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眉梢一挑,顺手关上柜门,转身走开前,轻道了句:“谢了。”
而后,尤粒就见他拐进了另一排货架。
两分钟的短暂接触,齐砚和她说了四句话——如果不算那声“喂”的话。
语气很和善,和第一次见面请她帮忙看手相时一样——当然,除了那句听起来不耐烦的“你看什么”外。
细细回想一下,后来每次碰见这位学长,他的态度好像也不坏。
虽然没看他笑过,但脸也不臭,只是外界传的高冷。
挺随和,能处!
这句话突然在脑子里闪现,尤粒回过神,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提着购物篮迈步开始在便利店寻找齐砚的身影。
这和人说实话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长得又帅又高,人群里自然不难找。她没走两步就在收银队伍里瞧见了齐砚。
正好他后头没人,尤粒快步过去站到他身后,几乎是毫不迟疑的,伸指,戳了戳他的背。
触感硬实,有弹性。
尤粒搓搓指尖,心里小小一惊叹。
下一秒,前头的人转了过来,没说话,眼里也没有任何惊讶,像是早就知道是她一般,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用眼神问:“怎么?”
尤粒抿了下唇,这一会儿忽然又有点紧张,干巴巴咽了两下喉咙,望着他的目光闪闪躲躲,声儿都细若蚊蝇:“那个,学长啊……”
齐砚听不清她的声音,见着前头队伍还很长,干脆整个身子侧过来,稍稍躬了背,耳朵朝她凑近,沉润的声线吐了个字:“说。”
“……”
突然的靠近让尤粒又添了几分局促,随之而来的,是他身上衣物淡淡的洗衣液香,清新好闻。
尤粒往后仰了下身,不着痕迹的拉开点距离,这才道:“其实我……还不太会看手相。”
后面的几个字,她一字一顿说了个清楚,面上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接着说:“手相那方面我还不是很了解,没把握有点心虚,所以才跑掉……不是不给你看。”
她很认真的在解释,眼镜后头的一对眼睛试探性的盯着他,在等他的回答。
这个解释,齐砚之前猜到了几分,所以他没有很意外,淡淡“嗯”了一声,说:“没事。”
得到回应,尤粒这硌在心上好几日的疙瘩,瞬间就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抠掉了,内心一片畅快。
果然,有话直说才能让她舒坦。
想到这里,尤粒抬手扶了下眼镜,不自觉扬起嘴角,冲他笑了笑。
那双圆圆的眼睛一下弯成了月牙,粉嫩的脸颊随着笑容微微鼓起,可爱甜美极了。
齐砚收进眼底,神情有些许波动,望着她满脸的真诚和纯粹,心里竟莫名生出几丝微妙的感觉。
但仅一瞬,他便平复了心情,还是用那慵懒如常的语气问她:“那现在了解到什么程度?”
尤粒实话实说:“就,还在深入了解中!”
闻言,齐砚轻轻一点头,留下一声短促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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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五十分,尤粒抵达音乐教室。
教室里头坐着十几个人,应该都是熟识,围着坐在闲聊。
尤粒站在门口,看着这么多人,突然就犯社恐,不敢进去了。
程延坐在讲台底下,视线正对着教室大门,是第一个瞧见尤粒的。
见她迟迟没进来,站起身冲她友善的一颔首,笑问:“你是尤粒吗?”
接着,那十几个脑袋齐刷刷扭了过来,整个教室陷入了沉静。
尤粒紧张感骤加,小步子缩了缩,僵硬点头:“对。”
“我是民乐社的副社长。”程延招了招手:“快进来坐吧,就差你了。”
“啊,啊?”尤粒懵,明明提前了十分钟到,居然成了最后一个。
她快步进去,边找空位坐下,边一脸歉意的说:“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程延笑出声,语气听上去有点无奈,“是因为社团这届的新人,就你一个。”
尤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