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萌举起了大拇指：“烧烤店卖甜品，你真的是要赚饱消费者的钱包啊。”
刘惜和王蒙萌对视，林少聪对司珂的念想，两人从无到有看得清楚。果然，林少聪冲着司珂笑了笑，“珂珂，能和你聊两句么？”
有些事情不能逃避，还是需要面对，司珂点头。林少聪路过厨房时，进去拿了两个玻璃瓶的饮料出来，两人朝着天台走去。
玻璃瓶里是透亮的玛瑙色，林少聪递了一瓶给司珂，“天台风大，给你暖手。”
“小吊梨汤么？”司珂问。
“嗯，新品哦。”林少聪憨厚笑了笑，“酸梅汤的冰镇季过去了，天冷，要喝点别的了。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司珂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甜甜的很好喝，到胃里也很暖和。”
林少聪目光落在她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上，说：“珂珂，恭喜你，订婚了。”
司珂淡然一笑，举着小吊梨汤祝酒一样，“二林子，希望你也可以遇到一个待你很好的人。我真心的。”
林少聪举着梨汤的玻璃瓶，与司珂碰了一下，他也笑了，他的笑很释然，“一定会的。”
怪不得老舍先生要写《北平的秋》，此时，有一片黄色银杏叶被风吹落到天台上，司珂望着楼下的什刹海和来往的人群，感慨着果然秋日和煦，带着可爱和温暖。
“那我下去了。”林少聪笑着说：“林老板要去赚大钱喽！”
“好的，加油林老板！”司珂回头，就见陆行川站在楼梯口，看着两人。
林少聪走过去，冲着陆行川的肩膀推了个拳头，那拳没什么力道，都不曾让陆行川身子有任何的震荡，他笑着说：“兄弟，好好待她。”
“那是自然。”陆行川面上看不出喜怒，声音低沉却有力量。
“你怎么来了？”司珂扭头问。
陆行川走到司珂身后，双手环在她腰上，下巴轻抵在她肩上，两人身子都冲着天台下的风景，“怕你和别人跑了，真怕。”
“男人不都是很要面子么？撇下程飞扬和张梁就上来了？不怕他们一会取笑你？”司珂揶揄着。
“面子在我这里一文不值。老婆才重要。”陆行川说：“我知道，林少聪喜欢你。”
司珂左手捏住了肩上陆行川的下巴，她朝着右侧转过脸去，“可我喜欢你啊。”
陆行川的脸应和着她的动作，侧头吻了上去，如实招来，“程飞扬和施安灿我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们虽然有钱，可打动不了你。说实话，我要是再晚回来一年，我觉得你就不是我的了。真害怕，又很庆幸。”
“庆幸什么？”司珂问。
“庆幸还来得及，找回你。”
司珂转身，面对面抱着陆行川，仰头看着他的脸说：“所以，以后别再离开我了。并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好运气的，知道么？”
“知道。以后出差最多只去一周，下半辈子都和你在一起，不分开了。”男人拥吻着他的小姑娘，于这可爱的秋日里。
四时在窗前流转，人海涨落在心中变化，夏日的燥热过去了，忽然之间，北京就迎来了秋天。[1]
周五喝了酒，司珂和陆行川就睡到了芳亭小区。最近司建国在陆行川的糖衣炮弹下，示弱得很明显。比如陆行川有一天在办公室开了一天的会，微信运动上显示就走了1000步，司建国果断给他点了赞。陆行川截图给司珂，【叔叔在督促我好好健身，作为你未来的老公，我必须身体健康。】
宿醉之后，两人自然就起晚了，陆行川醒来还是因为司建国的电话。司珂觉得怀里人，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的时候，忽就醒了，睁眼就见陆行川右手拿着手机，于床上正襟危坐接着电话，不用猜，肯定是老司打的。
陆行川“嗯”、“好的”、“谢谢叔叔”一顿礼貌客气地挂了电话。司珂问：“我爸？怎么了？”
“叔叔说知道昨晚咱两出去喝酒了，现在已经快十一点，让我注意保护身体，多锻炼身体，少喝酒。”
“我爸怎么知道咱两去喝酒了？”司珂看着陆行川，两人近乎异口同声，“他有程飞扬微信。”
打开朋友圈，果不其然，程飞扬发的酒局朋友圈，司建国还点了赞。
“还睡么？”陆行川问。
“不睡了，饿了。”
陆行川打开外卖APP，将手机递给司珂，“你来点，我也饿了。”
司珂点完，就发现陆行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忽然背脊一凉，“你，你不是饿了么？大清早的，你想干嘛？”
“饿了，饿得头晕。”陆行川欺上她的唇，将人按回床上，“要多健身，多运动，保持身体健康。”
……
两人吃过东西，外出遛弯的时候，已是日落时。本打算去超市买菜，回家由陆行川做饭的，可在超市时，司珂全程手里都拿着微信，打着字，时不时还皱皱眉头。
“珂珂，珂珂？”陆行川挡在了司珂面前，由着她撞到自己怀里。
“嗯？”司珂撞了头，没有什么触动，头还极自然地歪了一下，顺势靠在他胸膛前，仰着头，“陆哥哥，怎么了？”
“走路，需看路。”陆行川提醒着，又趁着周围无人，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撞到墙怎么办？”
“墙没你硬。”司珂按了按陆行川的胸膛，感慨着到底是骨头还是肌肉，她刚才撞了一下，如今还有点隐隐的疼。
“谢谢你夸我。”陆行川唇角微动。
“我夸你了么？”司珂伸手去酒水区，拿了一瓶红酒。
“好好想想，你方才怎么夸的，夜里再说一遍。”陆行川指了指酒，“还想趁醉酒诱引我么？”陆行川推着车，朝前走去。
刚才说了他比墙……“陆行川！你现在真的好色啊！”司珂追上他。
原本两个人在一起偶尔做做饭或者出去吃饭，很少喝酒。可这夜里，陆行川做好三菜一汤，两人吃晚饭时，司珂十分故意地给他倒了两杯酒。
吃完饭，陆行川刷碗、收拾厨房，司珂负责洗水果及看着陆行川干活，两人在厨房里忙碌了半晌，权当是消食。
八点的时候，陆行川打开电视，就发现司珂又倒了一杯红酒给他。他无奈地扶额，接过酒杯喝了一口，放到茶几上，一把扯过站着的司珂，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双膝分在在两旁，抱住她开始吻。
口腔里弥漫着红酒的香气，明明上午两个人就腻歪了很久，陆行川怎么又来了，“唔……不要……你不累么？”司珂从悠长的吻中逃出来。
“不是你灌酒要勾引我的？我成全你啊。”陆行川抱着司珂起身，跃跃欲试地朝着卧室走去。
“不不不，陆哥哥，饶了我吧……误会了……”
“误会了？灌了我三杯红酒，人证物证聚在。”陆行川将她扔到极软的床上，顺势低头过去，伸手揉了揉她耳尖，亲了上去，“别害羞，就如在超市时，那么夸我就行。唤一声听听。”
“陆哥哥，不是……不是……”司珂挣扎着要和他解释为什么要灌他酒，可他的吻就是充满惑人的能量，让人沉迷不可自拔，“嗯……陆哥哥……我错了，真的错了，不该灌你酒。我……唔……我好好说还不行么？”
陆行川双手撑在床上，停下，起身一点，“说什么？”
“我灌你酒是有目的的。”
“不是问这个。”陆行川探到她耳边，“夸我。”
那低沉又性感的声音，说着这样的话，让司珂不禁一震，“太羞羞了。”
“你说，我就听你解释。”陆行川一脸正经地看着她，那表情同当年给她补课时一样，让司珂都觉得他仿佛再说，你交了作业我就给你机会解释的样子。这股子自带震慑的气场，让司珂觉得又好笑又神秘，她冲着陆行川勾了勾手指，他倾身，她攀上他耳朵，低低地说了一句：“……”
作者有话说：
[1]引自并参考了老舍先生的《北平的秋》。
今日三更，还有两更。
第75章 心里的房子【二更】
“你……你让我说的话, 我说了。你不是要听我解释么？”司珂问。可陆行川只管接吻，不理她的话。司珂挣扎着，伸手打着陆行川, “你怎么骗人的？别亲我了！”
“嗯, 做完再解释, 一样的。”陆行川垂眸看着他的珂珂, 无一处不可爱，低声轻咬着字，吻着她。
……
直到夜里十一点，司珂才拖着酸疼的身子从浴室走出来，她换好睡衣，生无可恋地倒在床上, “我明天要回家！我不要和你睡了。”
“好, 我陪你回家睡。”陆行川放下手里的书，掀开被子，将珂珂卷进被窝里，抱着她，“现在说罢，为什么灌我酒？”
司珂这才清醒过来, 自己筹划了一天的事情, 这都要过凌晨了！她赶紧坐起来，盘腿靠在床头。故意和陆行川保持一米距离, 如审讯一般，“阿雯是谁？”
“嗯？”陆行川赶紧在脑海里思索, 到底是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名字。
“马上作答！不许思考, 为说谎打草稿！”
“哦, 我想起来了。张梁的初恋女友。”陆行川说。
这个问题是刘惜让司珂问的, 司珂这一天拿着手机不停地打字，就是在和刘惜王蒙萌讨论这个事情。她本想着灌醉陆行川，再套话。结果没灌醉他，还被他一顿轻薄加翻来覆去。
“啊！”司珂不禁感慨，“你们男孩子之间的兄弟情好薄弱啊，我还没严刑拷打呢，你就招了？”这也太不给自己发挥空间了。答案来得太过容易。
司珂抓住床头柜上的手机，迅速跑下床。陆行川被她谨慎又跳脱的样子逗笑，“上来。干嘛去？”
她跑到窗前，发了微信给刘惜：【阿雯是张梁的初恋女友。】这才将手机锁屏，爬回床，晃着手机，“我告诉刘惜了，哼。你拦不了我了。”
陆行川嘴角的笑都没停过，“你以为我会拦你？拦你我方才说谎不就行了？就说不认识不知道。”
“不拦我么？”
陆行川一副理所应当，“不拦。”
“为什么？”
陆行川宠溺地摸着她的头，“珂珂的性格我知道，拦不住的。你一定会为朋友两肋插刀。而且刘惜能让你问，就是她已经知道了。起码，我知道的答案，是能让刘惜和张梁两人关系起变化的风险降到最低。”
司珂脸上忽就沉下来了，问：“陆哥哥，一个人的心里可以装下几个人？”她又说：“我心里就只住了你一个人啊，是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么？”
“我的心里，也只能装下一个人。”陆行川想了想，他要怎么才能让他的小姑娘知晓人性的复杂，又不让她失望呢，“叫一声陆哥哥，我给你讲故事。”
这一如从前，那个“城市失眠症”的童话故事，总归陆行川会让她得到一个很美好的答案的，她坚信。司珂笑了，“陆哥哥。”
“不管是心还是脑，这两处人们爱表达感情的地方，都是意识。那你可以想象，在这些虚无又抽象的意识里，每个人的意识里，都有一座房子。有些人的房子很大，有些人房子很小，有些大房子可能只有一个房间，有些小房子可能有很多房间，每个人和每个人的房子大小都不一样，房间数也不一样。比如我，我的房子很大很大，但是没什么功能分区，就一间房子，里面住了一个叫珂珂的小姑娘。”陆行川笑着看着司珂，“这样说明白么？”
“嗯。”司珂点头。
陆行川收起了笑，“张梁的房子里，可能有很多房间，最大的那个房间是刘惜的，除了父母、家人、工作以外，他有个非常小非常小的储物室，储物室里放着他上高中的时候曾经历过的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旁人看不见那房间，他也从不打开，也许只是偶尔在梦里看一回。”
司珂将事情的原委道来，“嗯。惜惜跟我说，昨晚上夜里喝多了酒，张梁做梦的时候，喊的这个名字——阿雯。”
陆行川看着司珂，“会对爱情失望么？”
司珂反问：“没得到的永远好么？”
她想起来了，刘惜第一次见张梁那回，他们都在场。那时候张梁的前女友结婚了，他请了一周假回去挽回，是以才有陆行川帮他代课的事情。
而当张梁回来时，吕正浩跟他喝酒消愁，刚好遇到了在同一家饭店吃饭的司珂、刘惜、王蒙萌。
原来命运在播撒缘分的种子时，老早就铺好了伏笔，人们得到的果实，源自于许久以前亲手种下的命运。
陆行川摇头，“人这一辈子，得不到的东西太多了。与其将自己的目光专注在‘得不到’这事情本身，不如抛下它，看看自己得到了什么。”
“这个答案我不喜欢。”司珂转身，背对着陆行川躺下。
“你在为刘惜不值得，是不是？”陆行川想着不能任由珂珂胡思乱想下去，不然她许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下，不开心好几天。
“是。”司珂气鼓鼓地说道。她知道这事和陆行川毫无瓜葛，她这样迁怒于陆行川毫无道理，可心里就是觉得很堵。“每个人都会遇到更喜欢的人么？”
“我记得之前听过一个故事，你要走过一个花园，不能回头，要在花园里摘下一朵花，只有一次机会。那你要怎么选择呢？有人选择摘他觉得最大的那一朵，可后面可能还有更大的；有人选择摘最好看的那朵，可后面可能还会有更好看的。我选那朵我最喜欢的，因为我喜欢的就是那一朵，不会再有这样的情感了，我非常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