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宋:“……?”
“玩游戏就要遵守规则,该喝的我是一定要喝的。”
阮黎婉一脸严肃,仿佛在说什么重要事件。
“好!”季华激动鼓掌,“老板娘说得对!我们大老爷们喝几瓶酒算什么?!喝!”
阮黎婉朝他微笑颔首,然后在邵庭宋无奈的点头后,尽量面不改色地把酒往嘴里送。
跟许荔清“豪放”的喝法不一样,她喝起来慢吞吞的,跟拿着保温杯喝枸杞茶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往下吞。
睫毛微颤,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白皙的小脸面色如常。邵庭宋见她没什么不适,稍稍放下心来。
好几局没轮到他们两,阮黎婉正好把瓶子里的酒都喝完后,淡定地放好酒瓶,乖乖巧巧地挺直背脊。
邵庭宋探过身子,见她眼底一片清明。
“觉得醉吗?”
阮黎婉反应很快,话音刚落她就摇了摇头,声音平稳:“不醉,还好的。”
“哇哦,赶巧了,婉婉,是你哟!”
萧悠悠坏笑地看向她。
阮黎婉温柔地朝她笑了笑,“大冒险。”
萧悠悠视线在她和邵庭宋之间飘了一个来回,捂住偷笑地说:“那你跟邵总说一句你现在最想跟他说的话吧!”
当事人还没说话呢,季华就忍不住哭唧唧地呜咽:“萧狗熊你丫的怎么那么喜欢吃狗粮呢!”
邵庭宋心里难得出现几分期待,矜持地低头,有几分不好意思。
“咳,你说就是。”
阮黎婉静静地仰头看他,目光柔和软乎,唇边宠溺的笑意好似想让人醉在其中。
她薄唇轻启:“男人,取悦我,别不识抬举。”
邵庭宋:“……”
四周响起一阵轰然爆笑,连左之景都没绷住,唯有许荔清脸色难看。
邵庭宋迟疑地伸出一只手指在阮黎婉面前晃了晃,“婉婉,这是几?”
阮黎婉轻轻笑出了声,笑声里掺夹着一个短促的低喘,好似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笑的勾人心魄,乖巧的脸上忽然出现几分娇艳的媚意来。
邵庭宋在她脸上看见了不久前遇到的三分凉薄三分轻蔑四分妩媚的神情,登时意识到事情不妙。
阮黎婉却先一步伸手握住了他的食指,半强迫半引导地将手指按在了她自己的下唇中央。
“小东西,”她声音跟平常不太一样,多了几分疏离和高高在上,“你这是在点火。”
邵庭宋:“……………”
指腹下的皮肤柔软娇嫩的不可思议,他鬼使神差地按压了一下,轻轻捻磨。
阮黎婉勾唇一笑,“怎么?你已经欲/火焚身了吗?”
邵庭宋:“……………………”
就,心情挺复杂的。
“哇,你们玩的这么野的吗?”
邵庭宋重重干咳一声,打断这群人不怀好意的爆笑声,直接把阮黎婉打横抱起,“婉婉喝醉了,我先带她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阮黎婉窝在他怀里,有点不安分,皱眉道:“楚天,你胆子肥了?我是让你取悦我,不是让你忤逆我!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妹妹的医药费停掉?”
邵庭宋无奈叹了口气:“婉婉,我不是楚天。现在没有在配剧。”
阮黎婉愣了一下,清明的双眸露出几分茫然,正当邵庭宋以为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是水汪汪的杏眼,当真出现了水雾。
阮黎婉哽咽了一声,几乎压抑不住的伤心,眼眶红了起来。邵庭宋瞳孔一缩,脚步瞬间顿住,有些手足无措:“怎、怎么了?”
阮黎婉带着哭腔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放过我好不好?——周晏。”
听着前两句还在疯狂地努力冷静下来、回忆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的邵庭宋:……
哦,想必是另一部剧了。
邵庭宋低头蹭掉她的眼泪,“我也不是周晏,乖,别哭。”
阮黎婉茫然了一会儿,再次皱眉,不哭了,邵庭宋赶紧加快脚步。
回到房间的时候,安静乖巧的阮黎婉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徐成沥,你这头驴,连L-O-V-E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武将,你就是个莽夫!”
邵庭宋把她放到床边,已经能平静接受她醉酒后会自动配音这件事,一边给她脱下外套,一边再次澄清:“我也不是徐成什么什么,我是邵庭宋。”
阮黎婉笑意一僵,配合着他脱下外套,认真地点了点头:“好,记住了,你是邵庭宋。”
邵庭宋颇为受宠若惊,原来这句话这么管用的吗?
他低笑地揉了揉她微红的脸颊,拿衣服去放好。
身后的阮黎婉就坐在床边,声音很软很温和地说话,好像在安慰什么人。
“阿暖啊,阿暖别哭,我要来配你了。”
这回居然是个昵称,还“陪”?邵庭宋放好衣服,走回来,弯腰刮了下她鼻梁。
“乖,告诉我,阿暖又是哪个?”
阮黎婉歪头:“阿暖是个盲人,是个温柔的姑娘,我要给阿暖配音。”
邵庭宋:“好,配。”
阮黎婉磕磕巴巴地跟他补充:“简羿是阿暖的光。”
邵庭宋:“好,光。”
“那婉婉的光呢?”
阮黎婉仰头看他,乖乖地挺直背脊,双手在膝盖上握着,两条白皙长腿并拢着自然垂下。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纯真的茫然:“阿暖有简羿照着,那婉婉的光在哪呀?”
邵庭宋手一顿,伸手拉过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
颇有几分不要脸地、面不改色地回答:“在这,光就在你手中。”
第33章 🔒还记得吗
阮黎婉的眼神逐渐清明, 抿着唇仔仔细细地盯着邵庭宋看了好一会儿。
邵庭宋慢慢地朝她靠近,压低了声音不急不缓似诱拐一样询问:“看清楚了吗,我是不是你的光?”
极近的距离下, 阮黎婉睫毛不安地抖动了一下, 却不舍得闭眼, 她诚挚地说:“是的, 您长的这么好看,您就是婉婉的光。”
察觉到邵庭宋神情微僵,阮黎婉以为他不相信,连忙双手捧着邵庭宋的脸,连眼尾处都冒出几分羞怯的红薄。
“您这么好看,还特地下凡来当婉婉的光, 您怎么这么好……庭宋哥哥, 你是光明神使阿波罗,对不对?”
她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人,尾调微扬如同正在挠人心尖的羽毛,懵懂地撩人而不自知。
——一只单纯无害的小颜狗。
邵庭宋哑言,一时间不知道该郁闷还是该笑, 挫败地往她温软的掌心贴了贴, 无奈道:“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一妥协, 阮黎婉就跟中了大奖的庄稼汉一下,憨憨地扬起灿烂的笑容, 忽然张开了双手, 眨了眨明亮的杏眼, 充满期待地仰头望着邵庭宋。
“那你抱我去洗澡好不好呀?”
“好……咳、嗯?!”邵庭宋猝不及防被她一句话弄的方寸大乱, 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就看见阮黎婉扬起的嘴角恹恹地撇下去了一些。
邵庭宋左手抵拳在唇边干咳一声,佯装镇定地问:“为、为什么要抱婉婉去洗澡啊?”
阮黎婉颇为正经地回答:“你是光明神,会很温暖的,我们一起洗澡,水温就会一直都是暖的,然后我们就可以泡在浴缸里洗澡了。”
“……”邵庭宋欲言又止,想了想,索性坐到阮黎婉身边,严肃地绷直了唇角,他一正经起来,气质就尤其唬人,阮黎婉目光里带上几分惧怕和崇拜来。
阮黎婉心想:不愧是我的阿波罗大人,一个颜值和气质并存的男人。
“阿波罗”一本正经地说:“自从古希腊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后,我的力量就日渐消退,已经不能给你保持水的温度了。我现在没有了神力,很虚弱的,婉婉自己洗好不好?”
邵庭宋闭着眼睛啥几把扯淡,阮黎婉听的认真,最终乖乖听话自己去洗澡了,临走时还心疼地安慰了他好一会儿。
邵庭宋给她放好了水,怕她醉的厉害又倚在浴室门口,跟阮黎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东拼西凑地说了一顿他如何从光明神变成凡人,又如何来到阮黎婉身边的种种事迹。
邵庭宋随口拈来,等晚上好不容易把阮黎婉哄睡了之后,忽然惊醒过来。
不对,他不是阿波罗啊,邵庭宋头疼地晃了晃脑袋,差点把自己洗脑了。
该少看一点小说了,不过那本吸血鬼神父和光明圣女写的确实不错。等看完下册就不买新书了。
——陷入沉睡前的邵庭宋如是想。
……
拉上的窗帘透出闷光,叽叽喳喳的鸟鸣钻入耳畔,门外传来一阵很有规律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阮黎婉挣扎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大片脖颈和锁骨处的胸膛,邵庭宋灼热的呼吸就扑在额头上方,她瞬间清醒过来,呼吸骤然放轻,小幅度动了动。
尴尬地发现自己的肩膀和腰都被邵庭宋牢牢地抱着,连双腿都跟对方交缠在一起。
门外的敲门声一阵一阵的,像敲在她心窝上一样。
阮黎婉试探地小幅度扭动起来,想要挣脱开,放在肩膀上的手忽然上移,后脑覆上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她乱糟糟的秀发。
头顶上传来富有磁性的低哑声线:“婉婉乖,别动。”
阮黎婉藏在被子底下的手吓的一缩,邵庭宋低笑一声,把她松开了,单手撑着头支起身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半垂着眼帘看她。
手背一阵滚烫,阮黎婉对上他含笑的双眸,顿了顿,旋即惊弓之鸟般慌慌张张地背过身子,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双手捂脸,一动不动地装死。
邵庭宋闷声笑,没再逗她,随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慢悠悠地走去开门。
阮黎婉从被窝里悄悄露出半颗脑袋,醉酒后的记忆连同方才的尴尬争先恐后地占据脑海。
绝望地闭上眼睛,阮黎婉生无可恋地继续钻入被子装死。
——给她一个地洞埋进去,最好是直达地心的那种。
敲门的声响极具特色,一听就是左之景,邵庭宋没什么悬念地拉开门。
一身正装的左之景笔直地杵在门外,看见他不修边幅的样子露出几分不明显的诧异来。
邵庭宋眯起眼睛,“怎么了?”
左之景压住上扬的嘴角,一本正经地说:“我打了电话,你没接。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计划吃完午餐就回去,需要等你们吗?”
邵庭宋:“手机没电了,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等。”
左之景眼中划过一丝促狭,礼貌微笑:“好的,祝您蜜月愉快。”
“……”邵庭宋嘴角微抽,“左之景,以后跟季华保持点距离。”
说完就要把门关上,忽然又补充了一句:“现在不是蜜月,蜜月是要有一个月的,这段时间你记得提前加点班,回头给你加奖金。”
左之景:“……”
欲言又止,门却已经被无情关上。
呵,资本家罢了。
邵庭宋心情颇好地回到房间,倚在床头看着被子里鼓起的一团,忍住笑似无意地说:“昨天喝多了,刚刚睡醒不怎么记得发生了什么,婉婉,你记得吗?”
过了一会儿,阮黎婉从被子里冒头,眼神飘忽。
“你都不记得啦?”
邵庭宋点点头,很诚挚地说:“不记得了。”
阮黎婉眨眨眼,安慰道:“你酒品很好,昨天什么都没做,放心。”
昨晚一杯酒都没喝的邵庭宋“松了口气”,淡定从容地说:“那就好。今天再带你去逛逛别的地方,好不好?”
阮黎婉从容地在被子里钻出来,乖巧点头:“好啊。”
第34章 🔒掉眼泪了
大部分行李已经让左之景坐缆车拿下去了, 阮黎婉和邵庭宋打算走下山,就当是今天迟来的晨练,邵庭宋背着阮黎婉的登山包。
走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本来是打算早点走的, 但吃饭的时候遇到了酒店的主人, 对方是个老和尚, 跟邵庭宋有些交情,人老了就有点啰嗦,这边说说松山的历史,那边又聊聊八卦奇闻。
邵庭宋早八百年就听他叭叭叭过了,阮黎婉却是听的认真入迷,眼看着这一老一少大有聊到天荒地老的冲动, 邵庭宋赶忙转移话题, 应下有空再来后,老和尚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人走。
途中散步,阮黎婉感叹:“圆治爷爷他知道的好多啊。”
邵庭宋:“等你到了他的年纪,知道的也有那么多。”
“但他说的也有趣呀,好厉害的。”
邵庭宋但笑不语,心想, 你老公说的跟有趣, 就是没让你知道而已。
阮黎婉并不需要他回答,兀自八卦道:“你说我们的秘密基地会不会就是那个南朝武帝给他宠妃建筑的呀?这么多年过去还能坚固如初, 恐怕花了不少人力。”
邵庭宋想了想,随口道:“也许吧, 说不定我们脚底下就是那位不知名的宠妃的墓地, 多走走还能发现白骨什么的……宠妃要是个千年女尸, 现在爬出来应该也算国家级特色古物。”
他们走的仍然是打猎的那条路, 四周看不见人影,高大葱郁的树木无风而动,阳光也歇了下来,鸟鸣期艾悠长,他那么一说还真有几分白日闹鬼的阴森气息。