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蓝莓——楚山杳杳
时间:2022-06-18 09:09:43

  “别看了!”司珂使着眼色给刘惜。
  这个眼色没有逃过施安然的眼睛,她看了看在场除了自己的三个人,司珂明显是有些紧张的,“怎么了?”她见司珂没说话,就打开手机,点了通过,【已添加】。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发了九张照片过来。全是那个女孩子和孙正在一起亲热的照片,施安然看着照片,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半晌,她才抬头问司珂:“所以你,早就知道么?”司珂没说话。
  施安然忽然起身,一脸可笑的样子,怒火冲天地对着司珂说:“所以你觉得自己知道,特伟大是吧?看我的角度充满同情吧?每天我在群里晒幸福的时候,你是不是就一直在嘲笑,这个傻逼,老公出轨了,自己还在那显摆呢!”
  一头雾水的王蒙萌捡起手机,和刘惜一看照片,就明白了,这是小三向正室宣战了。王蒙萌听出来施安然语气不善,就忙说:“珂珂怎么会知道呢?有话好好说。”
  施安然又说:“司珂!你看我笑话特带劲儿是吧?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你还是我闺蜜么?你还是我朋友么?”
  四人之间,始终头脑清晰、最为理智的刘惜一脸诧异地看着王蒙萌,可王蒙萌并没有和她思想同步。
  一个女人在发现自己老公出轨后,若是爆发,不应该首先去骂她老公么?怎么数落起朋友不告诉她?刘惜看着施安然,问:“所以,你也很早就知道了?”
  显然,施安然早就知道了,还一直在朋友那里粉饰着家庭和睦,只是没想到,小三自己找上了门,要打破这样的太平。
  “所以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当我是傻子么?”施安然问司珂。
  一直没有说话的司珂开了口,“因为我心疼你啊,因为我怕影响你胎气,因为我没有想好,我到底应该怎么告诉你,才能将这事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
  “呵!”施安然冷笑,“这要是我发现你们的男朋友出轨了,我一定会上去揍他一顿,告诉你们的。你为什么瞒着我呢?”后半句,她已没了底气。
  刘惜将施安然搂在怀里,抱着她,安慰着:“安然,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珂珂的错。想哭就哭出来,我们都陪着你啊,好不好?”
  “早哭尽了,没眼泪了。”施安然松开了刘惜的怀抱,“不好意思,我有点累,我回去睡觉了。”
  看着她的背影,司珂心上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不是因为刚才被施安然当作撒气筒而委屈,而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司珂看着另外两个人,将实话道来:“我跟施安灿一起吃饭那天就看到了,我要上去揍孙正的,被施安灿拦住了。那可是他哥啊……”
  刘惜抿着唇,伸手抱住了司珂。她猜珂珂藏着这个秘密肯定比谁都难过,拍着她的后背,“你也没有错,别难过。”
  “我也要抱。珂珂大傻子,每次都想说,又不敢说,是不是?所以安然生孩子故意躲着没去么?”王蒙萌伸开双手抱住了两人:“我好难过啊,我回房间看看安然。”
  走出去两步,王蒙萌似不放心,又回头嘱咐:“你别多想。安然那些话都是气话……”司珂点点头。
  最后茶室里就只剩下司珂和刘惜。刘惜拿着酒瓶碰了一下司珂手里的酒,“有时候啊,我觉得人就该傻一点,很多事情不知道就挺好的。我想法和安然不一样,如果我老公出轨了,你们发现了,千万别告诉我。我就愿意自欺欺人活在自己构建的世界里。”她咕咚咕咚将剩下的半瓶啤酒饮尽了。
  “我……”若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会作何选择呢?司珂不知道。她抬起酒瓶,喝了一口,缓缓说道:“我希望你们都不必受这些个难过和折磨,如果可以,那多好啊……”
  酒瓶里的酒一滴不剩,宣告着到了曲终人散场的时候。
  司珂拖着疲惫的身子,朝房间走去。她今天下午睡得饱,不过就是吃了顿饭,怎么觉得浑身四肢无力呢。
  看吧,感情这东西,由来最熬人。
  不管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心里有了牵挂,就必会被牵挂所累。
  她拿着门卡打开房门,屋里空无一人,就听后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推开后门,温泉池里没有人。转头就看见池岸上,露天处,屋檐下的淋浴花洒在喷着水。陆行川坐在陶瓷地板上,靠着墙壁,正被花洒的水冲刷着整个人。
  显然是醉了。
  水珠浇湿了他全身。他闭着眼睛,好似醉着,又好似睡着,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陆行川?”司珂唤道。
  醉得不清的陆行川慢慢睁开眼睛,任凭水滴冲刷着他的脸,穿过长卷的眼睫,冲刷着眼睛,好似哭了一般。水是热的,蒸腾在他周身,将他白色的衬衫打湿,若隐若无地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材,肌肉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陆行川?”司珂走到他跟前,伸手去拉他,“这么淋,会感冒的。”
  “下雨了……”陆行川的手抬起来,落在司珂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珂珂也是这么淋湿的。”
  “我什么时候……”淋湿了?司珂想起来了,三年前,她十九岁生日那天,她站在图书馆门口,如这样,被雨淋湿了。
  司珂使劲儿想拉起陆行川,可喝多酒的人真是太沉了,她的手上竟然丝毫用不上力,她弯腰抱住陆行川的腰,想先把他拉起来再说。手才环上他腰,忽地陆行川就起来了,顺势抱着她大腿,将人跨在自己腰上。
  陆行川转身,将司珂压在淋雨花洒的墙上,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你喝多了?”司珂问。
  “嗯,喝多了。”陆行川说完,又吻了上去。
  双唇最初只是贴贴,他好似觉得不够,又咬又吮了起来,渐渐地,似得了趣儿,唇舌敲开了她牙关,灵巧得勾着她,吻得难舍难分。
  这吻同餐桌上那个让人怦然心跳的吻一点儿也不一样,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是失而复得的激动?还是动情的缱绻?还是醉酒的放肆?
  不是……
  都不是……
  这吻绵长,亲得司珂整个人都懵了。可她没有拒绝,因她在这吻只中,找到了答案……
  是眷恋。
  “你……要做什么?”司珂的声音断断续续。
  “要,你。”陆行川说。
  花洒里留着的是38度的温水,若是浇打在室内一个人的皮肤上,那温度刚刚好。可两个穿着衣服的人,在室外的屋檐下,吹着晚风,共享着被风吹得有些发凉的水,随着水流从头上流到脚下,两人的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司珂穿着一袭短裙,大半的腿都露在外面,一阵冷一阵热。
  “唔……”司珂从那吻中逃离,寻了个喘气的机会,“这里冷……”
  下一秒,陆行川双手抱紧她的腿,抱着她转身走到了温泉池里。
  两人齐齐泡在了温泉水里,暖流萦绕在周身,确实不冷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人就欺了过来,双手捧着她的脸,又细细密密地吻了起来。
  直到司珂觉得温泉水将自己皮肤泡得都要起皮了,她才推了推陆行川,“够了……”
  “不够,还想要……”
  “你是装醉的么?”司珂看着衬衫扣已经被揉搓打开的陆行川,问道。喝醉了还能解扣子?
  陆行川的手从她脑后滑到身前,捏了一把她被温泉蒸腾得粉扑扑的小脸蛋,“不是,真醉了。”
  “醉了还能准确把我抱到温泉里欺负我?”司珂问。
  “这不算欺负你,只是接吻而已。”陆行川又亲了一下她额头,“亲着亲着就酒醒了。你的吻,解酒呢。”
  司珂往后退了一点,让两人之间分开些许,连衣裙浸满水,粘在身上,还被人圈在一处狂吻,让她觉得自己被束缚,“难受,不要了。”
  哗啦啦的声音传来,司珂被陆行川腾空打横抱了起来。他径直走到屋檐的花洒下,抱着珂珂,两人一起穿着衣衫又冲了一遭,才回屋里。
  陆行川说:“你换衣服,我不偷看。”说着他解开剩下的两颗衬衫扣,将衬衫丢在行李架上,又伸手去解腰带。司珂这才在行李箱里拿了替换的衣服,进了洗手间。
  镜子前的司珂感慨着,还好自己下午睡觉没来得及化妆,不然眼下一定是妆花了的怪物,她看着镜子里脖子上的红痕,觉得诡异又兴奋,咬了咬唇,这种感觉好神奇。
  这一夜,无事发生。
  如陆行川所说,他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两个人只是简简单单抱在一起,睡了一晚。
  朦朦胧胧间,她只记得陆行川在睡前问了她两个问题,“你原谅我了么?可以做我女朋友么?”
  她支支吾吾回了句:“再说吧,太困了。”
  周日六点半,司珂收拾好行李已经走出房间时,她忽然后悔了。将行李箱放在门口,人又返回房间里,在陆行川额头亲了一下,说:“等我出差回来告诉你答案啊。”
  行李箱的轱辘在青石板上滑过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和山间鸟鸣清晨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
  本以为众人都在睡觉,只有她一人醒了的司珂,在酒店大堂,看见了坐在那里的施安然。
  看见司珂走来,施安然从沙发座上站起来,她什么话都没说,紧紧地抱住了司珂。
  司珂忽然觉得眼眶一酸,“你这女人。”
  就听肩上的施安然声音淡淡地,笑着说:“我以为我那么说你,你一定把啤酒倒我头上呢。”
  “不会啊,”司珂的声音清亮又通透,似滑过山石的溪水,“不会啊,我会心疼你的。”
  闺蜜就是,对男人可以看开,对女人要不留遗憾的存在。
  这种感情,如静水流深,并不逊色于任何爱情。
  这时,刘惜和王蒙萌也走了过来,层层把那两个姑娘抱住了,她们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背,似在说着,一切都会好的。
  是的,一切都会好的。
 
 
第62章 牛鬼蛇神
  九月的广州, 一半阴天一半晴天。
  走出白云机场时,乌云盖顶,可司珂脸上却是阳光普照。
  出租车停在酒店时, 刚好落雨, 她在酒店大堂遇见了提前一天到的顾故。
  司珂:“你不会在等我吧?这么隆重?”
  顾故坐在大堂落地窗边的沙发上, 翘着二郎腿, 贴满各色蝴蝶花朵的水晶指甲捏着一小杯意式浓缩咖啡,嘬了一口,“堵到你了,我就不着急了,这事得当面说。”
  让顾故提前来一天的原因很简单,天气预报说周六那日广州是晴天, 周日是雨天。她不想赶上雷雨天, 在天上转几个来回,困在机场,就提早一天到了广州。
  Mandy在公司OA系统批机票申请时,知道顾故会早到一天,就给她安排了一个任务。
  与在北京办车展不同的是,广州毕竟不是棠之广告的base地, 即便有个分公司, 也只是零星几个负责对接当地工作的小团队,更像是一个小组, 不能向做北京车展时那么亲力亲为又得心应手。于是,棠之广告委托了一个第三方公司KK广告, 来接当地搭建展台工作。
  这个KK广告在广州当地是十分有名的广告公司, 地缘优势非常突出, 尤其在办展方面。棠之广告和KK广告签署了合作协议, 这样司珂和顾故两个人的小团队到了广州,其实是成为了KK广告的小甲方,只需要安排工作就好。
  可也因为变成不是直接跟组委会对接工作的一方,棠之广告稍微有点被动。
  除了主办方提供办展方固定的赠票以外,一般负责展台搭建的一方都可以额外得到一些赠票,用作公关或者员工内部使用。就好比北京车展时,棠之广告有车展门票,发给了员工作为周末福利。
  Mandy姐交给顾故的任务,就是找KK广告要二十张门票。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可能就是当事人三两句话的事情,可KK广告对接人是个油腻的老江湖,顾故打了三通电话,一直不肯给个痛快话说给还是不给。夜里九点却给顾故来了电话,说要请她吃宵夜。
  顾故站在酒店大堂等司珂,就是为这事。
  “你去了?真的吃宵夜么?”司珂问。
  顾故鄙夷一笑:“他四十好几的人了,周六夜里不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拉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吃宵夜,呵呵,想都知道有鬼啊。”
  司珂吓了一跳,“你,你没吃亏吧?”
  “没有,”顾故继续道:“主要吧,咱们有工作这一个层面在,我也不好直接就单方面臆断他是个色逼吧,我就问什么地址啊?丫给我来个定位,是个酒店。”
  “看我没回复没反应吧,他舔着逼脸又说,小妹妹可别乱想啊,这是个五星酒店来的,正经地方。里面的中餐厅特好,还是米其林推荐呢,我好好跟你说说这参展票的事。”
  顾故这天的眼线画得很张扬,眼尾还带了一抹淡红色,显得整个人有点妖孽的气息,但是很好看。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司珂晓得她没吃亏,就放下心来,用着欣赏的目光笑盈盈地望着她,等着听故事。
  顾故挑眉不屑,“感情四十岁大爷都以为现在年轻女孩子眼皮子浅呢,没吃过五星酒店的中餐厅么?还特地强调一下!切!不过,看在工作的面子上,我就去了。毕竟我也好奇,就特么二十张门票,他还能摆活出花来?”
  “啊,你去了啊?他怎么说的?”
  “菜都没上齐呢,他一边说票多紧张,一边劝我喝酒,这厮是不是贼坏!说来说去,就是他们手里有票,但是得摊给好几家企业呢。他还说,可以看在跟我关系好的面上,多给我些。”顾故说着说着就乐了,“是不是挺不要脸的?谁他娘跟他关系好啊!”
  “喝了半瓶子外国猫尿,就开始动手动脚,拽着我手腕子大喊‘妹妹你随意,我都干了’,你能想象那个画面么?我都担心他对我图谋不轨,是想偷我手表!”顾故忽然哈哈大笑,晃了晃手腕上的表。她自己也觉得这个比喻搞笑,捂着肚子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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