陆夜白:还能离得您那恶毒后妈远点,省的天天想法子喂您吃毒苹果。】
时温翻看到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儿来,红唇皓齿显露无遗。
还没来得及点开键盘打字回复,就被从高而降的一只大手迅速抽走了手机。
撩眼去看,是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贺承隽,抽走她手机瞄了一眼屏幕后就摁灭。
将黑米粥推到她面前,扬了下巴颏示意她趁热喝。
“和其他男人聊天很开心?”
时温莫名其妙觉得面前这碗黑米粥汤色发黑其实不是因为米色深,而是贺承隽偷偷往里面倒了一整瓶正宗老陈醋。
眼尾挑起笑意,时温右手捏起调羹来,轻搅了搅面前稠稠的黑米粥,舀起一勺来吹吹凉喝下。
滚烫甜意迅速沁满口腔,蔓延至心情都越发舒畅,说出口的话也不自觉透出娇媚,“胡说什么呢,朋友给我发消息,我们都很久没联系过了。”
估计贺承隽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在时温解释完后,他除了点了点头也再没说其他什么。
时候仍尚早,早餐店内还有不少空桌,稀稀拉拉结伴而来的人吆喝的吆喝、招揽的招揽。
抑扬顿挫的声音填满整个空间。
不似其他桌嘴里嚼满东西还要大声讲话的人,碎屑残渣都随着声带振动往外喷。
两人都有一个比较好的习惯,餐饭时间很少说话也不看手机,而且吃相很好不会发出奇怪的声响来。
不会影响对面人的食欲和心情。
在贺承隽的意料之中,时温每样都少吃了几口后,就对他说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