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蔷薇——酒青
时间:2022-06-18 08:56:18

  蒋逸这才抬步离开,路过班主任工位的时候,却意外听见一个消息。
  班主任:“赵省这混世魔王要出国了,我以后可是省心了。”
  另一个老师附和:“就是,赵省这孩子性子太张扬,连老师都不放眼睛里,我被他多少次弄的下不来台。”
  “不过林蔷不是一直跟着隔壁班的江绍家嘛,怎么突然跟赵省一起出国了?”
  班主任轻笑:“有钱人家的事谁说的准。”
  “反正明天他们就走了,我就负责把学校这边的手续办好。”
  蒋逸在旁边听着,侧脸紧绷,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林蔷和赵省这段时间一直在一起,两人还要一起出国!
  他们竟都瞒着他。
  明天就走?那他呢?他们有把他当成朋友吗?
  这个消息对蒋逸来说更像是晴天霹雳,他完全没想到赵省会背着他和林蔷牵扯到一起,甚至明天就要一起出国了。
  他知道林蔷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承诺,可他心里对林蔷是有不一样的情感的,他不信赵省看不出来。
  不,这都不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林蔷留下,如果让林蔷和赵省一起出了国,那他们俩在国外互相依靠,日久生情,那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蒋逸眼睛暗了暗,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去找了江绍,江绍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允许林蔷出国的,林蔷最厌恶江绍,即便江绍把她留下留在身边,林蔷也不会再爱他,那他就还有机会。
  江绍正在别墅里给林蔷整理房间,他把苏盈赶到了佣人房,他要和林蔷恢复到曾经的状态,他宠爱她,她照顾他,就像一切都不曾变过。
  突然有人按门铃,江绍出去开门,看清门外的人竟然是蒋逸,他冷笑一声:“你来做什么?又来打我?我这里可是没有狗了。”
  蒋逸面色如霜,直奔主题:“林蔷明天就要和赵省出国了,你现在拦住她还来得及。”
  江绍一瞬间疯狂的瞪大了眼睛,面如土色:“怎么会!不可能!”
  “浓浓怎么可能抛弃我出国!”
  “林建安明明说……”
  蒋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江绍,留下她。”
  江绍神色恍若癫狂,他接受不了林蔷想要逃离他的举动,甚至要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出国,他砰的一下将门关上,脸色阴鸷,拳头攥起来,咯吱咯吱作响,咬牙切齿:“林建安,你竟然敢骗我!”
  翌日,林蔷早早就醒了,她这一夜睡得不怎么安稳,可能是即将要奔向新生活,而要陪伴她的人她也不是很讨厌,看时间长了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爱。
  赵省也来的很早,拖着行李箱,笑着看她,露出整齐的牙齿,显得有些单纯:“浓浓,我昨天晚上失眠了。”
  “高兴的睡不着。”
  林蔷轻笑:“我也是。”
  两人傻笑着一起上了车,林蔷坐在后排,赵省指挥司机把行李放完之后,上车坐到了她旁边,刚要开口说点什么,林蔷就塞给他一本英语书:“抓紧时间学,我英语可不好,在国外就靠你了。”
  林蔷狡黠一笑,赵省看呆了,他好久没有看见林蔷这样轻松的笑了,他会一直好好照顾她的,一直让她这样笑。
  车里十分安静,赵省在背单词,林蔷托腮看着窗外,微风拂过她脸颊,让她觉得轻松,她马上就可以摆脱这一切,开启新生活了。
  她很向往,想体会一下可以自己做主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车开到一半,林蔷却突然察觉到不妙,这条路不对。
  她扯了扯赵省衣角,在手机上打了字给他看:[这不是去机场的路。]
  赵省看清后,紧紧握住林蔷的手,朝着车外看去,确实不是去机场的路。
  他略微沉思一下,清了清嗓子,拍了拍司机的椅背:“靠边停一下,我尿急,憋不住了。”
  赵省不知道自家的司机为什么也会被收买,但此刻他不能信任他,若是直接问他为什么不往机场开,说不定会让他恼羞成怒,林蔷还在,他不能让林蔷处于危险境地,但司机也很敏锐:“少爷,这里不能停。”
  赵省一下子就急了:“怕什么,罚款又不用你交,靠边停,我憋不住了。”
  司机依然不为所动:“少爷,对不住。”
  赵省紧紧拧着眉,右手不着痕迹开了一下车门,打不开,被司机锁上了。
  林蔷一看就明白了,这司机是被人收买了,不送他们去机场,那就是不想让他们出国,不想让她出国的也就只有那个人了,江绍。
  林蔷打开手机导航,看了一眼路线,果然是在往御水湾的方向开,她轻叹口气,只觉得无力又绝望。
  为什么,总是在她以为她就要奔向新生活的时候给她沉重一击,让她觉得逃不脱,好累。
  林蔷拍了拍赵省的手背,勉强挤出一抹清淡的笑容,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突然好累,好疲惫。
  她好像永远都拜托不掉江绍了,她为什么在这样好的年纪把自己活成了这般模样,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可他明明已经有苏盈陪在他身边了,为什么还是不放过她。
  司机知道赵省和林蔷已经起疑了,他猛踩油门,把车开的飞快!
  他知道这样行事对不起少爷,可江家给的实在太多了,足够让他后半生都衣食无忧,富贵险中求,他只能这样做了。
  赵省虽然性子张扬跋扈,但脑子不蠢,他此刻也猜到了是江绍。
  车子开的飞快,开到御水湾那条盘山路上的时候,十分颠簸,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似乎是路障,发出巨大的声响,砰的一声。
  林蔷心脏跟着一跳,冷汗当即就下来,她脑袋突然剧痛,她表情痛苦的捂住脑袋,脸色惨白,这把赵省吓的够呛,声音发颤,扶着她的肩膀:“林蔷,林蔷,你没事吧?”
  “还能听见我说话嘛?”
  林蔷脑海里突然想起好多事情,外婆死了,不是急病走的,是早就知道要做手术了,但江绍瞒着她,因为他不想让她出国,怕她离开他。
  她冲到斑马线上,外卖小哥为了躲开她,被撞死了。
  就在这条盘山路上,到处都是血,也是这样砰的一声!
  苏盈是外卖小哥的妹妹,江绍换的心脏是外卖小哥的,所以苏盈每每看到她的时候才那样恨,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怪不得江绍总是对苏盈那样容忍,不是因为换了心脏之后喜欢上了苏盈,而是为了瞒着她,不想让她想起来这一切。
  因为他知道,一旦她想起来,她会与他恩断义绝。
  林蔷脸色惨白,唇瓣没有血色,明明神情苦涩绝望,可却突然大笑起来,恍若癫狂。
  赵省觉得她现在状态极差,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着:“林蔷,你没事吧,别吓我,别吓我。”
  林蔷却一直惊悚的大笑,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若是曾经江绍瞒着她让她没能见外婆最后一面,她又害死了刘铭,这糟糕的一切让林蔷想做傻事,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想伤害江绍。
  可这次,她不想让江绍活了,她所有的悲剧都是他造成的,他一次又一次伤害她,让她崩溃,一次又一次打着爱的名义伤害她,让她以为在要奔向新生活的时候给她沉重一击。
  他不是总想将她困在身边嘛。
  那她就杀了他!
  林蔷不再笑了,她贴在赵省耳边低语,声音极轻:“把他打晕。”
  赵省拍了拍她肩膀,眼神搜寻一圈,他们俩的行李都放在了后备箱,手边没什么趁手的东西,他直接拿起自己的外套,倏地起身从后面把司机脖子勒住,司机本能的还是用一只手抓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来挣扎。
  赵省一边勒住他脖子,一边拿起车内中控台上的矿泉水瓶朝司机头上砸,砸了几下之后终于把人砸晕了。
  林蔷面如冷霜:“把他挪走。”
  赵省把着方向盘将车停下,他下了车,将司机挪到了后排,林蔷手脚麻利的爬到了驾驶座,她会开车但是没有驾照,但此刻也无所谓了,赵省见她坐到了驾驶座,连忙要拦他,林蔷却把车门猛地一关,直接将他扔下,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似的,嗖的一下就飞出去。
  赵省觉得林蔷此刻太冲动了,急得火烧眉毛,连忙抬手拦出租车,想要追上去,可是别墅区这次人烟稀少,白天根本没有多少车。
  林蔷开着车,直接开进了御水湾,朝着江家别墅的方向开过去,江家别墅前的雕花大铁门此刻正大咧咧的敞着,明显是江绍料定司机一定会把她带回来,这一刻林蔷更是癫狂,凭什么他以为一切都在他掌控之内,她偏偏不让他如愿。
  林蔷开着车,转个弯就即将驶进别墅院落中,她远远就看见江绍穿了一身得体的西装正背着手站在院子里等她。
  林蔷转了个弯将车开进雕花大铁门内,离江绍越近她内心那一团火就越燃越烈,将理智燃烧殆尽,她神色癫狂,眼底都是晦暗,脚下猛踩油门直接,几乎是飞速直接冲着江绍冲过去。
  江绍原本看着车子缓缓朝他驶过来,背着手勾唇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林蔷最终还是回到了他身边,可不成想下一秒,车子就飞速朝着他撞过来。
  江绍瞳孔紧紧缩起,他看清车里开车的人后,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挪不动。
  是林蔷,林蔷想杀他。
  这个认知让江绍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他睁着眼睛,看着车飞速向他撞过来,可是他眼睛里只能看见林蔷那张苍白的脸,眼底都是恨。
  江绍在想就这么恨他吗?就因为他阻止了她和赵省出国。
  砰的一声,车子直接将江绍撞飞,他身子腾空,而后重重摔在地上,身体抽搐着,脑袋后面全是血,嘴里也不停吐着血。
  林蔷坐在车里,冷眼看着佣人安保,还有苏盈都围过来,哭喊着报警,叫救护车,她突然就觉得很轻松,她神色苍白,可却带着解脱。
  赵省赶过来的时候,林蔷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他看着院子里的血,大脑一片空白,蒋逸站在那一片月季花前,嘴里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只是想留下你……”
  赵省看着蒋逸的背影,一步一步走过去,压抑着怒气,他按着他的肩膀,把人扭过来,一拳狠狠砸在他脸上,冷声质问:“是你,对不对,是你告诉的江绍!”
  “你今昨天给我发了信息,是你对不对?”
  赵省情绪失控,哭喊着:“我们马上就要出国了,就差一步你知不知道,就差一步!”
  “你害了林蔷!你害了她!”
  赵省疯狂一拳接一拳的打在蒋逸脸上,他却像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良久,赵省跪地嚎啕大哭:“浓浓,你为什么那么傻啊!”
  “这根本就不值得……”
  “不值得啊!”
  江绍死了,江父一夜白头,江绍身体里的心脏是刘铭的,又被捐献给了其他人,苏盈又开始去寻找心脏新的主人了,蒋逸精神状态很差,每天都会做噩梦,蒋父蒋母无奈又把他送回了新西兰爷爷身边,而林蔷被判了十五年。
  在监狱中,她却活的一天比一天宁静。
  看似失去了自由,实则又重获了自由。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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