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亲昵地叫他小鱼干了,可为什么陈瑜清还叫她庄斐, 叫得那么生疏?
就连在床第之上发生最亲密关系的时候, 他明明忍得双眼通红,却也不失控,只是一点一点儿亲吻过她的肌肤, 然后哑着嗓子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她庄斐。
是因为,他其实没那么喜欢她吗?
他好像确实也从来没有亲口说过喜欢她。
这样的认知让庄斐感觉到有些胸闷和透不过气来,虽然比起上一段长达七年的感情来说,她和陈瑜清在一起的时间算不上多久,但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她已经被他的内外气质所吸引了。
他是个慢性子,这与她的急性子刚好完美互补。
他话不多,但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连沉默似乎都是一种交流方式。
他们在床|事上无比和谐,他拥有无穷无尽的旺盛精力和一张光看着就让人想要在情|事上征服他的厌世脸。
这些难道还不足以让他喜欢着吗?
庄斐手里的水杯呈30度角倾斜,水从杯口小幅度倒出,流入花盆里,湛进土壤里,再漫出土壤……
淌在脚边……湿了地板……
“你浇多了。”
耳边响起一道清淡的嗓音,随后,她感觉手中一空,水杯被人从手中取走了。
庄斐蹲在地上,仰起脑袋,怔怔地望着他清瘦却高大的身影,她眨了眨眼,她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陈瑜清往她面前一站垂下眼,肩背微微驼下一截,他和她隔着高低的角度对视了一会儿,他缓声道:“庄斐,你走神了。”
他的声音偏轻,似乎是怕吓着她。
他的手里仍攥着水杯,攥得很紧。
“小鱼干。”
庄斐张口,眼底有委屈的情绪似乎在不断地溢出,她这模样,就像小区里流浪的小猫一样,见了想亲近的人“呜呜”地试探着。
陈瑜清对她这副示弱的模样根本没有抵抗力,他于是松开了攥在手里的水杯,水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脆裂声,水洒出来,地面上湿得更厉害了。
他更大幅度地弓下腰身,双手撑在膝盖上,从高于她的地方低下脑袋,二话不说直接封住了她的唇,进行着最柔软的碰撞。
他的视线向下,长睫刷过眼睑,见过她的风光,吻她的力气便愈加重了几分。
庄斐承迎着他,她看见他的喉结滚动,喉线绷得紧直,她闭上眼睛,唯有吞咽和索取在变本加厉,耳边静得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心跳声和偶尔因情动而产生的低低一声喘息。
“窗户。”
庄斐咬着他唇瓣,出声提醒他。
陈瑜清扣着她腰,探手摸上墙壁开关,自动窗帘沿着玻璃房四周绕一圈,遮挡掉外面的视线。
“也没关系。”他低低地笑:“没人会看见的。”
庄斐被他这掩耳盗铃的调笑弄得脸色潮红。
“你好讨厌。”
玻璃屋顶没有遮挡,盛大的天幕在眼前一眨眼呈现,月亮低垂,廖廖几颗零星相隔甚远,低而暗黑。
这样的天气无端让人心情一沉,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玻璃房里的灯光被人熄灭掉,与夜浑然融为一体。
紧随着,玻璃天幕上闪烁起星星点点的光,庄斐看见玻璃屋顶一颗颗月亮灯、星星灯自上而下坠下来,灯光柔和沉亮渐变,让人的心情也忍不住在这一刻变得松软无比。
庄斐想起几年前创业的时候,他们赚了第一桶金,三个人一块儿去野外露营庆祝。他们守到落日垂下海平面,夜幕升起,贫瘠的土地上什么都没有,唯有漫天繁星簇拥着明亮的月亮。
她那天盘腿坐在台阶上,对着天幕感慨:“好想住在能看见星星的地方呀。”
她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并不值得被人放在心上。可她如今,不仅住在了能看见星星的地方,她还和他在星星下刚刚发生一场力与美的碰撞,大汗涔涔。
这……会是又一种巧合吗?
“小鱼干。”庄斐埋在他肩窝里头,问:“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庄斐?”
身下的摇摇椅轻轻拍打着地面,晃晃荡荡的,陈瑜清长腿半屈:“那叫你什么?”
他这么坦然地反问,倒让庄斐真觉得有些自作多情。她垂下手臂去捡掉在地上的衣服,有些不太高兴:“不知道。”
她对他的吸引难道就只有性吗?
人说来奇怪,总是不知满足,明明最初她答应做他女朋友的时候也只是两个成年人看对了眼,想要和对方及时行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