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是以一个寝室为部队,穆桃没有部队,坐哪都一样,便随便选了个位置。
等她坐下来取下身上的包包后,发现时岑也坐了过来,同时顺移的还有他的三位室友们。
时岑:“想吃什么?”
穆桃眨了眨眼,“你是不是怕我一个人尴尬啊,没关系的。”
“上啊。”时岑身边的井绥暗戳戳抵了抵他的手胳膊,“让她以后都跟你一块,就不是一个人了,我们寝室随时可以抛弃你。”
时岑皱了皱眉头回道,“正经点,别闹。”
穆桃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只是觉得他们聊得很自然。
“不是今天才开学吗,感觉你们很熟悉的样子。”
“啊,就是..我们男生比较随意,大大咧咧的,所以很快就相处好了。”
“那挺好。”
“怎么了?”时岑说,“和室友没相处好吗?”
“没有,我们也挺好的。”穆桃想了想,笑道。
“那就好。”
艺术生里出帅哥,但是女生们将一圈看下来,都觉得时岑是里面最帅的。
穿扮简单但是隐不了自身十足的少年气,笑起来时也清清爽爽,那双微弯的杏眼看谁都温柔。
本是荡漾了点少女心出来。
但是一顿饭吃下来,女生们发现——
时岑只给穆桃烫了碗筷,肉好了也顾着给穆桃夹到盘子里,果汁空了也只帮她添。
然后才顿然醒悟到,人家只是长了双柔情眼,但也不是对谁都柔情。
在穆桃肚子差不多被填满的时候,右手边坐着的女生给她递过来一个手机,小声但又八卦的问道,“穆桃,你和时岑是情侣吗?”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贴吧里的一个帖子,图片里的自己和时岑,大概是上午被人抓拍到放上面去了。
虽然穆桃也觉得这照片拍的挺好看,但...她和时岑真的不是情侣啊。
别说情侣了,连熟悉的程度都达不到。
穆桃将手机还回去说道,“不是的,我们之前认识,是初中同学。”
“好吧,不过感觉他对你很好耶嘿嘿。”
时岑将头凑过来,问了句,“怎么了?”
“没。”穆桃耸了耸肩,“被人误会了咱俩的关系了。”
“不过已经解释清楚了。”
时岑正在拿纸巾擦嘴角,半响,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大家似乎还没尽兴,加上时间还早,又开始在饭桌上玩起了转酒杯的游戏。
被转到的那个人需要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是过时且老土的游戏,但是每年都有人玩这个玩的不亦乐乎。
其中一个蓄了长发的男生,手上还端着酒杯说道,“友情提醒,大家最好还是选真心话哦,大冒险可不是让你喝酒,有可能是很社死的事情哦。”
“啊,玩这么大。那我选真心话然后靠编行不行啊。”
“行啊,只要你讲的让我们听上去像真的。”
“我酒量很好。”时岑捂着手在穆桃耳边递话,“本来还想大冒险难不住我,结果把我路给堵了。”
穆桃眼睫一挑,有点惊讶他居然是那种酒量很好的人,看上去白白净净的男孩儿,结果千杯不醉?她脑补了一下觉得还有点诡异。
游戏开始时,穆桃还在看着手机,完全没去注意,毕竟这第一把,能中的几率还是很小的。
结果就只是这很小的几率里,酒杯却晃晃悠悠的转到她头上,还不偏不倚,正正对着她。
“穆桃别看手机啦,你中奖了!”
她被身边人喊道。
“快点,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她还有点懵,想到刚才那男生说的话眼皮子一跳,果断选了真心话。
“有对象吗?”不知叫什么姓名的男生问道。
女生起着哄,“就知道你们这些男生要问这个。”
穆桃:“没有。”
“那有喜欢的人吗?”
穆桃抬眼看那人,“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游戏规则就是三个问题呀,穆桃你刚才是不是玩手机没好好听规则哈哈。”
还有这种规则,行吧,她遵守。
“有吧,之前有喜欢过人。”这话说完,面前一双双眼睛还全部直溜溜对着她。
她也不卖关子,接着道,“表白被拒绝了。”
这话说完,场面一阵惊讶声。
“什么?穆桃你还能被人拒绝??”
“好了,我突然就不自卑了呜呜呜。”
最后一个问题,“那你以后还会去喜欢人吗?”
时岑坐在她旁边,侧身去看她,看到她睫毛小幅度煽动着,眼神明亮,唇角的弧度一直上扬着,语气坦荡答道,
“会的,如果还能碰到心动的人,我会再次准备好勇气向他走去。”
场面安静了好几秒,还是提规则那老哥先开口说,“卧槽,穆桃,你这话说的,我快爱上你了。”
这话只是玩笑话,很快被大家嘻嘻哈哈闹过去,然后开始下一轮的转酒瓶。
井绥发现时岑低着头在偷笑,一点不留情面的戳破。
“时岑,在想啥呢。”
“没想什么,我只是觉得..她很磊落。”
-
夏季土地拍卖会上。
助理小张陪同盛凌一同出席,所在的位置是在第一排,椅子靠背上还张贴了其名牌。
在拍卖会正式开始之前,盛凌单手托住下颚,小眯着休息。
但这休息的并不安生,因为知道盛宴要在北城建第二家分店,那这建成前或是建设后,投入的资金都将是巨大的,内里总归需要和很多其他行业进行合作。
所以虽是拍卖会,但很多到场的人,并没有竞价的念头。而只是借着这个机会,见见盛家老总,看看能不能求一个合作的机会。
家装设计的老总和灯饰的老总在盛凌身边转来转去,知道直接去打扰不太合适,但又生怕自己走了后面又来别的人。
盛凌轻轻掀了掀眼皮,给小张递了个眼神。
小张立马心领神会,朝面前两个中年男人那里接来了名片,“先给我吧,日后我们盛总会好好考虑的。”
本是想着等人醒了,好好去找盛凌介绍自己的优势之处,结果身边的助理一句话将路给堵死。
没有办法,也只能将名片交了上去离开。
这不一会儿下来,小张手上已经厚厚一大匝名片了。
小张不解的问道,“盛总,如果没有意愿合作的话,那直接拒绝不就好了。”
盛凌本是懒散的身子坐直了些,“不用,生意场上不结仇,我接了是我的尊重,但是合作的事便是两说了。”
“害盛总,你说他们这做生意的确实也不容易,到处低头求人给他合作。”
盛凌浅淡的笑笑,“那是因为路走窄了,他们过来求我,是因为知道如果能和盛宴合作,将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利润。”
“但却没有想过,为什么他可以来求我,而不是我去求他。”
“好的生意从来都不是求来的,而是自己做出来的。”
小张朝盛凌竖了竖大拇指,“学到了。”
拍卖会正式开始,主持人上场开始依次宣布所要拍卖的土地底价。
因为提前已经查阅了资料,盛凌他们本次来是带着目的性,就是冲着市中心那块地来的。
所以在主持人讲其他地时,他都只是大概听听,没多放在心上。
直到他听到主持人说“周边有清大等高校”这个字眼时,本是松散的神情立马专注起来,翻开打印好的资料去查看。
之前在选址时,他只注重考虑其地址的商业价值,而无顾忌其他。
现在却满脑子想的是...它离小桃的学校很近。
像是着了魔般,理智和感性在彼此疯狂的开展较量。
主持人将底价亮出后,竞价已经开始,有两家亮了牌子。
见盛总突然神情专注了起来,小张轻轻拍了拍他胳膊,“没事盛总,我们的还在后面。”
紧接着,神色冷静男人默默开了口,将牌子举起。
小张:“???”
这么多年跟在盛总身边,小张也是学了些做生意的法子。就是他这个外行人也知道,这地方拍不得。
他们酒店走的是高奢风,要评五星级的,客户群体的经济要求自然也高。
可这..旁边就一个大学,别说人家有宿舍住了,就算没宿舍住,一些学生们能有多大的消费能力啊。
他悄悄提醒盛凌,“盛总,举错了,我们看上的不是这个。”
盛凌只淡淡点头,手上牌子没放,甚至继续往上竞价。
“嗯,我就要这个。”
作者有话说:
嘿嘿
一个是初中喜欢过的一个是高中喜欢过的
两个男人的较量哈哈
第19章 晋江独发
周身环境糟杂, 对这块地本来只是有一点兴趣的竞价者看到盛宴的老总都举牌了,想来肯定是有什么值得挖掘的商机之处。
于是更加卖力的往上竞价。
直到竞拍价已是底价的两倍后,小张还是没忍住再次提醒了下盛凌, “盛总,我们酒店在这里开分店,不合适。”
盛凌眼睫淡淡垂着, “谁说我要开酒店?”
小张:“??”
“我有其他打算。”
行吧,盛总都说有打算了,那看来不是随便拍拍的。
最后一直到这地价格翻了三番,其他竞价者们相视几眼, 才悄然放手。
毕竟这天价地皮, 在这种不热闹的地段,得做上多好的生意, 才能赚回来。
竞价成功后就是需要签订《土地出让合同》以及审批《建设用地批准书》等一系列流程了。
小张:“盛总...不做酒店, 那你打算在这地上做什么生意啊?”
盛凌起身,将内里的领带松了松,“赔钱的生意。”
小张:“???”
忙活了好一阵的工作, 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心思所打乱。
盛凌从未这样过。
他做事向来都是理智的、有目的性的,按照计划不疾不徐的进行,也一直进行的很好。
回到酒店办公室,桌上还都是些零散的文件和考虑的方案。领带被他拽的松松垮垮, 他打开手机,聊天记录的背景图片还是小桃的小时候。
他便盯着这小女孩儿看, 看了好一会儿。
忽地笑了,声线很低, 像是自嘲。
“你是蛊了我吗?”
笑完, 他坐直身子, 进穆桃的朋友圈存了张近照,将其设置成新的聊天背景。
知道盛凌用高价买了块很偏的地后,盛父在家大发雷霆。
自从盛父退休,盛宴全权交给盛凌管后,他省心了不少。
因为盛凌上学学的就是对口专业,生意场上的各种人际来往也精通,做的规矩但不死板,盛宴也在他的管理下成为北城酒店行业的顶尖,一直被同行模仿,却没被超越过。
所以盛父在身边老伙计面前,最为乐谈的就是盛凌,说是遗传了他,有头脑。
结果今天突然从别人那里听到他高价买地的消息。
盛父知道盛凌要对分店选址,也只让他放手去做,没多去过问。谁知道,这么多年,什么事都做的很好的盛凌却在这里翻了跟头。
盛父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道,“你糊涂啊。”
“盛宴有钱也不是这般败的!”
盛凌抬眼看到电脑黑屏里反射出来的自己面貌,“没事,我有打算的。”
“你能有什么打算!能有什么打算把那么一大笔钱赚回来!转手都出不掉!”
“我打算将那栋楼加固重新装修下,开娱乐场所。”
“我刚给老喻说过了。”盛父大概气劲稍微缓了缓,“你和喻家合开个传媒公司吧。”
“虽是新型行业,咱们家不精通,但是喻家懂行,跟着他们干,肯定是有赚头的。”
【跟着他们干】
盛父年轻的时候气盛,也是因为其骄傲的脾性摔了不少跟头,低不下头更弯不下腰,对小时候的盛凌管教十分严格,最常说的话就是,“我盛嘉年的儿子必须要比别人家的都强,盛凌,你给我争气点。”
明明之前那么自大又好面子的男人,老了却开始物质起来,似乎只要眼前有利益可求,哪怕依附在别人身上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其实,盛凌不是不能理解父亲。
越是到了年纪,且站的太高,就越怕往下摔被别人看了笑话。
沉思几秒,盛凌说,“我想自己试一试。”
工作暂时告一段落,盛凌难得回了趟住处。
穆怀下班回家犯困后已经睡了一觉,中间上卫生间的空挡看到了玄厅有个黑黑的身影。
他一顿,走去将灯打开。
“我说,你这个不爱开灯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总是大半夜的突然出现,整的还怪吓人的。”
盛凌没应他,只是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穆怀没再继续嘻嘻哈哈,去餐桌上倒了杯温水端了过来,凝眉道,“就这么累?”
“不累的。”
“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
“在想,怎么克服感性的冲动。”
这话一本正经的从盛凌口里讲出来,穆怀听的有点想笑,正好也不困了,干脆坐在他身边的位置,“感性的怎么就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