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言轻轻颔首,含笑道:“是。”
挂断电话后,顾鹤言走到中岛台,径直站在蒋淳熙身侧。
蒋淳熙小口喝冰水,喝完后,唇瓣湿润沾了一点水渍。
抽出一张纸巾,把水渍擦干净,蒋淳熙才说了句,“晚安。”
对顾鹤言跟谁打电话,她并不感兴趣。
顾鹤言凝眸看着她。
她皮肤如雪,在灯光下显得更为通透,唇瓣殷红,眼眸潋滟带着未消退的媚意,有种病态脆弱感。
身上穿着他的衬衫,长及膝盖 ,双腿修长白皙。
此刻的蒋淳熙完全没有日常冷清的攻击性,而是显得柔软无害,想把她完全困于自己掌中。
她的盔甲已经卸去。
蒋淳熙敏锐发现气氛的凝滞,顾鹤言目光一瞬不瞬定着在她身上,漆黑瞳孔深处,闪着一簇幽火。
这目光太过熟悉。
就在前半夜,她还被他用这样的眼神压制在身下欺负的死去活来。
“我去睡觉。”蒋淳熙看似漫不经心道 ,她手指撑住中岛台大理石桌面,慢吞吞往卧室挪,尽量表现得从容自然。
“熙熙,留下吧。”她的肩被顾鹤言手掌箍住,他把她身体扳过来,直视她眼睛,用诚恳语气道:“最后一次。”
“你不如去死。”蒋淳熙再不信他。
在车上说最后一次,沙发上说是最后一次,浴室里他也是这么说,哪次当真过?
顾鹤言低低笑起来,俯身亲她唇瓣,唇瓣分离时,他戏谑道:“要是死在你身上,我是心甘情愿的。”
顾鹤言死没死蒋淳熙不知道,反正最后她快死了。
一波波刺激冲得她头皮发麻,最后迷迷糊糊睡过去。
醒来时,浴室灯亮着,传来淅沥水声。
顾鹤言在洗澡。
蒋淳熙看一眼手机,发现她才睡了四十分钟。
身上很清爽,顾鹤言帮她清洗过 ,蒋淳熙掀过被子,打算继续睡。
这时陌生手机铃声响起。
不是她的手机,是顾鹤言的。
犹豫再三,蒋淳熙倾身看一眼放在床头低柜上手机来电人。
——棠棠。
一个明显是女人的名字。
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像被细针扎一下心脏,不疼,但心脏猛的缩一下。
顾鹤言从浴室出来,浑身带着清冷水汽还有淡雅梅花香气。
床上的人好像已经睡着,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她是侧卧,只能看到纤腰一抹,乌发如瀑。
顾鹤言微眯眼眸,微不可查笑了笑。
她还是演技太差。
真睡着,她不是这样的。
蒋淳熙睡觉很规整,不管睡前什么姿势 ,睡着后永远是平躺仰卧,双手交叠在小腹。
现在这样明显是装的。
拉开被子,顾鹤言躺在她身侧,侧眸看着她背影。
同床共枕,她身上的香气往鼻尖浸染,她距离他不到半臂。
没什么犹豫 ,顾鹤言把蒋淳熙揽过来。
蒋大小姐脾气很硬,身体却很软,抱着她,好像触不到骨头在哪里,满手都是温香软玉的柔滑。
被抱过去枕到他坚实手臂,蒋淳熙依旧坚持装睡。
她现在心情有些复杂,睁开眼就想问——棠棠是谁?
可是,她没立场问。
顾鹤言不插手她私生活,她也没资格插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