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柠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很快舒展开,她撇了撇嘴,拖长了强调:“那你自己去哦,我不去。”
曲澈很慢地说:“简先生知道我们的事情吗?”
“学长是想要个名分吗?”简柠想开个玩笑,对上曲澈认真的眼神,她又说道,“他可能知道吧,如果他想要知道的话。”
“不过如果你单纯因为和我谈恋爱要去见他,没什么必要。我们互相不干涉的。”简柠耸了耸肩,“学长,我还想买仙女棒。”
曲澈抬手,在自己眉骨处揉了揉:“他会反对吗?”
他声音很平静,只是眼神不自主往简柠那边看。
“不会。”简柠拿着还没拆封的仙女棒挥了挥,“只要不结婚,我和谁谈恋爱都没关系的。”
“那要结婚呢?”曲澈的声音很低。
简柠手明显顿了下,她回过头来,笑得很是轻/浮:“学长,你想和我结婚啊?”
“嗯,是啊。”曲澈在她耳边笑道。
简柠不止一次地想,他是真的不能这样笑,让人心动得一塌糊涂。
简柠目光落回店铺里面的烟花上,上面的包装都很土气,设计很丑,她声音带着不太正经的笑意:“那你至少,要等我大学毕业!”
饭后,两个人和李菀说完要放烟花后,就一起到了楼下,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天上有璀璨的火光,连绵不断的光亮在云层里面互相交叠,映射出五光十色的大片火花,它们很快坠落,又有新的升腾上去。
深色的天空忽明忽暗,耳边有着巨大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稀薄的硫磺味道。
曲澈在这巨大声响里面开口:“谢谢。”
天上的光亮把他的脸也染得光彩鲜艳,他墨色的瞳孔里面有火花迸/射。
简柠很浅地笑了一下,她撞了撞曲澈的肩膀,“那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啊?”
“是。”曲澈眼底有很淡的笑意。
简柠再一次想,应该禁止掉他乱笑,最好也禁止掉他在笑的时候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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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柠是被推/搡着进门的,曲澈含着她的唇,他没什么耐心地扯松了她的领结,至于外套早就掉在玄关了。
“关门呀。”
外面还在下雪,她腹/部已经因为接触到冷空气而冒出一颗颗鸡皮疙瘩来,但是曲澈的手好热,让她晃着腰/肢想要被触碰。
于是她被曲澈抱着转了一圈,他一脚踢上了门,发出了绝对会被邻居投诉的声响。
不过有什么所谓,她根本没有邻居。
简柠被抱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摔进了一片绵软。
顶灯因为脚步声自动打开,暖色的光照在曲澈身上,他衣冠楚楚,只有外套被她揉皱了点。
她的小腿被曲澈握住,他顺着一路往上,直到肩膀,他停了下来,伸手揉/捻她乱掉的发丝。
简柠有片刻地失神,她想到几分钟前,曲澈还只是牵着她的手,等她开门。
本来应该慢一些,两个人一起进门,分别洗个澡,再慢吞吞地接一个吻,缠/绵的,温柔的,怜惜的。
如果她没有在开门前,对曲澈说那句调/情的话。
学长,你有没有想着我……
当然,她是用气音对着曲澈耳孔吹了进去。
她就是这么恶劣地想最后捉弄他一下。
不过她万没想到,曲澈只是看起来是个禁欲系。
她只这么想了一会,后脑勺就被摸了下,曲澈动作很轻,下一秒她就被压了过去。
同他接了个长长的吻,她被放开的时候有点缺氧,脑海里满是梦幻般的晕眩感。
曲澈在脱衣服,她脑袋昏昏的,却依旧在这个时候生出了他身材真好,这种职业病一般的念头。
他不是很健美的类型,身上薄薄一层的肌肉,上面有了些细密的汗,灯光折射之下,有种粼粼的美感。
手上并不细腻,简柠一直知道,她给他抹了好些护手霜,也还是感觉到粗粝。
温热又带着一点疼痛的感觉,从肩膀向下蔓延,她细白的腰因为曲澈的动作轻/颤着,荡/漾起浪。
中途,简柠看到曲澈布满汗水的脸,汗水顺着他的肌理滑下,让潮润的地方愈发地热。
脑子也很热,要被烧化了一样,搅得她根本没法思考。
他汇积在下巴地汗水滴落下来,砸到她身上,然后随着她肌肤的剧烈起伏被他低头舔去。
意识变得愈发模糊,皮肤也跟着发烫。
她似乎也抢到过主动权,可能就那么一会,只低头在他喉结上面咬了个印,就又被压住。
好像被抛到岸上的鱼,无力地摆了一下尾,就被太阳晒得快干了。
简柠呼吸不畅,她没有骨头一样,要不是曲澈摁着她,她可能要撞到头。
她卧室的灯光打在她潮/红的面颊上,她眼里冒出的眼泪,和因为压住舌/尖离开她嘴角的手指一样微微泛着光。
她才终于能大口呼吸。
她又被翻了过去,曲澈的样子影影绰绰,朦胧的影子又压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我没写完,但是其实好像也可以当写完了,是吧(emmmm
第34章
简柠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空了, 她昨夜显然比曲澈累多了,最后去洗澡连手指都不想抬起来,后面在温水里昏昏欲睡。
睡是当然没有睡的, 浴室那么大的镜子, 她理所当然被曲澈压在了洗手台上。
是她最喜欢的场所之一, 如果不是那么累的话。
床单和她身体一样干净, 房间被曲澈收拾过,连拖鞋都摆到了床边。
简柠看了眼时间,九点多,不早也不晚,不知道他几点起来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也有可能是她太累了, 昨晚睡得很好, 就是醒来床边没人有点恼火。
想到男朋友大年初一就去忙工作,而且还是在和她睡了之后的第二天就去,这感觉好得起来才怪。
不过她向来大度,这种情绪没几分钟就自然消散了,她去浴室洗漱了一番。
不出意外地看到身上那些痕迹,她不知道学习好的是不是都这样, 做了两次就把她哪里敏感摸得清清楚楚, 后面总结起来只能说曲澈不知节制。
当然,她也不怎么知节制, 嗓子都有点疼。
简柠盘算着等会买点润喉糖,然后随便在家躺躺度过这个年初一, 她想着便伸了个懒腰。
然后在心里咒骂了句, 曲澈不是人, 她身上好酸。
简柠出了房间, 趿着一对毛毛拖鞋,往客厅走,走了几步就看到厨房里面有人。
曲澈在厨房里站得很挺拔,他的头微微低着,袖子被挽上去了一截,露出小臂线条流畅的肌肉,而他周围有白色的雾气飘出来。
闻得到食物的香气,简柠慢慢靠近过去,她从背后抱住曲澈的腰,在他背上咬了一口。
曲澈回头,第一件事就是捏住了简柠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端详了她一阵。
简柠被看得不自在,把他的手拍掉:“干嘛啊?”
“昨晚哭那么厉害,看看眼睛有没有肿。”曲澈仔细看了看简柠的眼下,他食指擦过她眼下,笑意舒展开,“还好没有。”
简柠不知道他简单的几句话,怎么能让她一下子想歪。
昨晚她哭不是再正常不过了,情绪上她很难哭,但是生理上却非常容易。
归根结底,应该怪曲澈。
“学长,你真的很禽兽啊。”简柠有意用食指勾了下领口,让曲澈看到她锁骨附近的一大片印子。
看起来很斯文温柔,实际上昨天她衣服扣子都绷掉了,然后被他齿列咬过,没个几天是消不掉了。
曲澈手指在她锁骨滑了几下,问道:“很痛吗?”
“没有。”简柠踮脚,很响地亲了曲澈一下,她声音很大,“很爽。”
简柠丝毫不意外曲澈在她这么说以后,耳尖慢慢地红透了,她很喜欢看曲澈这种害羞的反应,昨晚他似乎为了避免这种反应而相当主动。
她继续说:“但是好累。”
曲澈抿了下唇,他眼睛垂了下去,问:“你吃葱吗?”
“你好贤惠呀。”简柠由着他生硬地转换了话题,“不吃。”
“我不想喝这么素的粥。”她看着曲澈把葱收了起来,他拿着长勺在热粥里面搅动,里面一片白色,她一脸嫌弃,“这是古代赈灾吗,一片白。”
还是比古代赈灾的稀粥好些的,起码她面前这锅看起来还挺稠,闻着也很香。
“不是白粥。”
吃的时候简柠发现确实不是白粥,曲澈把山药、瑶柱、口蘑这些全都剁碎了炖的粥,应该还有些别的,不过煮得十分软烂,看不出是什么了。
也不知道曲澈是什么时候出去买的材料,简柠平日里根本不下厨房,家里冰箱也只有水和酒,连米都没有。
“有必要剁这么碎吗?”简柠觉得都不用咀嚼,直接灌进去都行。
不过曲澈厨艺确实很不错,她吃得很快。
“怕你嗓子痛。”曲澈不大好意思地低头喝粥。
简柠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喉管有一点异样,她咬了一下嘴唇,问:“你怎么说这种话都一本正经的?”
让她听了都觉得是在调/情。
曲澈疑惑地抬起头,从鼻腔发出一声:“嗯?”
简柠反而转了话题,“你今天不用上班?”
“我和别人调班了,晚上再去。”
“哦。”简柠低头喝掉最后几口粥,她抬头笑着,“没事的话,我们去约个会吧。”
是了,两个人什么都做完了,但是还没正经约过会。
出去约会无非是看电影,游乐场,吃饭,这些活动都非常普通。
要说有什么不普通的,那一定是简柠趁着电影院黑灯瞎火与曲澈交换了一下嘴里的爆米花,在游乐场的鬼屋里说自己害怕不敢走非要曲澈抱着她玩了全程,或许还要加上吃饭的时候随意地与曲澈交换了饮品。
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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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日,情人节,也是简柠生日,不过她没告诉曲澈这件事,曲澈在所有节假日都比平时还要忙。
因为节假日的兼职很容易赚钱,简柠猜测他今天搞不好出去卖玫瑰花去了,前几天有明星在体育馆开演唱会,他就去卖牌子荧光棒那类东西,几个小时就赚了不少钱,回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个荧光的头箍。
他说是高中毕业那年跟着别人一起卖过,就去批发市场进货,然后去演唱会场馆门口卖,成本很低,转手就能卖不少钱。就是有一次还遇到城管,跑了很久,几乎是血本无归。
虽然曲澈说的时候语气挺轻松,但是光是想象也知道,他过得不容易。
他不喜欢和简柠说这些事情,简柠一般也就不问,他送东西简柠也收,偶尔回礼也会选一些亲手做的东西。
让简柠最意外的是,曲澈还留着那只她随手折的纸猫,还说他很喜欢。
简柠虽然没打算让曲澈特地腾时间出来帮自己过生日,但是她生日还是要过的,随便开个趴,她叫上了自己一圈狐朋狗友,包了酒吧。
天刚暗下去,挂在酒吧门口的LED灯牌便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瞎眼。
她很久没来这种场合,一进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了起来,她竟有点不习惯。
Kelly自然是来了,还把林裕也叫了过来,简柠估计他们要好上了。
也挺适合,两个人都好单纯,人畜无害那种,凑在一起她都觉得温情。
“简柠,你可真难出来啊,我有半年没见你了。”面前出现了一个女生,她驾轻就熟地朝简柠贴了下面颊,“生日快乐,宝贝。”
简柠随便应付着这种浮于表面的社交关系,她的生日从小开始就不单单是个生日,小时候呢比现在更不自在一点,要穿漂亮的小裙子,和爸妈一起见过叔叔伯伯,那些生意伙伴。
她喝掉了“朋友”敬过来的酒,感觉现在或许和小时候也没多大区别。
“不开心啊?”Kelly端着酒杯,坐到她旁边,林裕也跟着坐了过来。
简柠拿起桌上的酒杯,碰了下Kelly手里的,“没有,怎么会。”
“男朋友没叫过来?”Kelly跟她一同喝了口酒。
简柠把酒杯往面前的桌上一搁,又往沙发上面倒,“他好忙哦。”
一边的林裕开了口:“曲澈肯定是有事,你别往心里去。”
林裕最是知道曲澈很忙,他几乎只有睡觉呆在宿舍,学业和打工已经挤满了他的生活。
简柠笑了两声,朝两人勾了下手指,等他们靠近过来,她又不压抑音量了,大声说:“其实呢,我没告诉他我今天生日。”
“啊?”林裕慌忙放下酒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那我现在和他说。”
他就说今天为什么没见到曲澈,敢情是他根本不知道简柠过生日。
“不用了。”简柠把林裕的手机屏幕挡了下,“我不在意这个的,真的。”
她每年连生日愿望都不许,是真的不在意这么个日子,来了也就这么过。
Kelly在旁边托着腮望着她,她把Kelly的肩膀一揽:“我超体贴的。”
过了一会,两个人看简柠一个人挺自得其乐,也就没继续闹她。
等到了散场,大家纷纷和简柠打完招呼走人,林裕看着简柠还坐在沙发上,才又开口:
“要不要叫曲澈来接你啊?”
“林裕,你太小看我酒量了。”简柠摆了摆手,“你和Kelly走,我自己打个车就回去了。”
两人叮嘱了几句,便一同离开了,酒吧里静悄悄的。
大家喝掉了无数酒,酒瓶满地都是,地板上有些未干的酒渍,简柠看了眼这一地狼藉,恍惚间也觉出一丝不错来。
她又在沙发坐了一会,踏着沉稳的步子,去酒吧门口拦了车。
已经凌晨时分,外面的柏油马路上空荡荡的,临街还能看到酒吧门口抱着电线杆呕吐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