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清得不到解答。
“真没请?”见陈瑜清不反驳,谢纪钊同情地看着他:“她连我都邀请了,为什么不邀请你呢?”
陈瑜清觑他一眼,眼神不善。
谢纪钊有被刀到。
“没请也没关系,姐夫我带你去便是。”谢纪钊不看陈瑜清的眼睛,只看着他身上的睡衣,把刚才他随便丢在一旁的礼品袋捡起来,“来,姐夫给你带了帅气的新款西装。保准儿今晚,庄斐的眼里只看得见你一人。”
“……”陈瑜清抹掉他搭在肩上的手:“不跟你去。”
这几天,陈瑜清虽然没有弄明白庄斐对自己的态度,但他有想明白一点——谢纪钊这个人,或许不太靠谱。听他出的主意,还不如跟从自己的内心。
……
他说的是不跟你去,而不是不去。
谢纪钊心中一喜,小舅子这是嫌他是电灯泡,想自己单独行动呗?
谢纪钊以光速消失,留下了他老婆交代他赶紧送到店里的那身新款主打。
还有什么比小舅子脱单更重要的呢?
本来,谢纪钊是要去店里送衣服的,现在衣服也不用送了,他得赶紧到森林酒吧去了,他不能错过小舅子脱单的每一个可能性。
等谢纪钊走了以后,陈瑜清又坐了一会儿。
他不知道,庄斐是不是真的对他失去了新鲜感,他不知道他心想里想做的事会不会彻底引起她对他的反感,他在斟酌和犹豫。
但……听从内心,他也想试一试。
半个小时后——
陈瑜清拎起手边的礼品袋,把谢纪钊所说的融合了夹克衫的设计元素,既延续着传统西服的立体设计感,又兼具夹克衫随性自由的休闲西服倒了出来。
自谢纪钊画出来这幅设计草图之后,陈心湄便认定这款男士休闲西服套装会成为明年春天的畅销款。她因此交待工厂紧赶慢赶地赶在元旦夜打样出来,就是为了能在元旦夜供顾客选择定购。
十分钟后——
陈瑜清换上身,光脚站在穿衣镜前驻足,镜中的雾霾蓝不失少年色。
印城森林公园远离城区宣嚣,是天然的植物氧吧。这里空气清新自然,植被茂密。头顶着或参天或只高过脑袋的绿色大树,连寒冬里也是绿意盎然……
这是新公司成立之后的第一次集体活动,庄斐作为老板,大方出手,邀请了大家值此佳节,狂欢一夜。
今夜,除了不能停产的一线工人,其他员工都来了,喜欢热闹的同事选择别墅轰趴,喜欢安静的同事选择栖湖夜话。
像庄斐这样骨子里带有一点儿文艺气息,又不太喜欢独居的人,则三三五五结伴在森林酒吧里喝酒谈心。
森林酒吧是透明的玻璃房,楼上楼下有两层,里面的灯光打得很暗,民谣歌手身背吉他,深情而忘我地弹唱,嗓音暧昧缱绻,玻璃外是森林,头顶有星空。
吧台上酒水品种丰富,红的黄的蓝的鸡尾酒自助取饮,网红啤酒不限量,甜品台上的每一颗点心色泽诱人。
“斐宝”,周唯端起酒杯,背抵着吧台,“这地儿真心不错,很让人放松。”
“秦霞挑的地方。”
庄斐身量高挑,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露背小礼服连衣裙,裙子有些短,只堪堪到大腿的位置,笔直修长的双腿像艺术品一样洁白无瑕。
“你今天真好看。”周唯看着她挺翘的鼻尖,后一头茶棕色的大卷道:“你早就该去做个头发了。”
庄斐身体往前倾靠,手肘支在吧台上,胸前沟壑若隐若现,她手里随意捏着瓶啤酒,一饮而空。
她目光含笑,却似乎也不是那么开心。
“在想什么?”耳边民谣歌手打起了手拍鼓,情歌的节奏变得欢快起来,周唯问:“在想那个叫拽逼的男人?”
“他有名字的。”
庄斐介绍说,他叫陈瑜清,他部门相熟的同事也会亲切叫他小瑜哥。
但与他不熟的人只会喊他拽逼。
周唯不认识陈瑜清,只从庄斐和其他人只言片语的描述中捕捉到一些信息,那大概是一个长得不错却拽得不可一世的男人。
这便是周唯对陈瑜清全部的印象了。
“想他,为什么不邀请他来?”
周唯咬着吸管吸一口长岛冰茶:“不然今晚,我们可以试他一试。”
“不试了。”
庄斐黯然,试过了,就不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