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以为是她魅力足够大，让这个平时眼里只有工作的男人，连电话都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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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白城放下手机，走到阳台处，点燃了一根烟。
从落地窗向外看，万千灯火，人间繁华。
荣白城少年时期，从不吸烟，即使身边人都是烟不离身的烟鬼。
成为荣家家主后，更是严苛自律，只有两次意外。
一次是陈幼雪离家上大学和他闹别扭，一次是这小姑娘借着酒劲儿说非他不嫁。
荣白城当然知道，烟吸多了，是要上瘾的。
可是上瘾的源头，并非烟，而是她。
荣白城一夜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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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幼雪只觉得头痛欲裂。她酒量一向不好，又因为和她喝酒的是荣白城，陈幼雪更加放心，有点“不醉不休”的意思。
陈幼雪坐起来，敲了敲自己的头。
她记得昨晚和荣白城喝酒了，最开始是祝福她比赛晋级，她记得。
荣白城误会她谈恋爱，还把李嘉昊当成她男朋友调查一番，她也记得。
后面她记得还和荣白城聊了会儿，但是具体说的是什么，陈幼雪拍拍自己的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陈幼雪正在这想昨晚到底和荣白城说了什么，门被打开，进来的是荣白城。
陈幼雪还以为荣白城早已离开，瞪着大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荣白城。
荣白城走到床边，像以前一样摸了摸陈幼雪的头发，问道：“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幼雪觉得荣白城的站位离她很近。从前荣白城即使是在她床边，也会刻意离开一点距离的。
陈幼雪点点头，手还在揉着太阳穴。
“头疼？”荣白城问。
陈幼雪轻声说：“有点。”
陈幼雪以为荣白城会让自己不要再喝酒了，可是荣白城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让陈幼雪躺下。
陈幼雪依言躺下，荣白城坐在陈幼雪床边，陈幼雪感觉到床都轻轻陷了一下。
她摸了摸额头，确定自己没有发烧；又掐了胳膊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荣白城竟然坐在了她的床上！他不避嫌了吗？
陈幼雪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环顾四周，越来越觉得这间房间不像客卧，倒像主卧，陈幼雪问：“我住的是你的房间？”
荣白城双手按住陈幼雪的太阳穴，轻轻地按着，说：“嗯。”
“那你呢？”陈幼雪心中无比震惊，难道荣白城昨晚也在这？不可能不可能，荣白城那么“封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和她一起睡。
陈幼雪心中急需一个答案，可是荣白城却问：“是这儿疼吗？”
陈有许感觉不到荣白城按了哪里，随口说：“是。”
荣白城给陈幼雪揉太阳穴和额头，陈幼雪内心始终觉得不对劲儿，但是没找到机会再问。
吃早餐的时候，荣白城问陈幼雪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公司。
寒假时荣白城也提过一次，陈幼雪那时候要去找合适的布料，没有答应，最近一周，陈幼雪没有比赛，确实有时间。
陈幼雪好奇：“你以前不是特别不喜欢别人知道我？”
荣白城反问：“我有吗？”
陈幼雪狠狠点头：“有，特别有。”
“以后没有了。”荣白城说得极为平淡，好像这本就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似的。
陈幼雪的早餐明明没有蜂蜜，她却觉得非常甜。
“对了，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陈幼雪试探着问。
“没有。”荣白城没有抬头看陈幼雪，而是自顾自地吃面包。
陈幼雪点点头：“那就好，我喝醉了容易胡言乱语——还好没说。”
说完，陈幼雪低头吃鸡蛋，没有看到荣白城送面包的手顿了顿。
陈幼雪得知自己并没有胡言乱语，早晨起来之后的担心也就烟消云散，她笑道：
“你也真是的，竟然以为我谈恋爱！是不是金叔叔说的？他肯定没有谈过恋爱，连恋爱中的人和普通人的不同都看不出来。”
“恋爱中的人，有什么不同？”荣白城问。
陈幼雪忙说：“不同可多了，我室友沈莹谈恋爱的时候，眼睛里只能看到她男朋友。我们明明六个人一起逛街，却有四个像电灯泡，他们的眼神哟，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坠入爱河的人了。”
陈幼雪一边吃饭一边滔滔不绝地说，没注意到荣白城的表情，等她终于好好地看荣白城时，被荣白城焊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吓到了。
陈幼雪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荣白城说。
“那你为什么盯着我看？”陈幼雪有点疑惑，荣白城的眼神说是炽烈也不为过，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令陈幼雪有种——荣白城在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感觉。
可是荣白城怎么会含情脉脉看着自己？一定是她的错觉，陈幼雪想。
“没什么。”荣白城略尴尬地转开了眼睛。
“哦。”陈幼雪继续吃东西。
陈幼雪吃完饭后，发现荣白城已经早就吃完了，又在盯着自己看，和刚刚的眼神一模一样。
陈幼雪有点发懵，连忙解释：“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我昨晚真的说了什么，你别在意，我如果说了什么，肯定是气你的，我没有男朋友，真的！”
荣白城突然说：“我们的一年之约，还作数吗？”
陈幼雪愣了半天，才想到荣白城说的是什么，那是陈幼雪和同学被困岚山，荣白城把她救回来，陈幼雪知道自己还未真正长大，和荣白城立下的约定。
她让荣白城等她一年，等她真正长大。
这个约定之后，陈幼雪努力发奋，但是约定本身，她却没有再提起过，不为别的，她怕荣白城拿别的话敷衍她。
荣白城宠她纵她，娇她惯她。可是陈幼雪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她，她有时候疯狂试探，有时候却连提都不敢再提。
闻言，陈幼雪使劲儿点头：“作数的。”
荣白城起身离开，陈幼雪也马上小跑着跟上，走到餐厅门口，荣白城忽然回头，陈幼雪差点撞上他的胸膛。
陈幼雪刚要后退，却被荣白城一把拉住胳膊，拽向他。
陈幼雪可以听到荣白城的心跳，和自己的。
荣白城低头，靠近陈幼雪的耳朵，贴得极近，轻声说：“再加一条，一年之内，禁止恋爱。”
陈幼雪的耳朵“刷”一下红了。
第18章 牵手
这是荣白城第一次带有“强制”色彩的, 和陈幼雪对话。
荣白城的手捏着陈幼雪的胳膊，防止她后退，陈幼雪被迫靠近荣白城。
荣白城在陈幼雪面前, 一向是温柔的。他给她暖手, 害怕烟花伤到她，下意识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而这么不顾陈幼雪意愿，在陈幼雪想要后退的情况下，还强硬地拉着她的胳膊, 这是头一遭。
也是第一次, 陈幼雪在荣白城的眼中，看到了压制的欲.望。
不是对一个小女孩, 而是, 对一个女人。
陈幼雪深深呼吸两下，让纷乱的心绪平稳下来。
在这个男人的强压之下, 陈幼雪还是强忍着心跳，问：“那你呢？你也禁止吗？”
她抬起头，望向荣白城。
荣白城喉头一动：“当然。”
陈幼雪随着荣白城的答复，脸上笑意越来越大，她把没被荣白城拉住的那双手抬起来，手心攥住，伸出小指：“拉钩。”
荣白城渐渐松开陈幼雪的胳膊, 陈幼雪胳膊上的钳制越来越轻, 那只手从她的胳膊上，转移到了她眼前。
荣白城也伸出了小指, 和陈幼雪的勾在一起。
陈幼雪感觉到荣白城的手上是用了力道的, 她的小指都被拉得有些疼。
拉钩完毕, 陈幼雪主动抽回了手指：“你弄疼我了。”
荣白城问：“哪里？”
“什么？”陈幼雪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胳膊, 还是手指。”荣白城说。
陈幼雪眨眨眼：“哦，都有点疼。”
荣白城的声音似乎包含了一点歉意：“下次我会注意。”
说完，荣白城率先离开。
陈幼雪站在原地，想，这就是说，还有下次的意思？被荣白城主动拉住，想想还有些期待。
陈幼雪想，这个老男人好像突然开窍了。如果早点知道“谈恋爱”威力这么大，她早就雇一个演员扮演男朋友了！
陈幼雪心花怒放，忘了跟上荣白城，荣白城站在客厅无奈地回头说：“走了。”
“哦！”陈幼雪点点头，这才小跑着跟上荣白城，很自然地牵起荣白城的手。
荣白城没有用力，但是也没有拒绝。
直到这一刻，陈幼雪才有刚刚不是做梦的实感。就算是在梦里，荣白城都会避开自己的手！
荣白城比陈幼雪高上许多，陈幼雪和他牵手，需要稍稍抬高自己的手。
荣白城的手并不如同外表一样顺滑，手掌心有着薄薄的茧子，陈幼雪知道，这双手在十多年之前，比现在的茧子更多。
荣白城牵着陈幼雪，一起坐电梯下楼。
一路上，陈幼雪总是期待电梯可以停下，有人上来，这样就有人看到他们了。
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出了电梯，陈幼雪才想到这是荣白城专用的电梯，其他人是无法上来的。陈幼雪心中小小地失落了。
第一次牵手，她还是很想炫耀一下。
司机依然是张叔，这么多年，张叔见惯了荣白城对陈幼雪纵容，早已经对他们产生免疫。
陈幼雪和荣白城坐上车，手也就没再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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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白城的办公大楼在槟城最繁华的金融街。
宾利停下，下车的时候，荣白城先下车，陈幼雪后下车，荣白城很自然地扶陈幼雪下来。
陈幼雪下车之后，两人的手又再次牵在一起，顺其自然，自然而然。
走进公司大楼的一瞬间，陈幼雪感觉到空气有部分停滞。
好像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到她身上，不对，应该是荣白城身上，或者说，是荣白城和她牵着的手上。
终于有人看到她和荣白城牵手，陈幼雪却没有之前那股“炫耀”的心思。人这样多，眼神又是这样的热烈，她现在的心态鞥类似于宣誓主权。
原来荣白城有这么多人盯着，那她可得让他们好好看看。
荣白城要带她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中，去坐专用电梯。陈幼雪摇摇头，说：“想体验一下坐员工电梯的感觉。”
荣白城看了看周围，众人这才从慢动作恢复到普通动作，整个一楼人员复又流通起来。
“好。”荣白城笑道。
荣白城牵着陈幼雪坐上员工电梯，老员工没人敢上，只有新员工还没见过荣白城本人的，上来两个，气氛极其诡异。
只有荣白城神态和往昔一样，陈幼雪面上矜持，心中偷偷开心。
荣白城牵着陈幼雪走出电梯，走进办公室。
那几位有幸和荣白城同坐电梯的员工，早被其他员工拉住八卦：“怎么样姐妹，和荣先生一起坐电梯是什么感觉？”
“荣先生牵着的那个女孩是谁？他妹妹？私生女？难不成是女朋友？”
“借过一下。”员工们正围着八卦，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去，原来是金秘书。
金秘书一向跟在荣白城身边，寸步不离，今天竟然比荣先生晚来了几分钟！
金秘书虽然外表温和，但是执行起荣白城的命令，一向以严厉著称。员工们对金秘书一向是尊敬大过亲近。
反倒荣白城，因为是太高的存在，太神秘的人物，员工们可望而不可即，可看而不可触，几乎如同神话传说。所以嘴上八卦起来，没有压力。
但是当着金秘书的面，他们是不敢再说了的。一位黑框眼镜的男员工马上和金秘书提起工作的事，以期分散金秘书的注意力。
谁知金秘书却温和一笑，说道：“今天荣先生办公室的女孩出来之前，一切工作都不要打扰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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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幼雪是第一次来到荣白城办公室。
办公室极大，落地窗采光良好，楼层也高。内部装修是简洁风格，只有一张巨大的写字桌吸引陈幼雪视线。
陈幼雪走到写字桌前，荣白城跟在她后面，问道：“要去坐坐吗？”
陈幼雪看着写字桌后面的椅子，说：“不坐，那不是我的位置。”
荣白城对这句话不置可否，他绕过陈幼雪走到陈幼雪对面，坐了下去。
他在门口时就已经脱掉西装外套，此时挽起衬衫衣袖，旋开钢笔，开始今天的工作。
低头看文件之前，他对陈幼雪说：“想去哪玩都行，不认路的话，找小金。”
陈幼雪摇摇头，她对其他员工办公的地方才没兴趣呢，她只对荣白城这有兴趣。
她说：“你工作吧，我在你办公室转转就好了。”
荣白城点头，不再多言，开始翻看手中文件。
他低着头，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晨曦透过落地窗照了进来，给他身上渡上一层金色光晕。
陈幼雪忽然觉得这样的荣白城很柔和，也，很有魅力。——怪不得人们常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呢。
陈幼雪无所事事地在荣白城办公室转了一圈，给摆在角落里的几盆君子竹浇了水，又到落地窗前看看早晨金融街的繁荣景象、车水马龙。
之后，她懒洋洋地走到荣白城身后，她知道荣白城虽然在看文件，但是一定会主意到她。
果然，他走到荣白城身后的时候，听到荣白城低沉又略带宠溺的声音：“乖，不要闹。”
陈幼雪把双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随后想到，她在荣白城身后，即使点头荣白城也看不到，便开口说：“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