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偶像——飘荡墨尔本
时间:2022-06-18 08:44:05

  “那你得先买一个花瓶送给我。”明星又把回艺给搂在了怀里,“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这儿要是真有花瓶的话,我会拿花瓶举例子吗?”
 
 
第一零八章 比药还管用
  回艺的第一人格,是从来都不会发脾气的洋娃娃。
  这当然不是她的真实性格,却是她认为最正确的性格。
  回艺经常为因为自己的行为和第一人格不符,而感到自责。
  这是她成年之前一直就有的困扰。
  这个问题。
  在她化身网络世界的【笑霸天下】之后。
  在认识了游戏里面的【明眸善睐】之后。
  尤其是在现实生活里和明星谈恋爱之后。
  慢慢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从大一到大三,回艺一次都没有过想要写遗书或是别的什么的冲动。
  和明星分开之后,各种负面情绪,又卷土重来。
  那时候回爸爸回妈妈住院,回妈妈的手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回艺压根也就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心情。
  等到小孩子出生,产后抑郁加重了她原本就有的抑郁症,慢慢就演变成了躁郁症。
  在躁郁症的抑郁相出现的时候,回艺就会被这些负面情绪给淹没。
  就算坚持吃药,也不能阻止情绪的崩溃。
  越是这样,就越是崩溃。
  时不时地就会转为躁狂相。
  一句【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瞬间就抹去了二十年的隔阂。
  让回艺紧绷了一下午的神经,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回艺有点享受明星怀抱,并且是不带负罪感的。
  明星似乎总是有这样的魔力。
  几句话就让她放弃原有的坚持。
  回艺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
  哪怕她小时候像乖巧听话的洋娃娃一样,接受大人的一切安排,内心还是足够倔强的。
  唯独明星是个例外。
  二十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亦是如此。
  “艺宝。”明星叫了怀里的人一声。
  “嗯。”回艺在明星的怀抱里应声。
  “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就有抑郁症了是不是?”明星提了一个在这个时候问,就相对有些犀利的问题。
  “嗯。”回艺虽然还是应声,却稍稍挣扎了一下,有点不安地想要离开这个怀抱。
  “从大一到大三,我们在一起的那三年,你的抑郁症,是不是没有犯过?”明星又问了一个问题。
  “嗯。”回艺的语言功能退化到只剩一个语气词了。
  回艺后退了一步,有点茫然地抬头看向明星。
  她不知道明星想要干什么。
  明星又一次拨开了回艺被刘海盖着的额头。
  动作轻柔地像是压根就没有碰到。
  明星低下头,再一次温柔地对着回艺额头已经有一点点消下去的伤吹了一口气。
  这还不算完。
  明星的下一个动作,是直接亲了上去。
  真要亲亲的话,不是应该亲嘴吗?
  为什么会亲吻受了伤的额头。
  回艺刚刚又在浴室观察过自己额头的伤。
  没有破但是有个包,隆起来一块,不怎么好看,要不然也不会刻意用刘海盖起来。
  回艺想要再次后退。
  却又舍不得此刻额前的温度。
  明星用和动作一样温柔的声音对回艺说:“你发现没有?我比药还管用。”
  只一句话,回艺的眼神,就更加迷离了。
  迷离地充满了水气。
  她一点都不想哭,但眼泪就是这么不听话地再一次在她的眼眶凝结。
  一颗不听话的泪珠从眼眶滑落。
  回艺有点气恼地想要伸手抹去。
  明星的手,赶在了她的手之前。
  明星用自己的手,帮回艺抹去了脸上的泪痕。
  然后,把手放到了回艺的后脑勺,把她的头,搂到了自己的肩膀。
  “艺宝,不要害怕。”明星的手轻轻地拍着回艺的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话。
  回艺身上的弦,又彻底断了一次。
  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明星一个人,会觉得,今时今日,凡尔赛至此的回艺女士,是一个胆小到极致的人。
  在爸爸妈妈相继离世之后。
  独自面对躁郁症的这十五年。
  回艺有很多次都想要放弃。
  因为她害怕,一次又一次,满怀期待地以为自己好了,最后又毫无征兆地复发。
  那种身体里面埋着一个定时炸弹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窒息。
  何况是一次又一次。
  这么多年,回艺无数次地想要回去找明星。
  可每当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面出现,她就会陷入深深的自责。
  她始终觉得,如果她没有和明星在一起,爸爸妈妈就不会因为要赶回来照顾她的情绪,而在路上出车祸。
  她当然也知道,车祸、生老病死,这些都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可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这么多年的分离,与其说是逃避,不如说是在为说服自己努力。
  回艺不敢见明星。
  她知道自己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
  有人说,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就会有灵魂的契合。
  那么,灵魂契合的两个人,是不是不管分开多少年,只要再次走到一起,都还一样会契合如初?
  “比药还管用?”良久之后,回艺终于止住了眼泪,她抬头看着明星,绽放一个雨后初霁的笑容。
  “那你应该去学医,你学什么法律?”回艺说。
  “我只想医你一个人,而且我原本就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还要去学医?”明星总是这么自信,也总有一种让回艺相信的能力。
  ……
  楼上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回一笑就知道自己刚刚的很多担心,都变成了多余。
  两个八十岁的二分之一的事情,哪里需要她一个未满二十岁的人担心?
  她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怎么度过这个还没有来到的、却注定会非常漫长的夜晚。
  漫漫长夜,两对孤男寡女……
  究竟……
  该吃些什么?
  回一笑对吃,原本是没有太大的追求的。
  架不住敉敉子每天都要在她耳边至少说三遍:“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回一笑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关心,等下要怎么睡觉——这个明显更加复杂的话题。
  话说,楼上的两个八十岁的二分之一,如果今天都没有离开这间公寓的意思。
  那么,他们会占用一个卧室,还是两个?
  这个问题的答案,有点重要,又不是那么重要。
  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楼上除了芭比娃娃的房间,正经能住人的,也就两个卧室。
  假设,两个八十岁的二分之一没脸没皮往一间挤。
  她一个连四十岁的二分之一都不到的人,也总该要点脸不和韦哲礼往一间挤吧?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那和畜生又有什么分别……
  啊呸!
  这是脑子又出了什么问题?
  这一天,殿堂级学霸回一笑惊奇地发现,她竟然也有对自己的脑细胞,缺乏足够掌控力的时候。
  她不就是在学习上有过人的天资吗?
  总不至于在所有的事情上,都想要跳级吧?
  天哪!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回一笑决定即刻收回自己过度泛滥的想象力,通过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小礼子,你饿不饿?”回一笑一脸不耐烦地问韦哲礼。
  明明是关心,却没办法用关心的语气和表情。
  这才是堂堂笑笑子应该有的样子。
  “眸眸要是不说,我都没发现,我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韦哲礼又一次忘了什么是饿。
  “那水呢?”回一笑送了韦哲礼一个带有生无可恋性质的白眼。
  “水……也忘了喝了。”韦哲礼清了清嗓子。
  就很奇怪的,原本完全没事的一个人,被眸眸一关心,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嗓子有发烧的迹象。
  能把被白眼等同于被关心的。
  普天之下,应该也只有韦哲礼是这么“天赋异禀”的。
  “你可真行,来了这么久,别的不会,烧个水也不会吗?”回一笑一脸的鄙视。
  十五年以来,她第一次在和家务有关的事情上,处在了鄙视链的上游。
  回一笑的家务能力基本为零。
  她长这么大,基本也没有做家务的机会。
  即便如此,烧水也是她从小就会的技能。
  为了保持自己在鄙视链里面所处的位置,回一笑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积极地公寓的厨房找水壶。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水壶在哪里。
  别人家顶天了也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为什么到了回大巧妇这里,连个“炊具”都选择性地和人类玩起来“躲猫猫”游戏。
  堂堂笑笑子,要是两个水壶都找不到,那不就笨得和【烧个水也不会】的韦哲礼,一样一样的了吗?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回一笑发现了两整箱还没有开封的巴黎水。
  这可真是人有逆天之时,天无绝人之路……
  堂堂笑笑子,必须是逆天的存在!
  “小礼子,你是不是渴得等不了烧水更等不了水凉?”回一笑非常好心地问了一句,转而直接不耐烦地下达指令:“你杵那儿和个雕像似的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当苦力?”
  堂堂笑笑子,绝对不可能让韦哲礼知道,她连烧水壶都没有找到。
  更不可能让韦哲礼知道,她之所以觉得他杵那儿和个雕像似的,是因为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雕刻般的侧颜,径直映入了她的眼帘。
  唯有不耐烦的指令,才能掩盖回一笑的心慌。
  回一笑让韦哲礼把巴黎水搬到台子上,又若无其事地找了一把小刀递给他。
  韦哲礼熟门熟路地拆了纸箱,拿了两瓶水出来。
  先帮回一笑拧开了瓶盖,才给渴到喉咙已经冒烟的自己开。
  咕咚咕咚。
  韦哲礼一口气就把750l的一大玻璃瓶巴黎水给喝了个底朝天。
  就好像里面根本就没有气泡似的。
  回一笑看得目瞪口呆。
  体育生喝起水来,都这么有气势的?
  为什么那么多年,她都没有去看过韦哲礼训练?
  明明天天在一起,却又仿佛错过了每一个有意义的时间。
  也真的是……非常符合笑笑子的人设。
  她,就是这么逆天的存在。
  “要不要给艺姐那几瓶上去?”韦哲礼这么个二十四孝乖儿子,自己有水喝的时候,自然不会忘了,楼上还有一个亲妈。
  “你如果想要回味一下被骂【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的感觉,你就麻溜地上去。”回一笑一点都没有阻拦的意思,却又比往日里好心很多地给韦哲礼提了一个醒。
  韦哲礼又开了一瓶巴黎水。
  这一次,他一口一口,慢慢地喝得像个绅士。
  韦哲礼绅士从厨房走到楼梯边。
  清了清嗓子。
  演话剧似的对着楼上“呐喊”:
  “啊,厨房竟然有这么两大箱巴黎水!”
  “眸眸啊,我可以打开这箱水吗?”
  “好解渴啊!我差一点就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喝到水了!”
  “眸眸你不要这么盯着我,我现在是真的有点渴。”
  “哦,我明白了,眸眸是不是也想喝?”
  “那我也帮眸眸开一瓶吧。”
  “眸眸啊,你要在楼下喝还是在楼上喝?”
  “哦,我错了,眸眸想喝水,为什么还要分楼上楼下?”
  “眸眸啊,我帮你把其中的一箱搬到楼上的储藏室,你要是想喝就去拿吧。”
  韦哲礼这么哦哦啊啊地“呐喊”了一堆,他手上的第二瓶水都见了底。
  两个八十岁的二分之一,至今都没有任何反应。
  该说的话都说了,该提前报备的路径也报备好了。
  没人出声,就表示没人反对。
  没人反对,就表示路径之内都很安全。
  韦哲礼回到厨房,把空瓶子放了一下,二话不说搬了一整箱的巴黎水,风一样地冲上楼。
  刚把水放下,他的话剧式呐喊就又开始了:
  “眸眸啊,水我放好了,但是我现在好饿啊。”
  “如果我准备好帽子和口罩,眸眸能不能带我出去觅个食。”
  韦哲礼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往下走。
  对回一笑来说,声音是由远及近。
  对楼上的两位来说,就是由近及远。
  回一笑没忍住笑。
  韦哲礼人都回到厨房了,回一笑还笑了半天。
  “你的智商也不是那么低嘛。”回一笑终于止住了笑,“半年的电影看来是没有白拍。”
  “每天和眸眸在一起,耳濡目染的,总也得有偶尔回光返照一下的时候吧?”难得被夸,韦哲礼很是有些得意。
  “你小学语文老师没有教过你,回光返照是一辈子才有可能发生一次的事情吗?”回一笑立刻回到了日常呛声的状态。
  “我小学语文老师,不就是眸眸小学语文老师吗?我小学语文老师有没有教过,眸眸肯定记得比我还清楚啊。”
  往日里的那个眸眸是天,眸眸是一切的小礼子,通过一次不唯一的【回光返照】,又元气满满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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