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岁:“……”
她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忽然听见楼下有人在争吵,隋知跟程以岁对视一眼,暂时停了话题,一起跪在床上往窗外看。
许多村民扛着锄头和铁锨,把他们居住的招待所团团围住。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澹台教授举着伞,嗓子都说哑了:“考古是科学,不是迷信,你们说的金字塔诅咒也是不存在的!”
村民扯着嗓子喊:“那个人就是被诅咒死了!”
“你们说的那个人叫卡特,他在去过金字塔之后活了十七年还要久。”澹台教授耐着性子解释,“而且有证可考,卡特是被BBZL 蚊子叮了感染疟疾,不是传说中的死于图坦卡蒙的诅咒。”
村民们这些事情都是道听途说,别说考证,他们甚至不知道那个人叫卡特,被这样有理有据的一反驳,集体沉默了三秒。
但人越是无知,越是自满,很快,澹台教授的声音被更大的讨伐声淹没了。
“我们可不管!你们不来什么事都没有!”
“对!你们一来俩孩子腿都折了,这就是诅咒!”
“……”
隋知大概听明白了,她跪坐下来,歪头问:“两个孩子?”
“哦,又摔折了一个,小孩非要在工地捉迷藏,爬到吊车上。”程以岁无奈扶额,“那么高的吊车,掉下来没摔死,我还说是墓里那位保佑他们。”
-
正好今日休息,村民走后,澹台教授针对这次村民们愤怒,专门开了一个傍晚例会。
一部分人提议,直接跟当地的公/安/机/关合作,让他们在工地现场和招待所加派人手,不让村民们有机会接近他们,避免误伤。
但澹台教授不愿意,考古是一门人文科学,他觉得和附近村民搞好关系非常有必要,说没准就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于是,问题就成了,该如何让村民明白,他们的勘探没有带来诅咒,并且愿意接受他们。
程以岁提议:“要不咱们以毒攻毒?既然他们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咱们就编一个咱们带来吉祥的传说嘛。”
他们这帮熟读历史的,一下子就明白程以岁的意思,想当初陈胜吴广起/义,为得民心,最一开始用的也是类似招数,因此她的建议得到考古队一致支持。
“那咱们该怎么让流言传出去呢?”陈芳芳问,“现在村民都不愿意跟咱们说话,肯定也不会信咱们说出去的话啊。”
“写下来,然后扔到葡萄架上?”
“万一捡到的人不识字儿怎么办?平时在村子里生活的人,肯定都没怎么上过学。”
“对啊,而且写下来就有了证据,万一他们去求证,露馅的可能性太大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中,田原忽然拍着桌子站起来,他指着隋知,激动的脸都红了:“隋知!!!你那件衣服,你那个红衣服!!!”
“红衣服?”隋知一愣,随即想起来他说的是那件带来乌龙的喜服,顿了顿问道,“那衣服怎么了?”
田原忙不迭把他想出来的主意说给大家。
既然村民不信科学,那不如就把迷信进行到底,而且比起写下来的,实打实的画面给他们的冲击力肯定会更大!
隋知唇红齿白,肤色也白,如果穿着那身红衣服出现在村民面前,不仔细看的话,和墓里的那位简直能以假乱真!
这个主意乍一听荒唐,但是仔细一想,别说还挺上头,尤其是晚上,吊个绳子飞起来,真挺能唬人的。
考古队别的没有,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多,正好今天下了雨,连月亮都藏在云里,正适合干这BBZL 事,大家二话不说,借着天时地利人和,说干就干。
大家都在忙,隋知只需要换衣服没什么事情做,在旁边歇着玩手机时,收到了赵谨的短信。
赵谨周末要去参加一个拍卖会,事关集团,他希望隋知能考虑到共同利益,不计前嫌,帮忙掌眼。
与集团有关,赵谨的态度又很诚恳,隋知就挺无所谓,但是谢徊曾经跟她说过,如果赵谨找她必须让他知道,所以她截了图,发给谢徊报备了一下,完事儿就把手机放在一边,准备绑绳子。
-
夏夜沉风扫去了最后一片云,一贫如洗的天空,连唯一发光的月亮也浑浊不清。
为了方便绑绳子,隋知双手在身侧伸开:“话说,这种拙劣的手段,能骗得到人吗?别回头把锄头把你们夯了。”
“嗨你放心吧。”程以岁勒了勒她大腿上那根绳,确认绑紧,“能信图坦卡蒙诅咒的,智商也就这个程度了,你不用管别的,确认自己平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