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知拧眉,不明白这个活在传闻中的男人,为什么要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就两次三番地帮她。
……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
离开卫生间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镜子。
还没从镜子反射中看见自己,倒是先看见谢徊把赵谨像扛麻袋一样扛起来的起势动作。
她一惊,上去搭了把手。
大门打开。
闻声,赵母先回头,看见赵谨时她松了口气,待看到谢徊,她的表情霎时愕然,抬起胳膊,拽了拽赵父。
谢徊扛着赵谨往里走,一边漫不经心的与餐坐上座权尊势重的人寒暄,一边把赵谨扔到保镖手里。
眼看家中长辈都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表面上淡定的隋知,已经在内心抓耳挠腮地想该如何跟他们胡编乱凑事情的原委。
“令郎酒后摔进假山,随手帮忙,不必记挂。”谢徊在她之前开了口,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轻描淡写地把罪责都归到赵谨身上。
而后他脱了他的西装外套,当着所有人的面,扔到矮茶几上,好像在嫌弃这件衣服被赵谨弄湿了。
隋知眼睁睁地看着上一秒还面带微笑走过来,准备与他攀谈的长辈们,神色陡然僵硬。
站在她身前的男人仿佛浑然不觉地拿出手机,隋知本无意看他隐私,但是她也实在不想与他站在同一方向,与各位长辈面面相觑,于是转眼睛时,正好扫到他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的场景这次是真熟悉。
因为就是她和赵谨在卫生间里的监控录像!
好死不死的,录像正好暂停在她抬腿踹赵谨的那一秒!
隋知头皮都麻了。
她忘了自己的行为会留下证据,如果赵家人不相信谢徊的说辞,爱子心切去查监控录像,发现赵谨落水的真正原因是被她踹下去的,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后背泛起了冷汗,却又因为担心被发现异样,不敢一直盯着他的手机,硬着头皮朝家人走过去。
路过他身边时,隋知还是没忍住瞥了一眼,看见他的手机上多出一个黄色的选项。
——彻底粉碎该视频。
——确认吗?
——确认。
谢徊没再理会她惊愕的抬眸,转身离开。
这场婚前家宴也紧跟着草草结束。
隋文瑛摇头,连说毁了毁了。
但她没说,到底是因为酩酊大醉的赵谨,还是因为谢徊这个不速之客。
离开时夜更深,天空浓稠的像是化不开的玄墨,隋知跟在家人身后,走到酒店门口,却鬼使神差地回了头。
她隐约看见了那个影影绰绰、孑然一身的影子,可是那道身影离开的那样快,如昙花一现,令她不确定是否看得真切。
隋知手握成空拳,在心口锤了两下,把内心升腾起来的那阵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打下去。
直至内心不再波澜,她的手却始终停留在心口,没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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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荒唐的晚上,像是扔进水里BBZL 的金石头,待到风平浪静,便无人再知晓。
赵隋两家婚约不变,也没有任何陌生人联系过她。
只有隋知,从那天之后,看手机的次数增加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手机里没有奇怪的消息,倒是等来了回绥陵工地的通知。
相关部门对这惊世出土的绥陵很重视,发掘请示报告很快批下来,上书明确提出要将遗址的规划、设计工作与发掘保护工作同步进行。
看到消息时,隋知正在等待试纱。
陪她试纱的程以岁看着陆续上门的工作人员,惊讶的连水都忘了咽,一开口就被呛到,咳了半天,才指着摞起来的大包小包说:“你买了多少婚纱啊?你要在婚礼上表演七十二变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隋知跟她一样惊讶,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婚纱的事情,她也不曾插手,因此不知道这里面都是什么。
接着,她们两个一起,目瞪口呆地看着工作人员从工具箱里拿出一面又一面的小镜子,在隋知的房间里拼接成一面大镜子。
接上电源,火树银花。
程以岁凑过来,在她耳边激动地嘟囔:“姐妹,感谢你,遵守了我们苟富贵勿相忘的诺言,今天真是小刀剌屁股,给我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